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無衣單手淩空虛晃一招,朱少明頓然,兩人立即向不同的方向追去,這些黑衣人初看起來還不傻,知道分頭行動會幹擾別人的注意力,也給追擊造成了一定的障礙,但毫無疑問,這些裝滿銀錠珠寶的箱子最終都會匯聚到一處或是集中起來融掉重鑄,試問一個官府要去找鐵匠融掉銀子有人會懷疑這銀子的來路麽?
朱少明追的人正是那為首的精幹黑衣人,他有種錯覺,這個黑衣人有些似曾相識,尤其是那雙眼睛,充滿了熟悉的味道,但他又無法確定這人是在哪裏見過,如果他見過,在他的腦海裏一定會殘存下一個清晰的影像,可是這個黑衣人隻看到其**在外麵的那雙深眸漆黑的亮眼。
先前被李三吆喝的兩人正小心翼翼的步行推著裝有滿滿兩車的寶箱前進著,心中隱隱有些期待與激動,這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麽多的銀子,暗自盤算著自己這單子事做成能拿多少銀子。嘴角浮起的笑意讓這倆人一陣陣的心花怒放,隻是他們忽略了或是不願去想的是,如果這單事做成了,他們倆個的性命該何去何從?即便李三分你們一人三分之一,試問你們拿什麽去與這李三爭鬥,從朱少明的角度來看,他一隻手就能將這倆個黑衣人給放倒。
押送車走在前麵,李三跟在後麵,但後麵還跟了一人,這人年紀約方二八,俊眉星目,逸朗清爽,隻是望著李三的眸子帶著冷血的鋒芒,這有點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事情的最終發展去向也隻得暫時打上一個問號,不論鹿死誰手,其最終的結果還是漁翁得利!!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不及時解決後顧之憂,那麽,後果將是嚴峻慘烈的。
忽然,李三停住了。而那兩個推車的黑衣人依然在前進,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後麵的人已經離他們越來越遠,小人物的悲哀在於其不願開發那健全的大腦去思考問題,如果,隻是如果,僅僅隻需要稍微想一點點,尋常之人也能想到自己所要麵臨的下場是什麽?也許沒有人跟他們說這些金銀珠寶是拿去做什麽的,也許隻是一時貪欲讓他們生起了掠奪之心,但這些都不是理由,隻要與這批官銀沾上一絲一毫的關係,剩下的生命旅程,對不起,你隻能隱姓埋名或落草為寇。
直到推車的兩人看不見身影了之後,李三才陡然一聲暴喝,同時雙腿原地彈起直跳,雙手化掌,以勢不可擋的攻勢向後方襲去。
“朋友,既然一路跟蹤我到此,為何不顯身一見!或許我們能交個朋友。”
朱少明所喬裝易容的這個商人模樣的人叫做賈三,對上這樣淩厲攻勢的手段,賈三自認為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商人重利,至於這些個江湖上流傳的武功什麽的都是鬼把戲,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可以巴結縣官,可以贏得某些當權者的尊重,所以,任憑李三的身體一直向自己逼近賈三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一個商人,如果會點防身武技這倒是無可厚非,也是情有可原,但若是身懷絕技,難免讓人有些懷疑這個商人的純粹性,各行各業中都有其獨特的弊端,商人,隻要有利益,他們就有參與,農民,隻要讓其吃飽就能感恩戴德,當權者,隻要給他足夠的尊重,你也能獲取交換你們之間的利益。而不純粹的人,其性子想摸清就得費些功夫。
轉眼之間,李三的雙掌已經快速的逼近了賈三的麵龐,僅僅隻需要一秒的時間或是一息之間,如果這個人不還手或是不作為,那麽,其的命運將是死亡。李三有這個自信,同樣,賈三也有這個念頭,兩人似乎在打賭誰會在最後一秒撤退,撤退意味著另外一方暫時處於上方。
這條巷道兩旁的門當已經被百姓們關的嚴嚴實實,慘白的月光透著簷角潑灑在地麵上,也照在賈三肥胖卻在笑的臉上。李三忽然感覺有些問題,待手掌快要接近賈三麵皮還未接近之際,手臂猛一用力,雙掌摩擦過賈三的臉頰,從其側臉貫穿過去。賈三心驚萬分,這個黑衣人武功卻是不俗,但如果不是其手下留情讓手掌擦過自己臉頰,那麽,在此刻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李三收回了自己的雙手,與賈三保持了三步的距離,他想聽聽這個肥胖男人的看法,又為什麽跟著他,但毫無疑問,在李三的心裏,這個人今夜必須死,如他不死,必是己死!!同時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身材寬大的商人裝扮的中年男人會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賈三輕笑一聲,道:“有利可圖的地方就是我出現的地方,不知道這個答案可否滿你的意?”李三聞言笑笑,既然對方說有利可圖,那麽好!想得到就必須要付出的不是嗎?而付出與收獲往往是不對等的雙胞胎,你的付出也許會讓你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其實賈三心裏緊張極了,這個黑衣人的攻勢夠狠,從其普通的一擊之中,朱少明看到了一種決然,看到了一種誓死拚殺的勇氣,這是被逼到了絕境之人才會有的攻勢,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一個人的肢體語言或動作是會將其內心中的想法給出賣的。這便是善於觀察的妙處,其實還有,隻是賈三暫時不願說而已。
“那麽,前麵那倆人,就是你加入我的條件!!”李三眼神一凜,想分一杯羹,那麽,你首先得將自己的身世洗濁,讓自己身敗名裂。不然我拿什麽相信你,我又如何去相信你這個憑空冒出來圖謀不軌的胖子呢!
李三說完人已向前走去,賈三跟在後麵,似在思考,似在斟酌,肥胖的大臉上不管怎樣的緊皺,都不曾出一絲絲的汗,但在麵具下的裏麵,朱少明早已汗水橫流,剛剛那個時候,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說不畏懼那是哄小孩的!!
賈三明白李三說出前麵那倆人的意圖,無非就是讓自己去殺了那倆個可憐之人,那麽,這一輩子,他就與殺人犯逃不開關係了,這是孤注一擲的結果,也是懸崖勒馬下的必然,這個條件與得到的回報是對等的,沒人願意一個身世清白的人與他共享財富,這會讓其心中產生不平衡的心理,想得到就得付出!
李三健步如飛,賈三跟在後麵吃力異常的手撐腰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額頭上就是沒有汗水流出,這一點,李三也沒有點破,繼續朝前奔著,這一會的功夫,那倆人推著重重的寶車相信他們也走的不遠,不多時,兩人已經趕到了那倆人的麵前,賈三一個巴掌抄過去,啪啦一聲,一人被這一巴掌給扇得在原地足足轉了一圈,回過神來之後張口欲罵!
忽又看到扇自己耳光的人旁邊是他,嘴巴不自覺的閉上了,他知道,這一耳光是白受了,即便自己心生怨恨也是無處說理的,因為有一人非常讓他忌憚。
“跪下!!”賈三怒喝一聲,一腳踹在了這個推車之人,你他媽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哄搶這些本該屬於老百姓的東西,難道真心以為老子這麽好說話嗎?
被賈三扇耳光的人叫常理,他甚至都不認識麵前這個胖子,白白受了他一巴掌不算,現在還要自己跪下,他到底還想幹什麽?難道覺得自己真的好欺負麽?眼珠子不禁向胖子旁邊那人望去,他還是希望他能出手救自己,這個胖子來者不善。
跪與不跪,也在一念之間,一跪為奴,一站身死,是奴是死!常理有些踟躕,又仰頭望著宇宙星辰,他想蒼天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讓他能夠找到這一輩子的歸宿.......
賈三冷眼掃視著這個雖看不清麵容的黑衣人,雖然他非常想蹲下身去摘下去蒙麵的黑紗,但後麵有那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審視他,他表示無可奈何。隻好再次使出一腳,既然不能主動掀開這個黑衣人的麵紗,那麽,我踢他臉,踢他頭部是不是會讓麵紗自己主動掉下來呢!
“夠了!動手吧!”李三對著望不盡頭的夜空沉聲道。這個人太磨蹭了,如果真心是為這兩箱珠寶而來,那麽自己的話對他來講就是聖旨,他隻能執行,而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在他自己的預想範圍之內,這個胖子隻對著這人拳打腳踢,依稀可見那人臉上蒙上的黑紗步就快要掉下,他又豈能無動於衷,並不是他懼怕這個胖子對他不利,而是有一種說法叫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賈三聞言,肥胖的身軀有些顫抖,他不介意殺掉這個黑衣人,但是在殺他之前,他想見見這個人的麵孔,他的手上從不沾染無名無姓之輩。
常理如遭雷擊,他感覺這前後落差也太遙不可及了!!之前他還在感慨著命運的臨幸,感慨命運的寵愛,感歎老天的厚待,此時卻如同一具幹枯冰冷的屍體,沒有溫度,沒有希望,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該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