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亂戰
“大人，據前方探馬回報，金兵已經抵達壽州，兵力約一萬餘人。”張亮剛剛說罷，坐在首位的小李將軍就嘿嘿笑了起來。正如嶽老大所說，這算得上是自己第一次領兵作戰了，要是幹不出些成績來，那以後隻能乖乖的呆在嶽老大身邊聽後差遣了，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為了揚名立萬，為了升官發財，這一次一定要拚盡全力，漂漂亮亮的打他幾場勝仗！雖然得到的命令是防守安豐軍一線，可被動挨打根本就做不出什麽成績來，想做的出彩，必須主動出擊！而且這次自己是主帥，想怎麽幹就怎麽幹，至於朝廷的命令，一邊去吧。這仗到底該怎麽打，路上早就想好了，那便是聚齊麾下全部騎兵，離開安豐軍去偽齊境內遊蕩，一旦遇到合適的時機就下手，而剩下的步卒三萬多，防守安豐一線雖然顯得有些薄弱，可見此算日還是可以的，一旦金兵偽齊真的發起進攻，自己帶著騎兵回援不成問題。
“你們說說這仗該怎麽打？”小李將軍如是問道，別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大人，依末將之見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金兵進駐壽州，他們的目標很明顯就是我安豐，所以我們隻需等在城內即可，依仗安豐城牆之利，必定使得來攻金兵铩羽而歸。”張亮起身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辦法雖不失穩重，卻是保守了，和小李將軍的預期還有很大差距，看來張亮還是放不開，以後有機會的好好的教育教育他。想著，小李將軍嗬嗬一笑，搖頭道：“這隻不過是你自己得想法而已，萬一金兵真正的目的是掐斷我部和駐守霍邱人馬的聯係，那我們不就中了他的全套嗎？”張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小李將軍說的沒錯，安分霍邱彼此呼應，一旦壽州金兵的目的就是為了掐斷兩部之間的聯係，而後又有另外一路大軍攻打霍邱，到時嶽大人抵擋不住，自己一部人馬卻是被攔截增援不及，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張德彪看了看張亮，又扭頭砍向小李將軍，“大人，那你說怎麽辦？”
小李將軍嗬嗬一笑，自己等的就是這句話，“嗬嗬，依我之見，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到時不管金兵幹什麽，咱們都能輕鬆應付。”聽他這麽一說，坐在一邊的牛皋就憨笑起來，“大人好想法，末將也覺得守在這裏等著挨打不舒坦。”一旁的牛大柱遲疑一下，說道：“大人，朝廷的軍命可是寫得清清楚楚，隻讓咱們防守，可是沒提過可以直接出兵的，怎樣做是不是……”說到這裏就不再往下說了，不過後邊的意思大家都清楚得很。小李將軍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麽些年過去了，今天的牛大柱可不是以前那個牛大柱了，雖然心性沒變，可這做起事來卻總是局限在條條框框裏，膽氣也不如原來了，這就是官場的威力啊。頓了頓，輕笑道：“牛大哥，朝廷頒下的軍令雖然沒說讓咱們主動出擊，可是也沒說不準咱們主動出擊啊。而且這裏全是自己人，就算咱們主動出擊了也不會有人告發去，到時打了勝仗，朝廷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治咱們不遵軍令之罪。所以這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就說小弟這辦法怎麽樣吧。”
確實如小李將軍說的一般，這些年牛大柱變了不少，一來是因為閱曆的增長，二來則是前段時間在鄂州城裏安了個家。人一有了牽掛，做起事來難免思前想後，不束手束腳才怪。不過看小李將軍這架勢，牛大柱就知道他注意已定，隻能點頭道：“主意不錯，那就按你說的來吧。”
計劃一定，小李將軍就開始安排。此次出戰，雖然抱著必勝的信念，可是也不得不防止失敗的可能，一旦失敗，那自己可就是大罪，畢竟朝廷給的軍令上沒說讓自己帶兵主動攻擊。所以，這次帶的人馬必須是精兵強將，留下繼續防守的人數也不能太少，負責防守城池有失，就算是自己在外打了勝仗也是白搭，最好的結果就是個功過相抵。所以，小李將軍在四萬大軍中選拔了五千騎兵，而隨行將領卻是不少，統製除了牛大柱留守外，張亮張德彪牛皋統統跟著走，低級將領也是帶走了一半。這樣一來，五千兵馬的戰力就不容小覷了，隻要指揮得當，以五千對一萬不在話下。
依舊是奇兵，為了隱匿行跡，也為了瞞過城內的金兵探子，小李將軍選擇了夜半出城。麵臨大戰，自從小李將軍帶兵入城安豐就實行了宵禁，夜半時分街上除了一隊隊巡邏兵丁，連更夫也不能上街。而且這一天街上巡邏兵丁增加三倍，更是使得潛進安豐城內的金兵探子不敢有異動，怪怪的龜縮在住處。
“牛大哥，明日起夜巡依舊要這般緊密，以免引起探子的懷疑。”看著火光照耀下小李將軍那張滿是認真的臉龐，牛大柱點了點頭，“子玉兄弟你放心，這裏的一切我一定幫你照看好，你就安心在外作戰吧。”小李將軍點了點頭，轉身躍上馬背，帶著五千騎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壽州，都木耳滿臉沉著的看著擺在麵前的地形圖，眉頭不時的皺幾下。據探子先前的回報，安豐城以及附近的幾座小城鎮駐守宋軍不下四萬，而大帥的給自己的命令卻是帶著一萬人馬將這四萬宋軍纏住，也好給他時間全力將駐守霍邱的宋將嶽飛所率的四萬大軍全部剿滅。這幾年宋軍軍力增長迅速，敖齊爾兄弟在嶽飛手下可是沒少吃敗仗，可雖然如此也用不著集合近十萬兵馬對付嶽飛，隻讓自己帶一萬人馬聯合原駐守壽州的五千齊兵將安豐地界的四萬大軍攔下，而且據聞這四萬大軍的主帥還是自己的老對手李子玉，這不是成心為難自己嘛！
忍不住歎了口氣，都木耳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帥可能有些老了，要知道李子玉雖然一直是嶽飛的部將，可他年紀輕輕就能有這番作為，那智謀還能差到哪裏去，肯定不止是嶽飛的提點。這時讓自己帶著一萬五千人纏住李子玉，著實不容易。可是這道命令不能違抗，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頂上去，想著，都木耳抬頭道：“來人！”
門衛侍衛應聲而入，抱拳道：“大人。”“立刻傳令下去，備足三日幹糧，大軍兩個時辰後出發！”剛才對著地形圖思索一番，都木耳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一萬人纏住四萬人不容易做到，可是半路攔截卻是個事半功倍的好辦法。從安豐到霍邱中間隔著一座小城——壽春縣。壽春縣城池狹小，駐守宋軍人數肯定不多，拿下他輕而易舉。可是隻要自己這一萬五千人駐進去就不一樣了，為了消滅嶽飛，這一萬五千兵力全部折進去也沒關係。到時自己在城外埋伏騎兵八千城內布下七千守軍，將李子玉的援軍攔下三日不成問題！
……
砰石山。“報——大人，前方發現金兵蹤跡！”探馬匆匆而來，坐在地上歇息士卒們聽他這麽一喊紛紛站起身來，目光看向了圍在小李將軍身邊的諸位將領。“來敵多少？”小李將軍起身問道。剛剛翻下馬背的探子喘著粗氣道：“大人，來敵不少，情況緊急標下也沒來得及細看。以他們的腳程，半個時辰之後就能趕到這裏！”
小李將軍皺眉沉思片刻，就猜到這一部人馬應該就是壽州的金兵了，那這麽說來應該有一萬多人了。抬頭看了看不算很高的砰石山，小李將軍臉上就多出了一絲笑意，運氣啊運氣，好死不死的在這地方遇到了金兵，該著他們倒黴。“張亮，你立刻帶兩千人棄馬登山隱匿，在金兵進山之前多多準備石頭；牛皋張德彪，你二人帶一部人馬清掃痕跡，千萬不要讓金兵看出蛛絲馬跡，而後隨我撤出去。隻等金兵一進了山，兩部人馬同時發動攻擊，殺他個心驚膽戰！”小李將軍殺氣騰騰的吩咐完，幾員部將就可使分頭行動。
……
“都木耳大人，前麵的山名為砰石山，山勢不算陡峭，長約三裏。”都木耳身邊的偽齊將領諂媚道。都木耳沉吟一下，吩咐道：“大軍停步稍歇，你速速派一隊人馬進山探查，務必要仔細些。”偽齊將領連連應是，扯著嗓子招呼起來。
“大哥，砰石山屁大個地方，要知道咱們一萬五千人馬，這麽個地方根本就塞不下，宋將再傻也不會在這裏設伏，值得咱們這麽興師動眾的前來探查嗎？”領隊都頭不屑一笑，“說這些幹甚，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個金人成天疑心疑鬼的，就是看著咱們也是不相信的眼神，還指望著他們相信大人對他說的話嗎？”一邊的士卒趕緊點頭，“大哥說的是，那咱們現在怎麽辦，這山可是不低，不會真的要少去查看吧？”“嗬嗬，你都說不會有什麽事了，上山幹嘛，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告訴弟兄們，等會進了山就休息，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就回去。媽的，憑什麽他們都歇著，單單讓咱們幹活！”
“大哥您說的太對了，我這就去告訴弟兄們！”說罷士卒轉身向後跑去，一邊走一邊把都頭大人的命令傳達下去，自然引得眾偽齊兵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