第六十六章:驅除心劫
靈氣形成的漩渦一直持續了半個鍾左右,才漸漸平歇。而這麽大的動靜,如果不是江鳳鳴事先布下的禁製,隻怕會引來許多人的覬覦和圍觀。靈力風暴剛剛靜止下來,江若蘭緩緩睜開眼睛,隻覺神清氣爽,渾身骨骼似乎被一種奇妙的感覺所滋潤,衍生出無窮無盡的力量。舉手投足間,都能感覺到天地靈力的波動以及體內充沛的真氣,仿佛天地已然在握。
這種感覺真好!江若蘭又驚又喜地放開神識,發現丹田之內凝聚了無數的小水珠。她聽江鳳鳴說過,這些小水珠就是真氣化元的象征。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築基成功,真真正正地踏入了修真之門。
“嗯?怎麽會有這麽多真元化作的小水珠?”江若蘭秀眉一蹙,有些納悶。江鳳鳴曾經也說過,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真氣化元的程度不一樣,凝聚的元力也就不一樣。一般來說,普通修士第一次最多能凝聚五滴,能夠成功凝聚出十滴元力,也就堪稱天才和妖孽了。可江若蘭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一口氣凝聚出了數十滴,豈不是妖孽中的妖孽?當然,她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顆人元金丹。否則,她的修為絕不會像現在一樣,坐火箭飆升。隻是,她隱隱有些興奮地期待:現在的她,到底是什麽級別?
江鳳鳴跟簫遠見江若蘭完全沉浸在真氣化元的玄妙感覺中,無視於他們的存在,倒也不著急。尤其是江鳳鳴,神識微動,便知江若蘭不僅築基成功,更是一舉突破到了開光初期。也就是說,江若蘭連跳兩大境界,將修為鞏固在了一個別人需要十來年修煉才能達到的高度。這根本就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如果不是親見,以江鳳鳴如今的眼界和修為,都絕不會相信。看來,這雲魂丹的逆天程度,還真是大得離譜。而江若蘭的機緣造化,未免也好得出奇。
“你,你怎麽會?”江若蘭成功突破時引發的異變,早已讓雷洛天魂飛魄散。他的靈力被禁錮,但眼睛不瞎,而且神識還在,見江若蘭的修為飛速飆升,駭得麵無人色。這,完全已經超出了他的感知和認同,根本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當然,別說是他了,就連旁邊的簫遠以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董老,也驚懼訝異萬分。
見雷洛天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江若蘭纖手一指,眉目之間陡現一股冷然的煞氣:“我問你,方才你是哪隻手動的暮雪?”
雷洛天抬出右手晃了晃,不明所以地開口:“這隻啊。怎麽了?”
話音剛落,就聽“嗤”一聲,一柄猶如實質的靈刀瞬間出現在江若蘭指間,朝著雷洛天的右掌狠狠劈下。猩紅的血箭一般飆出的同時,還有雷洛天痛苦地慘嚎:“你,你這是幹什麽?”
江若蘭冷笑道:“你這隻手玷汙了暮雪,就該把它砍下來!”
雷洛天痛得蹲下身去,捂著自己的斷臂嘶聲大叫:“你,你,簡直就是個小魔女!”
“現在才知道?晚了!”江若蘭唇邊浮起一個冰冷的笑意:“本小姐不隻要你的手,還要用你的命給暮雪洗刷你強加在她身上的屈辱!”
“啊!不要!”雷洛天這才意識到不妙,殺豬一樣叫起來。之前江若蘭不過是練氣期菜鳥的時候,自己尚且不能取勝,現在的她修為比他還高出一個境界,又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想到這裏,他臉色灰白,開始不由自主地後退。
江若蘭眸中隱現一絲狠戾,神識鎖定雷洛天,讓他避無可避,爾後出拳如風,一拳一拳地砸向雷洛天。每一拳,都包裹著一絲靈力。每一拳,都狠狠地砸在雷洛天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淤青和傷痕。既不怕那麽快就打死雷洛天,又能讓他感覺到痛苦和絕望。這樣的手段,令一旁的簫遠也暗暗心驚。這,還是那個需要他護送的江家大小姐麽?怎麽比他這個冷麵邪君還要強悍?
這種嗜血和狂躁的情緒,江鳳鳴也看在眼裏,隻不過,他沒有動。任何一個人修為進階太快,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些隱患以及負麵因素。而江若蘭此刻所表現出的,便是她內心的憤怒和憎恨。一個女子的貞潔和名聲,往往比她們的命還重要,而雷洛天居然敢當著她的麵褻瀆暮雪,實在是觸了她的逆鱗。這種怨氣不出,絕對會成為她的心魔,阻礙她以後的修為。所以,江鳳鳴根本沒有理會,任由她一拳一拳地發泄。直到雷洛天被她打得麵目全非,癱倒在地,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好了,蘭兒。”江鳳鳴上前一步攬住江若蘭,像哄小孩子一樣把她拉開,輕拍她的後背。“來,先坐下來休息一下,伯父知道你一定很累了,是不是?”
江若蘭抬起頭,墨黑的深瞳泛起一絲淚光與惶惑,看上去那麽脆弱,那麽無助,哪裏還有方才的森冷和強勢?江鳳鳴心中一疼,知道以她這樣的年齡和心性去承受這些,實在是委屈和難為了她。可她無巧不巧得到了雲魂丹,就注定了她以後的路,不會太順,也不會太平。而他的責任,便是指導她怎樣快速成長,怎樣少走些彎路。至於其它,全部要靠她自己。
江若蘭聽話地微閉上雙目,實際上,她也確實是很累了。趕了一天的路,不僅沒有來得及好好休息,而且還參加了這樣大幅度的一場戰鬥。還沒學會如何控製進階後的元氣的她,實在有些力竭。如果不是靠那股頑強想意誌支撐著,隻怕她早就扛不住了。此刻親手解決了雷洛天,又有至愛的伯父在身邊,她又怎能不安心?
見簫遠似乎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江鳳鳴微微皺眉,起身頗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小子,我帶蘭兒先走,這裏,就交給你來善後!”末了,又不放心地回頭反問一句:“有問題麽?”
簫遠怔了怔,微微躬身,迅速應道:“沒有,沒有。前輩,您先請。”開玩笑,他簫遠可是堂堂洛陽府總捕頭,像這樣的事情,早就輕車熟路,當然知道該怎麽做。
江鳳鳴輕輕抱起江若蘭,對著簫遠揚了揚眉毛:“小子,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存在,暮雪那小丫頭就交給你了。”
“前輩放心,簫遠誓死護之,這就帶她們回去。”簫遠恭恭敬敬地拱手回道。
經過簫遠身邊,江鳳鳴突然歎了口氣,淡淡地說:“小子,你體內氣息極其紊亂,不能再刻意壓製了。否則,真氣外泄,就得不償失了。”
話才出口,簫遠額頭暴汗,大驚失色。這位前輩是什麽人?怎麽可能將他體內的情況看得如此通透?就連他的氣息都把握得這麽精準?
“還不開始?”江鳳鳴冷哼一聲:“難道要老夫破了這裏的禁製?”
“不,不是。”簫遠老老實實地盤腿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如此,簫某多謝了。隻是還請勞煩前輩……”
江鳳鳴再次冷哼:“年輕人,廢話怎麽那麽多?”
簫遠哭笑不得。心說這前輩脾氣還真怪,主動為他護法還謝都不讓人說一聲。想歸想,但他還是抓緊時間進行修煉。原本他體內蓄蘊的元力就已經夠深厚了,隻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突破。可方才與董老的越級一戰,不僅耗光了元力,更讓他觸摸到了突破的瓶頸。如果不是情形不利,需要苦苦壓製,隻怕他早就開始突破了。要知道,修為越高,就越不容易突破。而靈寂期,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對於他們這些修真者來說,就是一個大檻。隻有修到了靈寂合一,才有可能修煉出元嬰。所以,無論江鳳鳴的出現有多麽詭異,他還是不願錯過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