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對戰楊晨
“不錯，正是本官。隻不過本官名諱，並不是你們這些鄉村粗野之人可以混叫的。”楊國忠冷冷地開口，濃眉下射出一絲陰鷙和不屑。
洛無塵淡淡地說：“怎麽，楊大人還想仗著人多？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麽貨色！”
楊國忠不怒反笑：“你沒聽過蚍蜉也能撼樹麽？你要找死，本官要是不加以成全，豈不顯得本官太不近人情？”話音落下，他便輕輕將手一拍：“出來吧，楊晨。”
邱子墨飛快地看向洛無塵，洛無塵小心地護著邱子墨，倆人動作極為默契，顯然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與謹慎。敢情這楊國忠是有備而來，居然還有後援。
門口人影一閃，疾如閃電，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就見一位玄衣皂衫略顯枯瘦的老者微微躬身立在楊國忠身前。那老者低眉斂目，神色平靜地往地上一站，明明沒有放出任何氣勢，卻讓人陡然覺出一絲壓抑和不安。
“楊先生！”餘下幾人又驚又喜，脫口出聲，顯得既敬畏又熱情。
楊國忠平靜地擺手：“楊晨，這兩人就交給你了。不過，姓邱的小子暫時不能動，我還指望拿他來與安祿山那小兒去做個交易。”
玄衣皂衫的楊晨連眼睛都沒抬一下，隻微微頷首。看似謙恭，骨子裏卻透著一絲倨傲和狂妄，說出的話也波瀾不驚：“楊晨明白。”
邱子墨跟洛無塵對視一眼，這一次，兩人卻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忌憚和憂心。因為他們剛剛放出的神識，都探不出這枯瘦老者的修為。很顯然，這老者的修為要高出他們一截。但願，不要高過太多，否則……邱子墨苦澀地笑笑，以密音相傳：“大哥，把他引出去，我不想毀了素墨居。”
洛無塵點頭，凝重地開口：“世子，一會兒我來拖住這老鬼。”餘下的話，他不說，邱子墨也明白。麵對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強敵，想要全身而退，絕不可能會輕鬆。更何況，以邱子墨傷重未愈之身，恐怕隻有被秒殺的份。
“大哥，他要的是我，沒有必要做無謂犧牲。”邱子墨決然一笑：“有父王在，畢竟他也不敢對我怎麽樣。倒是你，最好去找江老師……和若蘭小姐。”話一出口，他心頭竟然狠狠一跳：若蘭，若蘭，你怎樣了？
洛無塵平靜地看一眼邱子墨：“無塵絕不會棄世子而去。如果世子不想搭上無塵這條命，還請世子按我說的去做。”
邱子墨歎口氣，不再多說。倆人心念一動，洛無塵扯著邱子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了出去。與此同時，順勢發力將邱子墨朝上一甩，一把厚重沉悶的黑背金刀已在手中。刀一入手，洛無塵的氣勢陡然上升。
“哼，強末之爭，不自量力。”楊晨跟楊國忠的身影迅速出現在他們麵前，楊國忠麵上甚至帶著貓捉老鼠的戲謔。大手一揮，楊晨枯瘦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洛無塵心中警鈴大盛，瞬間移步，靈力貫穿的金刀對著方才自己所站之地狠狠一劈。轟，就是一道深坑。深坑之內，是密密麻麻的小點，一看，就是靈力風暴形成的箭矢所為。而深坑之上，是古井無波、斂眉低目的楊晨。
好快的身手！洛無塵暗暗心驚。如果不是自己夠速度夠謹慎，隻怕此刻已經成了蜂窩煤。這人修為深不可測，還沒出手，便將自己逼得傾盡全力。要想在這樣的情形下保全邱子墨，顯然有些不可能。但，不試，又怎麽能確定？
洛無塵臉上浮起一絲決絕和狠戾。牙關一咬，調動靈力，一股腦兒灌進金刀內。那柄黑蒙蒙的毫不起眼的黑背金刀突然金光大盛，仿佛耀目的金陽，令人頭暈目眩。金刀一擺，身子前傾，那耀目的金光便暴漲數尺，形成一圈奇特的波紋，朝楊晨卷去。
楊晨依然斂眉低目，仿佛沒看見一樣，極為平靜地站在那裏。等水紋樣的金光快要近身時，才漫不經心地伸手一拂。那盛放的金光如同被什麽東西吸去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這完全是壓倒性的不在一個層次的打鬥嘛，還怎麽打下去？洛無塵心頭一顫，暗自吸了口冷氣，一股危機感和無力感同時升起。這個楊晨，應該已經進入了元嬰後期，能夠在他手下走上幾招，已經算不錯了，又怎麽能奢望保住邱子墨？
洛無塵轉臉看去，就見之前那幾人形成合圍，將邱子墨困在中間。雖說那幾人不過是融合中期，但此刻的邱子墨靈力全失，哪裏還能跟以前的巔峰相比？不過是仗著步法和一股子狠勁在苦苦支撐，一襲藍衫已經濕透。洛無塵可以斷言，不消片刻，這邱子墨必將陷入他手。
堂堂世子什麽時候這麽窩囊和狼狽過？看著邱子墨蒼白得近乎透明的麵色以及淩亂的步法和身影，洛無塵的心，突然狠狠地揪起，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疼。旋即麵色一冷，靈力陡灌，掌心一吐，那黑背金刀竟脫手而飛，仿佛長了眼睛一樣飛旋著，噗哧噗哧幾聲，圍住邱子墨的幾人瞬間魂歸離恨。
“世子，快走！”一擊得手，洛無塵立即將靈力瘋狂灌入掌心，對著邱子墨遙遙一拍。邱子墨身子像被風吹起一樣，朝著素墨居外麵的天空射去。洛無塵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讓邱子墨脫困。即便拚卻一死，也要護他邱子墨！
楊晨枯瘦的身子一頓，終於睜開了眼睛，裏麵精光四射：“敢在老夫麵前耍花樣，小子，你是第一人！”口裏說著，腳下絲毫不慢，隻一個漂移，便移開身形。下一秒，便追上了邱子墨。枯瘦如柴的手指一張，邱子墨如同一隻落絮，被他牢牢扣在了掌心。爾後旋身返回洛無塵身邊，布滿皺紋的麵上寫著憤怒與不屑。
“小子，老夫出手，還從來沒有失手過。”楊晨陰冷嘲諷的嗓音，跟公鴨差不多，聽得人心頭壓抑。“老夫出來混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敢在老夫麵前耍狡詐和陰狠，可笑！可鄙！”
洛無塵跟邱子墨心頭一沉。這人速度之快，實屬平生罕見。當然，還有他的修為。如果不是因為洛無塵這一個多月來順利突破到了元嬰初期，隻怕他們也是被秒殺的份。即便如此，隔著幾個等級的他們，又怎麽跟楊晨抗衡？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從來都是強者至尊。實力不濟，隻能自認倒黴。
楊晨大手一伸，枯瘦的鬼爪對著洛無塵抓來。那爪風刺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嘯聲，一股強勢的威壓令人窒息，讓人無處躲藏，就連空氣似乎都被割裂。
“元嬰巔峰？”洛無塵脫口失聲。眼見著那隻利爪破空而來，心頭大駭，體內靈力疾速運轉，幾乎是下意識地將金刀橫在身前，並順勢甩出幾掌。嗤，利爪瞬間割破掌風，仍舊不偏不倚地朝著洛無塵抓去。那情形，無論怎麽看，都像是老鷹在捉小雞。
拚了！洛無塵鋼牙緊咬，眼裏怒火陡然四射。黑背金刀在靈力的牽引下，舞得風雨不透，形成一個霧蒙蒙的車輪大的光圈。爾後右手猛地往光圈上一拍，撲哧，一口鮮血便噴在了光圈上。那光圈被精血一染，便乍現出奪目的光暈旋轉起來。爾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上麵有一道道細小的銀絲閃爍，竟隱隱有風雷之聲，絲毫不懼地迎向利爪。
“咦？”楊晨皺起眉頭：“這是？”
“哼，老匹夫，讓你先嚐嚐‘旋風雷’的滋味！”洛無塵嘴角噙著血絲，滿麵狠戾。“就算是死，也要你先脫層皮！”
看著銀絲閃爍的光圈，感受著裏麵龐大的靈力波動，楊晨微微一怔，鬼爪迅即收回。他可不想用自己的爪子直接對上那疾速旋轉的風雷，而是把手中的邱子墨隨手一拋，冷哼一聲，枯瘦的臉上泛起一個陰冷詭異的笑意：“就憑你？”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邱子墨，那一襲煙藍色長衫下倔強冷傲的身影，洛無塵大驚失色，心膽俱裂地嘶聲怒吼：“楊晨！你好狠！”
“哈哈，狠？”一邊的楊國忠陰陰地笑了：“現在才知道我的手段，會不會晚了點？當初你們製住伏地的時候，手段何嚐不狠？不狠，又怎麽在這個世上生存？”
“不要！”聽著嗤嗤的電流入肉聲，那麽強硬的洛無塵，也忍不住虎目賁張，呲牙欲裂。他最清楚這旋風雷的威力了。別說現在的邱子墨傷重未愈，就算是他全盛時期，也不見得就能承受這滔天一擊啊。他洛無塵死不要緊，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殺了邱子墨，那可是跟自己情同手足生死與共的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