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撞牆大甩賣
手中一有了糧食，原本就要爆發大亂的揚州城立刻平靜了下來，而且因為小褚的話，關於小李將軍要加重賦稅的謠傳也不攻自破，大家矛頭一致指向了白陶二人，定然是這兩個黑心的商戶玩弄出來的詭計，又想著哄抬物價昧著良心賺錢了。
有了這個想法，第二天全城糧鋪開張經營，雖然門前也標出‘今日糧價八成’的公告，卻也沒有吸引住來來往往人群的眼球，最多換來的也就是滿是鄙夷的濃痰。門可羅雀，這可愁煞了陶大掌櫃的，整整下了一夜的大雨雖然停了，可是天氣依舊陰沉，絲毫不見的放晴的跡象。這樣一**濕的糧食就沒有晾曬的可能了，堆積在糧倉裏不出幾日就會發黴，隻能抓緊時間往外賣，能減少多少損失就減少多少。
被逼無奈把糧價降到八成陶大掌櫃就覺得心痛不已了，可是現在一粒糧食也賣不動，如何能讓人不焦急，思慮一番，隻能咬牙再次做出一個猶如割肉的決定，再
‘七成半’這可是吸引人眼球的價位了，雖然依舊有不少人對於這些個黑了心的糧莊不屑一顧，背著麵口袋頭也不回的向著德盛糧莊行去。不過貪便宜的人總是少不了的，站在門前糾結一番，咬了咬牙就走了進去。
眼看著有顧客上門，平日裏把自己當做大爺的眼高過頂的夥計們不由喜極而泣，可算是看著有人進來了，不然再過一會兒哥幾個得被大掌櫃的活活抽死，瞧瞧這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下去呢。有人來買糧食了。親自坐鎮待客上門的陶大掌櫃是又高興又傷心，心情矛盾至極。高興的是著糧食總算是能賣的動了，而傷心的也是這件事，賣動了糧食了就意味著自己口袋裏的銀子白白給了這些個泥腿子，想想就讓人覺得心痛。
客流量一少，小褚就察覺了，立刻派人去城內打探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了。一聽聞城內各個糧鋪的糧價都降到了七成五，不由得吃了一驚，乖乖，這些個家夥是要和咱玩命了。事關重大，小褚也不敢耽擱，立刻將手頭事務托付給手下，腳步匆匆的趕回都督府向小李將軍討要計策，如今這個情況己方到底該做些什麽呢？
“哦，七成五？張亮，你算一算他們這麽個賣法虧不虧本。”小李將軍對著張亮吩咐道，這時隻能針對他們的價格製定應對措施了。張亮一怔，為難道：“大人，不知道他們每鬥糧食的進價，這個末將可是算不出來。不過依照末將，估計他們應該是賠本賺吆喝。”張亮說的不是很確定，這可不是小李將軍要的結果，這種東西比起戰場來可是不差半分，必須知道對手的詳細情況才能把戰果最大化。“那你說是知道他們糧食的進價呢？”張亮想了想說道：“除了他們自己，相信衙門裏的人也知道一些，畢竟要想購買這些糧食，必須經過衙門的才能行的，甚至他們手中的糧食就是從衙門進購得。”
“嗬嗬，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小褚，你去前衙把齊主事請來，就說本大人有事找他。”小褚抱拳應是，沒一會的功夫就帶著滿臉謙恭的齊主事走了進來。“大人，不知道你找小的有什麽事嗎？”有事用到他了，小李將軍倒也客氣，“齊主事你且坐下，來人快些上茶！”說白了齊主事就是個後勤總管，雖然在著衙門裏權限不小，可是身份也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吏，哪裏受過這般待遇。現在一聽的小李將軍讓自己坐，別且還要讓人看茶，立刻就擺起了手，“大人抬舉小的了，您直接問就好了，嗬嗬。”看他這副諂媚的樣子，小李將軍就知道他是不會坐了。也不再客氣，直接問道：“齊主事，你可知道白萬山和陶福英名下的匯通號和福隆號糧鋪糧食的進價嗎？”
齊主事也是一顆七竅玲瓏心，眼珠一轉就猜到了小李將軍問這個要幹嘛了。德盛糧莊高調開業，也許外人隻是隱約的知道這事李大人授意開設的，可是在衙門裏當差的齊主事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糧莊明明就是李大人自己開設的嘛，不然糧鋪得來的銀子又怎麽會兒出現在衙門之內的，而且看身旁這位李大人的侍衛頭領穿著一身錦衣，很有可能就是百姓口中的那位年輕小掌櫃！齊主事是表弟齊參軍提拔起來的，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了，昨天德盛糧莊一開業，齊參軍就對小李將軍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這一招可謂是釜底抽薪，不但一舉將朱通判和白陶二人計劃徹底打碎，就連城內的謠言也一下子平息掉了，而且也收買了人心，可謂是一舉三得，不得不說一聲高明啊。是以立刻就對齊主事有了吩咐，要他對小李將軍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地步，畢竟他是一個前衙後衙都能接觸到的人，李大都督有什麽時總是喜歡找他詢問，自己能不能得到李大都督的賞識，他這個環節很重要。
有了表弟這樣的吩咐，齊主事哪裏還敢隱瞞，當時就恭著身子說道：“回大人的話，這個小人倒是知道一點，他們的糧食除了一小部分是從鄉下佃戶那裏直接收上來的，大部分都是從咱們衙門的兩稅裏購買的。您也知道，這賦稅每年都是要上交朝廷的，可是從百姓那裏收上來的多是些糧食，這麽一大批送到臨安人力物力消耗不少，是以咱們向來都是把糧食賣給城內商戶折換成現銀在運送到臨安去，省時省力。”可是這一點小李將軍根本就不知道，不過為了裝出自己對什麽事情都是了如指掌的，點頭道：“這個本官自然知道，你快些說他們從衙門買進糧食的價格是多少吧？”“這個大概是一鬥米二百文錢吧，應該就是這個數目，如果大人需要知道具體數目，那小的這就去前衙找幾位參軍大人問問。”齊主事畢竟隻負責雜務，這樣的事情他是經不上手的，所以隻是隱約記得二百文錢一鬥米，實在是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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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大概的估計就不錯了，肯定差不到哪裏去，小李將軍這樣想著，心底就開始算了起來，現如今的糧食售價是二百五十文錢一鬥，這八成的售價剛好是二百文，也就是說現在城內的糧商們按八成的市價賣出糧食剛好不蝕本，這還得拋卻糧鋪夥計的工錢，以及各項雜七雜八的支出，事實上他們已經虧本了，現在降到七成五那可就賠的更厲害了，切切實實的賠本賺吆喝。微微的點了點頭，小李將軍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抬頭對著小褚說道：“你立刻趕回去，咱們全城的十八家糧莊全部以糧食的進價賣出，這次本官要讓他們哭都哭不出來！”張亮一驚，“大人，那樣一來咱們也會跟著蝕本的，這可是兩敗俱傷啊。”小褚也跟連連點頭，對張亮的觀點很是認同。一旁的齊主事心中也是一動，這李大人可是夠狠的，要知道城內的糧商可不光是隻有白陶二人，其他小門小戶的也不少，隻不過做起事來全部以白陶二人馬首是瞻罷了，他們可不想白陶兩位大掌櫃家大業大，這次賠本不會傷筋動骨，最多也就是肉疼幾天。可這些小門小戶的糧商們則不然，就算是平價進出都覺得很吃力了，或許小小的賠本短日內還能頂得住，可是現在再被李大都督這麽一搞，非得弄個家破人亡不可！不過他身份低微，又不是小李將軍的心腹，這是自然不好插口，隻能愣愣的在那裏看著。
聽的二人這麽一說，小李將軍不由得笑了起來，“放心，本大人自有計較，這次咱們不但賠不了本，還能大賺一筆呢。”看這小李將軍如此篤定，張亮雖然想不出他會怎麽做，不過也不再懷疑，畢竟跟著小李將軍這麽多年來，還沒見過他老人家做過賠本的買賣。小褚就跟不要說了，小李將軍可是他的偶像，在崇拜者的眼中，偶像是不會犯錯的，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轉身就跑了出去，咱也降價去。齊主事一見小李將軍端起了茶杯，就意識到沒自己什麽事了，施了一禮，也跟著退了出去。
這外人終於走了，張亮迫不及待的向著小李將軍問道：“大人，您到底有什麽好辦法了，快說來給末將聽聽。”看著他這幅猴急的樣子，小李將軍不由得意一笑，“嗬嗬，用我沒什麽，就是咱們等著他們再一降價立刻將糧食買進就是了，這一進一出的差價可是不少，到也省的咱們再跑遠路去購買糧食了，而且價格更加便宜。”張亮聽得這話，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對呀，自己光想著賣糧了，怎麽就沒想著買糧呢，這次己方把糧價壓倒七成三，那白陶二人隻能跟著降低價格，就是降到七成也是有可能的，到時自己在大批量買進，可是要省下一大筆錢。
“這場雨，下的真是及時，嗬嗬嗬。”正品著茶的小李將軍隻覺得臉上一濕，不由得抬頭看去，就見屋頂上正在漏水，再一看外麵竟然又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不由得放下茶杯笑了起來。看著這副情形，張亮也跟著笑了起來，看來天意如此啊，這樣一來白陶二人就是不想降價也得降了。
“哎，王大哥你這是哪裏去？”一個鄰居扛著著滿滿糧口袋正急衝衝往家趕，就見王大哥夾著一隻麵袋子迎頭走來，不由得停下腳步問道。王大哥哈哈一笑：“兄弟，你還不知道吧，聽說城裏的糧價又降了，福隆號新的賣價是一百八十文錢，哥哥我把家裏的銀子全拿來了，這樣的好事咱揚州城可是千年難遇一回，這次一定要多買一些存起來，哈哈哈。”說著，王大哥又急急的向前走去。這鄰居一頓，壞了，看來自己還是心急了，這七成三的價格現在看了已經貴很多了。心地抱怨著，甩開大步就往家中跑去，家裏還有些餘銀，這次也跟著一起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