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樓內花枝展,千朵萬朵壓枝低。誰人生來喜顰笑,孤身殘影堪誰憐?

朱祁鈺帶著朱少明去了他平常遊耍的房間,臨一進門,仿佛置身在前世裏的博物館,與前世的博物館裏不同的是,這裏擺放的全是真跡,而不是仿製品或贗品,可見郕王殿下對珍奇古玩的愛好程度,朱祁鈺一直為朱少明講解他收藏古玩的趣事,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已然過去,傾訴者似乎刹不住話匣子,一直欲往下說,方時菱瓏在外敲門,這才讓愛顯擺的郕王爺止住了尊口。

“殿下,您還真是一個大雅之人,尋常人能收集到其中的一兩件邊笑眯了眼,哪像殿下一下子收羅了如此眾多珍貴物件,尤其是每一件珍品背後的文化積澱,殿下,當得大雅二字!”朱少明竭盡腦汁來誇讚這位郕王殿下,與他處理好關係是非常有必要的。

朱祁鈺笑著擺擺手,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喜好,那麽你呢?想到這裏,追問了一句:“朱少明,本王的嗜好是收集古玩,你呢!”這看似一句普普通通的問話,其實暗藏玄機,若是回答不滿郕王的意,那麽結果可想而知。所以他必須謹慎的看待這個問題,既然郕王喜歡收集古玩,那麽他回答的方向也應該由著收集這方麵想。

“嗬嗬!”朱少明露出男人都懂的會心一笑,郕王此番是來找菱瓏才與自己偶遇的,那麽他對菱瓏的心思用腳丫子都能想出來,但是朱少明敢打賭,這個所謂的菱瓏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傅紅顏,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想和這位郕王殿下處理好關係,進一步了解一些信息。

菱瓏從進來之後就端坐於窗戶下,右手彈琴弦,左手按弦取音,玉指青蔥輕巧的用修長的指甲從琴弦底部勾了下郕王殿下這個房間內的古琴。“錚....”琴弦在指尖的觸碰下發出悅耳的絲竹聲,琴音透徹,嘹亮。菱瓏愣住了,無法置信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尾琴,能發出這種琴音的古琴才是真正的好琴,一尾好琴又是需要歌者用靈魂去歌唱的,用生命去歌頌。古銅色的外皮包裹,最明顯的地方還有一些斷紋,白亮閃爍的琴弦,無一不彰顯著這吧好琴的古樸大氣。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傳說中的焦尾琴,

朱祁鈺故作糊塗不解道:“朱少明,你剛剛笑什麽?本王問你有何嗜好,今天高興,這裏也沒有外人,放心,本王不會告訴別人的!”朱祁鈺誇張的誘引著朱少明,據本王對你的了解,貌似你別的嗜好沒有,這收集女人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本王就是欲讓你在菱瓏麵前說出這些話來!不管你與菱瓏是何關係,本王要的很簡單。

朱少明知道避不過去,隻好硬著牙回道:“嗬嗬!回殿下,在下乃一介凡夫俗子,收集的東西與殿下的不盡相同,也沒有殿下那般高雅,她們是女人!”很久不曾如此的緊張,此話一出口,頓覺坐於凳中的屁股一緊,眼角卻在不自覺偷瞄著菱瓏的麵部表情,她仍在聚精會神小心的撥弄琴弦,但是手法上似乎彈出了一絲慌亂,朱少明很細心的捕捉到了這個小動作,可是郕王,好像毫無察覺!閉上眼睛沉醉在美妙的琴聲中。

“哈哈.....你還真是特立獨行,嗯,這也是個很實惠的收藏,既可以看又能......哈哈....”朱祁鈺今天或許出門撿到了錢,很久沒有如此的開懷大笑了。外麵風傳你朱少明如何如何的聰明,是什麽什麽轉世,還不是被本王玩弄於股掌之間,哼,菱瓏就是本王的禁臠,誰也不能靠近她,除了本王!當然,朱祁鈺目前也奈何不了菱瓏,因為.......

“殿下,在下有些內急,想出去方便一下,不知......”麵露焦急之色的朱少明向朱祁鈺使出了尿遁之計,今兒個你的威風也逞了,你想達到的目的也達到了,少爺我不陪你玩了!你以為這些人都是傻子麽?如此淺顯的玩弄都不能識破,那他這個錦衣衛同知也隻能歇菜完蛋。

朱祁鈺微微一笑,朝大門一擺頭。朱少明立即向門口弓著腰蹣跚而行,臨出門時,有意無意再一次瞥了一眼菱瓏,恰好後者的目光也向這邊掃過來,朱少明很真誠的回了一個信任的眼神之後毅然推門出去,做戲要做全套,即便是出了房間,在回廊裏朱少明依然弓著腰,到處問旁人茅房在哪裏?一直到老鴇為自己安排的天字號第七號房間,朱祁鈺所在的房間在春滿樓的四樓樓,一樓所有的房間編號都為天字號開頭,四樓全部為地字號開頭的房間,顯然,一樓和四樓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一般的人頂多也隻能圍在大廳裏望著二樓的小姐或是出錢拉一個小姐去二樓三樓辦事。

朱少明先是從自己的房間敲著一牆之隔的牆壁,張傑和奔雷青指三人被安排在隔壁,如果他們在的話,肯定能聽到自己的敲牆的聲響。果然,在朱少明敲擊動作得到了回應,朱少明現在在想如何讓張傑來到自己的房間裏來,這個牆壁拿手臂砸砸,是很硬實的桐木做的,想破壞短時間內達不到那樣的效果。可是張傑不過來,自己的計劃又不能實現,這個春滿樓裏有古怪,除了樓底下那些嫖.客,其他人看起來的麵相俱不似普通人。妓院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地處,但是能渾濁到一個郕王殿下也在其間麽?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麽問題麽?

隔壁的房間裏,一位小姐嬌嗔的在張傑後邊拉扯著,這位爺是怎麽了嘛!漂亮的姑娘不陪,偏偏要蹲到這牆角來做什麽?真是個怪人。小姐幾番拉扯無果,又回到桌上繼續灌著青指與奔雷,張傑看了看奔雷這小子,小臉喝得那個紅喲,跟猴屁股似的。不能喝酒就別喝嘛!逞什麽能耐,誤了少爺的事看少爺不收拾你!

張傑一直聽著敲牆聲,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是個什麽信號,管他呢!去少爺那邊問問就知道了,希望自己的突然出現沒有打擾到少爺。張傑向兩個酒鬼打了聲招呼,借故說自己要尿尿出門直接去了少爺房間。一進門就被少爺拉到了耳房,隻聽見少爺迫不及待的說:“快,脫衣服!”

張傑以為自己的耳朵壞掉了,什麽時候少爺好這一口了!這個以前真沒看出來,難道是因為胡姑娘和孫姑娘的離去給少爺如此大的打擊,可不是又來了一個翠碟姑娘嘛!少爺也應該不會感到寂寞啊!可......他實在想不通,猜不透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下意識的雙手護胸,他還是童男呢!可不願意交給少爺!

朱少明哭笑不得,這個鬼老子,老子是要讓你和我換衣服,你懂不懂!想哪去了!沒好氣的道:“少爺是要和你換衣服,出去辦點事!現在這身衣服已經被人盯上了,所以.....”

聽到這個原因,張傑長長舒了一口氣,早說不就完了嘛!我就說少爺不是那種人呀!不過想起來還真的有些驚世駭俗,哈哈!當下再不猶豫其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衣服拖個幹淨。捂住那三角地帶,怯生生的將衣服丟給少爺。很快,朱少明便換上了張傑的衣服,又將頭發弄亂遮住麵孔,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走路七倒八歪的扭來扭去,朱少明來到張傑旁邊小聲的囑咐道:“你一直待在這裏別出去,覺得無聊就上裏麵跑澡去,有人來了,千萬別吱聲。等我回來!”

張傑點點頭,感覺這有些刺激,隻是不知少爺換上自己的衣服要去做什麽?不過想來也不會是找小姐什麽的!少爺愛幹淨,他知道。大步流星的朝少爺所說的澡池而去,還是泡澡舒服些,剛好自己也沒有穿上少爺的衣服。一個噗通,又是水花四濺的場麵。

朱少明像一個醉鬼步伐淩亂的朝天字號一號房行去,走到天字號二號房門前卻被兩個壯漢攔住了,這兩個壯漢身強力壯,朱少明一下撞在其胸口上,那結實的肌肉群讓朱少明有些想移植過來的衝動,尼瑪,好肌肉都讓你長了,那我長什麽?他抱住其中一位硬漢的腰部,伸出一隻顫歪歪的手指頭,口齒不清的搖頭晃腦道:“我....我沒醉,還來!接著來!”

硬漢有些不耐,哪裏跑來的醉鬼。竟敢在小爺的身上撒潑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揚手一個拳頭便作勢打朱少明,旁邊之人扣住他的手腕,不讓他衝動,這個節骨眼上不適合節外生枝,辦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旁邊的硬漢覺得任憑這個醉鬼在這裏鬧著也不是個事,嘴上一努,示意他將這酒鬼拉到二號房打暈。

硬漢罵罵咧咧的提起朱少明就往二號門裏撞,門在如此無規則的重力下被砸得稀巴爛,朱少明的額頭也被砸出了血,之後硬漢一把舉起朱少明作勢就往房內扔去,如果這一下子砸到地上,呃,朱少明還未試過,不過這個瘋狂的念頭還是不要輕易嚐試為好,就在硬漢要脫手之際,朱少明快速伸手勒住其脖子,也許應該根本想不到這醉鬼還會有反應,手一鬆就想撥開脖子上的手,朱少明身體沒有了舉托,向下自然垂落,猝然之間,由於朱少明的下落趨勢,兩人雙雙向房內翻滾,朱少明在身體砸地還未接觸地麵的時候,雙腳猛一蹬地,勾住硬漢脖子的手也在這時鬆開,所以他整個人就避免了摔倒地上的疼痛感,而那位硬漢摔在地上怒眼瞪著朱少明,想立即起身收拾朱少明。

說時遲,那時快,朱少明迅速屈膝直跳,像那硬漢的背上撞去,“砰--嚓!”骨頭碎裂的質感讓朱少明心中一喜,成功解決掉一個,但是還有些尾巴未處理,拳頭又毫不客氣的向硬漢頭部砸去,也許是接二連三的反應讓這位原本可以一個頂三四個壯漢陷入了昏迷狀態。

守在一號門旁邊的硬漢感覺有些不對勁,呼木去了這麽久也沒見回來肯定出了什麽事,顧不得其他,向著二號房間衝了進來。其情很悲壯,但是很可惜,其下場有些不太讓人能接受,朱少明解決掉一個之後,立即搬了把重量適中的圓凳躲在門口,等待著另一個人衝進來!

很直接,但是很有效的辦法,兩個硬漢被擊暈之後,朱少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們拖進耳房藏起來。自己則旁若無人的從二號房裏出去,徑直走到一號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