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一水間,茶香嫋嫋沁心脾。花木街處繁華之地,在最盡頭的望月樓這個棟酒樓絲毫不被其不利的地理位置所影響,門前車水馬龍,來往消費如織錦匹布那般繁密。遊人絡繹不絕的奔赴其間,或宴請親朋,或邀友賞月,總之一切附庸風雅的物事在這望月樓裏都能被付諸現實,或珍奇古玩,或稀世珍寶,或銀錢交易。這裏儼然成了一處民間的地下交易行,為什麽呢!因為這酒樓的主人。
二樓雅間裏別幾了幾位貴人,一人上次朱少明見過,正是那被嚴畢喚作二王子的裏裏可多,另一人與裏裏可多神色有幾分相似,但又不全像,如果你細辨,兩人似乎相差千裏,若不乍一眼望上去,又能發現很像,這種感覺很難描述,與裏裏可多不同的是,這人沒有胡須環臉而生,很幹脆的中原人打扮。這人是誰?他就是裏裏可多的安達(兄弟)裏裏可布。此刻正優雅的斟著壺子裏的碧螺春,中原人真是會享受。話裏帶著淡淡的揶揄之意。
“嚴大人,想必那朱少明已經被關進了天牢吧?”裏裏可布輕瞥了一眼如老僧坐定般的嚴畢,你就是給了一個官職又有何用。怎麽樣呢?不論結局為何你都難脫被砍頭的命運。我裏裏可布想要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失手過,你朱少明,讓你活了這麽久還真得應該感謝我呢!因為隻有你一個人讓我思考了良久想要對付的人。這一點,你應該感到榮幸。
嚴畢睜開了一絲細縫,觀察著這個蒙古瓦剌部落也先的大兒子,二十三四的年紀,渾身收拾得幹淨利落,如果不熟悉,根本不會將他一個蒙古人聯係在一起,因為這實在長得與中原人像及了,根本沒辦法分別。又將目光移到裏裏可多身上,這個少年人,聰明,但是,易衝動,倒是個可以利用的弱點。
好大一會,嚴畢才全部睜開了眼皮子,將眼睛暴露在空中。輕聲道:“按我錦衣衛獨門快捷已經確定了他被關在天牢裏,據說在裏麵很老實,或許是在反思吧!”說罷輕抿一口這甘醇潤肺的碧螺春,這可不是普通的碧螺春,是采普通碧螺春裏最嫩的葉子烘製而成,其芽鮮嫩,觸動著舌尖,讓人的口感頓增,輕輕用舌尖的味蕾去與之觸碰,你能感受一股清晰別致的味感在口腔裏四處亂竄。使你回味無窮,沉醉其間不可自拔。
“好茶!”嚴畢吐出兩個字。不再言語,繼續眯著眼睛養精蓄銳,這是一個個局,一個大大棋盤,裏麵有他嚴畢,同樣有朱少明,在這場棋盤上的博弈中,誰都有可能被作為棋子,終了,也難脫棄子的命運,上位者,勞心者治人,下位者,勞力者受製於人。沒有話語權,隻有被當做誘餌來充顯自身的價值,這個社會很現實。
裏裏可布依然笑靨如花,捧起那盞杯,小抿一口,亦搖頭稱讚。這確實是難得的好茶,隻可惜不經常喝到,若是天天鶯歌燕舞,歌舞升平,那麽他這個王子也必要千裏跋涉趕赴中原,上次在懷來縣城裏的悅來客棧,他就與朱少明打過一個照麵,雙方一番試探過後,待他喚查理木去邀請他一起賞月時,卻發現其房內空空如也,跑得倒是挺快,白白錯失了良機,可惜了。如此年輕輕輕,就能有如此頭腦手腕,想來也不會是簡單之輩。
裏裏可多冷眼旁觀著兩人的打謎語,暗暗心驚。聽安達(兄弟)之意,似乎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人在土木堡,卻能掌控千裏之外的一切蛛絲馬跡,憑的厲害如斯。可是安達(兄弟)為何要執意殺掉他呢?留住他不是很好麽?一隻還隻會走路的獵豹,隻要稍加訓練,也是能成為足下的一柄助力。千金難買,一將難求!!
屋外有人來回的走動著,似若有事但又不敢打擾了屋裏的清淨,來回急躁的腳步聲傳到房內異常刺耳,裏裏可布皺了皺眉,這人來來回回的走動擾亂思緒,該殺,手一輕揚。一柄飛刀淩空而去,嚴畢猛然睜開眼睛,手掌快速的拾起桌上的杯碟,緊隨飛刀其後,不過方向卻不是一致的,杯碟側著飛刀快速撞擊。
“乒乓,哢嚓!”金屬掉地的叮咚聲,和已碎成了絲般的杯碟落地聲。裏裏可布笑了,他終於要出手了,祭出這一飛刀,目的就是想試探其會不會出手,果然自己料得不錯。
“進來!”嚴畢知道屋外那人有話要說,這裏也沒必要瞞著,因為他想知道,總能想到辦法的。何必要做這讓人恥笑的愚蠢辦法呢!屋外之人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後,高興的奔了進來。看了看在坐的兩個人,欲言欲止。裏裏可布朝裏裏可多打了個眼色,兩人起身準備回避。嚴畢手一攬,示意他們不用回避,沒什麽好回避的。
“說吧!”
“大人,小的剛剛獲知,今早五更天左右,朱家一間房子著火了!是那些鄉勇就寢的房間,清晨,火勢突然大起,整個房子都燒塌了。但是卻無一人死亡,僅一人受傷,據卑職看來,是不是.......”這個錦衣衛後麵要說的話似乎是誅心之言,所以打住。他相信,大人會明白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嚴畢彈彈手背。那名錦衣衛見機退下,屋內又重回到安靜的氣氛中,隻是此靜非彼靜,剛才之時,嚴畢心中靜如古井不波,而今,掀起了一陣陣的滔天巨浪,朱家著火,竟隻一人受傷,這火還叫火嗎?這隻鄉勇據嚴畢所知,招的都隻是普通的鄉民,一群散兵遊勇,竟隻一人受傷,這似乎邏輯上說不通吧!此時還是透著古怪。
裏裏可布心間也驚訝萬分,還好隻燒了一間屋子。聽那人說隻有一個人受傷,這就值得耐人尋味了,為了那尊玉佛,他可是損失了不少的精兵。差一點就將朱少明給當初誅殺,也許是他命不該絕,竟幸運的躲了過去,但是這次,任你三頭六臂,也休想從鬼門關裏逃脫。
裏裏可多心裏也在納悶,為何隻有那間房子著火,其他房間卻相安無事呢?這場火燒得莫名其妙,燒得非常突兀。早間就看到朱家方向火勢通天照亮了整個土木堡的上空,如此大的火勢,不可能隻傷一個,那麽剩下的可能是.....裏裏可多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想到了他。
“裏裏可多,有話就說!”裏裏可布輕喝一聲,有話就說,看你那表情,應該是想到了什麽線索,說出來好分析一下。他也能做好下一步的部署,現在朱少明還未身死,對朱家的吞並進化還不到進行的時候,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朱少明,這個少年每每都能頻出奇招,躲避過災禍。這次的火燒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其所為呢?
“安達(兄弟),據我的自己的猜測和對朱少明的理解,這次火燒事件很可能就是朱少明導演的!”裏裏可多皺著眉頭說了這麽一番,這隻是他自己的看法,如果是別人,也做不出這等大不韙之事,九十個人啊!一旦出了任何事情,朱家將會被這場大火毀掉。好險的一步棋,到底是誰?裏裏可多又將目光投向了嚴畢,目前也隻有他最有嫌疑,按安達所言,朱少明被關在了天牢,那麽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的也就隻有嚴畢能做到。隻是他為何要這麽做呢?
“不可能!不可能是朱少明,他被關在了天牢,想出來作案幾乎不可能!難道真如自己的安達所言,是嚴畢做的?”裏裏可布瞪大了一雙俏目,這個時候的他,仿佛是一隻鬥敗的攻擊,狀態已不複剛時的冷靜,這樣的事也實在讓他很難冷靜下來,一旦這次朱家火燒事情出現了什麽紕漏,那麽朱家的一切都會被那朝廷搜刮一空,輪到他名下的幾乎沒有,這樣的結局讓他如何不惱,如何不怒?
“可布王子,你是在懷疑我?”嚴畢冷哼一聲,哼,我就是想,也不敢輕易做下這等逆天之事,九十條人命,一不小心,眨眼就可那場大火裏燒得一幹二淨。這樣的逆天的事隻怕也隻有他做的出來吧!隻是嚴畢想不到的是,他朱少明人不在土木堡,是如何控製住火勢,並將人救出來的?這個問題很讓嚴畢糾結,他真的想一腳踢死那個朱少明,小子,你膽兒好肥啊!如此傷天害德之事,你的腦子怎麽就能想得出來?哪怕是想出來了,你也下不了手吧!那可是九十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嚴大人,不要誤會,本王沒有懷疑你的意思,還請不要見怪!裏裏可多,還不快嚴大人賠禮道歉!”裏裏可布吼了聲,這個嚴畢可是不能得罪的,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嚴畢。他是誰,他是中原那股讓人聽了聞風喪膽的錦衣衛頭目,誰敢與之對著幹,他們涉足中原,能交的都是朝廷中的大臣,對於錦衣衛,還是頭一次試探。
“嚴大人,對不起,是小王孟浪了,還請不要責怪?”裏裏可多忙倒了一杯茶,盛到嚴畢麵前,麵色恭敬的道。裏裏可布看著安達這個樣子,心裏惱火不已,一個跨步,走到安達裏裏可多麵前,甩過去一巴掌,氣哼哼的道:“沒用的東西,讓你辦事你辦不好就算了,讓你道歉都這麽沒誠意!還留你有何用?”作勢一拔腰間的寶劍,架在裏裏可多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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