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放風箏
第422章放風箏“大人。”張德彪扭扭捏捏的站在小李將軍麵前，嚇得連腦袋都不敢抬。“膽子不小，竟然敢在本大人帳前大呼小叫，是不是皮肉癢癢了？”小李將軍笑嗬嗬的說道，張德彪卻是嚇得不輕，連連擺手道：“大人，末將再也不敢了，軍務纏身，這就先告退了！”說著，轉身就想溜出去，心中也很是納悶，自己方才怎麽就乖乖的進來了呢？
“站住，交給你一件差事。”小李將軍一口喝住張德彪，剛才還正想著讓人把他找來呢，這倒好這家夥自己送上門來了，省了自己的麻煩。“啊，大人，是不是出去給金兵點顏色瞧瞧，您說話，末將保證打得他們哭爹喊娘！”一聽說有差事，張德彪立刻就高興了起來，眼下除了和金兵掐一架，再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啦。“嗬嗬，答應的如此爽快，等會你可不要反悔啊。”小李將軍眼睛眯成一條線，就知道張德彪想岔了。“大人，你盡管下令，末將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嗬嗬，如此就好。那你現在就趕去附近城鎮購買一批布料回來，然後帶著人趕製一些風箏，本官有大用！”張德彪眼睛一瞪，怎麽會是這事？“大人，您是不是糊塗了，金兵就在營外，你莫不是想放風箏玩吧。”“這些你別管，立刻帶著人去就是。”小李將軍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張德彪的這種反應他早就預料到了。“大人，這麽件小事，您隨便中個人去就是，幹嘛非得讓我跑一趟啊？”張德彪很不情願的說道。“你剛才是怎麽說的，軍中無戲言，小心本官賞你幾板子吃！”小李將軍眼睛一瞪，裝作要發怒的樣子嚇唬道。
張德彪滿臉委屈的看著小李將軍，無奈道：“去就去，事先申明，咱口袋裏可沒銀子，要買布匹你先把銀子拿來。”小李將軍微微一笑，對著一旁的小褚擺了擺頭，小褚趕緊從袖囊中取出一錠銀子上前遞給了張德彪。
嘟嘟囔囔的出了大帳，侯在帳外的兩名侍衛趕緊上前查看張德彪身上是否有傷口，看著上下完好還是有些不放心，其中一人壯著膽子問道：“大人，你沒受內傷吧？”張德彪本來被二人的舉動搞得還有點納悶，這時一聽立刻明白過來，眼睛一等怒喝道：“滾！”
“大人，張大人他說的沒錯，就買布匹這事隨便交給個人就行，你為什麽偏偏為難他呢？”對於小李將軍閑的沒事就要給張德彪上眼藥的行為小褚很是不解。“這不是怕他閑著惹事嘛，這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總是那麽的讓人不放心。”小李將軍連連搖頭，一副拿他沒救的樣子。看的小褚心中一陣好笑，還好意思說人家呢，自己不也是那樣嗎？這話可不敢說出口，小褚強忍著笑意問道：“大人，您不會真的讓張大人買回布匹來做風箏吧，雖然現在正是放風箏的節氣，可是咱們行軍在外，這樣做怕是不好。”“嗬嗬，當然是真的要放風箏了，不過不是玩鬧。你也別閑著，好好琢磨幾句煽動人心的話，看看能不能讓徐州城內的偽齊兵們萌生投降之意，把徐州城獻給咱們。”小褚一愣，“大人，這能成嗎？”
“行不行試試便知，現在徐州被圍，被金兵攻下隻是遲早的事情，相信城內的人也應該明白。不管怎麽說大家都是漢人，沒道理便宜的外族人，隻要咱們開出的條件適當，還真有可能把徐州城白白拿到手中，到時配合上城內的人馬，兵力雖然比起金兵要差些，不過他們諒也不敢輕啟戰端，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咱們大宋的戰旗插在城頭！”說著，小李將軍得意的笑了起來。小褚連連點頭的豎起了大拇指，果然夠奸詐，連自己的老丈人都不放過。
正如小李將軍心中所想，現在的徐州城內早已是人心惶惶，不但有低級將領和普通士卒，就連品階高的大將們都對這場戰事不抱什麽獲勝的希望了。在他們眼中，自從獲悉杜王爺死訊那天起，戚大人已經魔怔了，一個個心中打著小算盤，思考著個人的退路。普通士卒當然不會像他們一樣，隻是看著日益減少的口糧才意識到這徐州城受不了，每天隻能吃個三分飽，別說舞刀弄槍玩命了，照此下去餓也活活餓死了。若是尋常時候，這樣的情形可定會產生大量的逃兵，可是眼下徐州城兩麵臨敵，四麵的城門也早就用大石封堵死了，想當逃兵也沒機會。現在城內的兵丁比百姓都多，也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心情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絕望！
張德彪的連整整黑了一天，又是皮鞭又是喝罵的督促著笨手笨腳的士卒們製作者風箏，你不是想玩嘛，咱老張可是人所皆知本人一個，好看的風箏壓根就不會做，能飛起來就算不錯了！一邊惡狠狠的想著明天一早小李將軍看到這些模樣不堪入目的風箏被氣的渾身發顫，張德彪就覺得一陣快意，伸手從懷中掏出油漬滋的紅燜豬蹄，大口大口的撕咬起來，這還是拿著小李將軍的銀子買來的。
“大人，這就是末將命人感知的風箏，差不多有三百多個，不錯吧，嗬嗬。”張德彪一臉得意，兩腿早已是蓄勢待發，隻等小李將軍雷霆大怒便開溜。那知道小李將軍動也沒動擺放在麵前的風箏，直接點頭道：“做的不錯，不過數量怕是不夠，你再辛苦一趟，等會隨本官再多取些銀子去購買布匹，這風箏最少也得有兩千隻才夠。”“啊，啊！啊？大人，你到底要幹什麽，那麽多風箏放起來，十頭牛也能拉到天上去。”張德彪呲牙咧嘴的說著，心想著小李將軍是不是燒糊塗了。“屁話，又不是一個人拿著玩，怎麽能把人拽到天上去。”哼了一聲，小李將軍扭頭對兩眼發綠的小褚吩咐道：“把你的東西都掛在上麵，就按昨天教給你的做。”小褚沙啞著嗓子應了聲是，把抱在手中的紙張分發給了身後的下屬，心裏惡狠狠地想著，下次說什麽也要在小李將軍的侍衛裏麵招聘幾個會寫字作畫的，省的有了這樣的差事隻能自己做，照此下去最少少活十年！
針對接收人群的文化層次各不相同，小褚搞的都是些圖文並茂的東西，張德彪對自己的評價沒錯，確實笨的可以，接過一張看了半天也沒搞明白上麵的幾個小人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小褚，你這畫了三個人是什麽意思？”小褚接過一看，詳細的解釋道：“大人你看，這坐在上首慈眉善目的老人，穿的是咱們漢人的衣服，就代表他是個漢人。而跪在他麵前的這兩個人一個身著咱們宋軍的軍衣，另一個穿的則是偽齊兵的軍衣，現在兩人一同跪在來人麵前，就表示這個老人是他們的長輩，以此來暗喻咱們宋兵和偽齊兵同祖同宗。”張德彪又細細的看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你這東西是拿給誰看的，若是咱們自己兄弟，你直接說便是了，搞得這麽麻煩作甚！”
“嗬嗬，這我自然知道，不過這些東西都是拿給偽齊兵，小褚我嗓門太低，怕是喊話他們聽不著。”小褚別有所指，張德彪卻是聽不出來，皺著眉頭來回開了半天才算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嘿嘿一笑：“大人，原來你這做風箏是為了把這玩意送到徐州城中啊。”小李將軍嗬嗬一笑，“算你聰明，快些去購買布匹吧，這裏還急著用呢。”知道了小李將軍的意圖，張德彪哪裏還能不樂意，笑著應了聲是，連銀子也不要了就帶著一眾人馬出發。
天上的風箏遮天蔽日，從來都沒有玩過這玩意的金兵們立時來了興趣，三五成群指指點點，興高采烈的議論著宋人是在幹嘛。這一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敖齊爾的耳中，懷揣著一顆好奇的心也走出了臨時搭建的小帳。“宋人這是在幹什麽？”敖齊爾悄聲的嘀咕著，眉頭皺成一團，他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小李將軍閑著無聊找樂子，隻是一時間還想不出他的用意。直到看見有些風箏飛落到徐州城頭才算是明白過來，頓時臉色就是一變。
“什麽，你懷疑李子玉通過風箏蠱惑城內人心？”聽得敖齊爾把情況一說，兀術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這小子，好厲害的手段。“是啊王爺，現在徐州城被重兵包圍，城內人心必定不安穩，李子玉乘著這個時候下手，隻怕會被他得逞啊。”“唉，你我知道又如何，這件事隻能憑借天意了，希望戚方不要讓咱們失望。”
戚方確實沒讓兀術失望，這時早已斬殺了近百個拿著風箏嘻嘻哈哈議論的士卒，看著他殺氣騰騰的站在城頭，將領士卒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聲喘氣都不敢。惡狠狠地掃了一眼，戚方恨聲道：“今天的事就此罷休，若是有人膽敢再提，休怪本官不念兄弟之情，要了你們的腦袋！”說罷，帶著一夥侍衛向城下走去。
血淋淋的城頭慘不忍睹，近百個不久前還活生生的兄弟如今已是屍首分離，眾人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大人，咱們現在怎麽辦。”說著，士卒撩起衣襟才褲襠裏掏出一隻風箏，摸了摸額頭的冷汗苦笑道：“娘的，嚇死爺爺了。”將領眼睛一瞪，“你怎麽還拿著這東西，你不要命也不要害了弟兄們啊，趕緊扔了。”“這上麵畫的挺不錯的嘛。”嘟囔著，士卒把風箏扔下了城頭。
“李子玉，實在是欺人太盛了！”啪，茶杯摔成了碎片，嚇得副將連退兩步。“大人，李子玉是該死，可是末將覺得您今天是不是有點太嚴厲了？”副將唯唯諾諾的說著。“嚴厲，若實在不嚴厲一點，這議論明早就會變成兵變！”戚方狠狠的瞪了副將一眼，原本還再想說說的副將隻好歎這起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