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穎思看到表哥張賢一副悶悶不樂的死人相杵在馬車壁上,想活躍一下車廂內的氣氛,以使車廂裏的氣氛不至於太過沉悶,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表哥騙出來的,既然出來了,不達到目的穎思會不開心的,現在她們行駛的馬車已經向著土木堡的方向走了半個時辰了,再有半個多時辰應該差不多到了。

什麽人要到那邊去,穎思張賢沒有注意到的是,從他們身邊快速飛馳過兩輛駿馬。馬匹上的人正是趙子寧薛平倆人,趙子寧疑惑的看了一眼這一閃而過的粉紅色馬車,喃喃自語了一聲,繼續埋頭駕著馬。也許是自己多疑了,為了得到準確的答案,趙子寧喊了聲旁邊的薛平:“薛平,那倆馬車上好像有我們認識的人!”

“公子,你多慮了!我們認識的人去土木堡幹什麽?再說了那是一倆女孩子坐的馬車,公子,您認識的女的在上麵?”薛平聞言促狹的調侃起公子,他深知公子向來不太近女色,又上哪去認識女孩字呢!

也許是為了豎立自己的威望,也許是......趙子寧放棄了攔住那輛馬車的念頭,或許薛平說的有道理吧!女孩子,上麵無非是坐馬車去官廳湖遊玩的。官廳湖的風景看起來確實不錯,他這次去就帶著薛平前去遊玩了一番,心情暢快至極啊!

一轉眼之間,馬車與趙子寧薛平相隔了老遠,趙子寧“呔”的一聲,再不顧其他,全力向縣城裏奔去。薛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輛馬車,車簾掀起的那一瞬,他有種錯覺,那個是張賢,甩了甩頭,趕走那些胡思亂想的思緒。

“從前又座山,廟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與小和尚講故事,從前......”穎思如數家珍的拿出了看家的本領,想逗一逗表哥笑,無奈,隻好拿出了這個朱公子教他的故事,聽得張賢昏昏入睡,但是那嘴角牽起的笑意讓穎思看得歡欣鼓舞,更加賣力的表演著。看來表哥還是牽掛著朱公子的,隻是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身上中的毒有沒有解,她有好久沒見過他了,你,還好嗎?

有人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回今生的擦肩而過,茫茫人海,蒼穹宇宙,能在塵世裏相遇是不是一生該珍守的緣呢!這些,朱少明不敢肯定,但他確信,能走到一起的人始終會在不確定的時間地點裏相遇,這一點,他有著深深的經驗。

馬車奔去的方向,咱們先不去管它,看看趙子寧與薛平這倆人到底意欲何為?不多時,趙子寧與薛平又一次踏足在了懷來縣城的土地上,腳踏實地的滿足感讓他瞥了瞥一旁的薛平。後者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念頭在倆人的心頭蕩漾。

趙子寧駕馬闖蕩在懷來縣城的街道中,他認為這是一種快感,一種得不到卻真實存在的全新體驗。麵對別人不滿的責罵聲,他似乎非常享受。遠遠的趙家招牌的那個大字現入眼簾。勒馬停住,在趙家,他可不敢胡鬧,必須步步為營。

“子寧,你跟我來!”趙子寧剛剛將馬繩交給下人,聽到一聲他極不情願卻不能不遵從的聲音,除了他還能有誰?趙家當家的扛把子趙德望。整個趙府上下,沒有一人不懼怕其不怒自威的淫威。此刻他叫住自己是有什麽事嗎?上次他警告過自己,不讓自己去對付朱少明,可是他不服,憑什麽你說不能對付就停手。他不服,這才涉及了杜宇生被殺案。

“爹,您找我?”既然不能躲過,索性敞了開來麵對,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你趙德望不是狠辣嗎?虎毒還不食子呢!他不信爹會對他怎麽樣?他這麽做都是為了趙家,天地良心,收拾了朱少明,他那偌大的家產就可以探囊取物了!他那些無盡的財富可盡歸己有!到那時,他趙家定可以站到一個祖輩們未曾站到的頂峰。

趙德望哂了一眼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沒說什麽,帶頭走著,他怕一開口就動起手來,這個孽子,好事一件不做,盡做缺德事,就在一個時辰前,朱家發生了激烈的械鬥,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後果就是這件事遲早會傳到京裏,如果那朱家將這一盆屎扣在趙家頭上,後果又當如何?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了趙家祠堂前,趙德望瞥了一眼兒子,還楞著做什麽?進去麵對趙家的列祖列宗,你覺得還有何顏麵去麵對他們?趙德望看到兒子還是一副後知後覺的唯唯諾諾,一腳將他踹了進去,大門一鎖,好好在裏麵反省一下,想明白了,想通透了再出來呼吸新鮮空氣,朱家械鬥案,如果不出意外,這幾天應該會在朝堂內展開激烈的討論吧!

“你薛家小子,不賴啊!玩得這一出,有水準啊!”趙德望站在祠堂門口自言自語了一句,轉身離開了,他要去會會薛家,這麽些年來,仰在趙家鼻息忍氣吞聲的過活確實不是件能耐的事,現如今是否覺得時機成熟了,可以對趙家逐步展開反擊了?

晌午的太陽分外妖嬈,她抖動著身姿,滾落掉的熱量將這片土地照射得火熱,連帶著人也跟著火熱起來。趙子寧吩咐了一聲,下人便即刻著手準備好了轎子。

其實坐轎子的感覺並不算太好,一抖一晃的,中午吃進的東西都能給你抖出個七七八八,這玩意隻圖個身份彰顯,圖個高人一等的自我感覺良好。尤其是當有人刺殺你的時候,轎子就是一隻牢籠,將你緊緊捆在裏麵,動彈不得。

落轎!

轎夫高喊一聲,主動跑到轎子門口,掀起轎簾,將手擱置在轎頂,以免轎子裏麵之人出來碰到頭。趙德望低著頭彎著腰踩在地麵上,實話說,飄在空中的感覺讓他很不安,整個人都是懸空的,就會產生一種恐懼感,這種感覺說不上有多可怕,但卻真實存在。尤其是當下緊張壓抑的日子裏,這種感覺甚烈。

“告訴你們老爺一聲,趙老爺特來拜訪!”趙德望站遠地,喊門這活自有人去做,他不用著急,這是種氣度,可是那個孽子一點都沒學會,盡幹些欺軟怕硬的渾事。你薛家小子也是一樣,這都什麽同窗,這都什麽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助紂為虐。

“啊哈哈!趙老爺拜訪薛家,真是蓬蓽生輝啊!來,來來,趙老爺請!”薛世仁側著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再趙德望走出一步的時候跟上了他的節奏,無論是從態度還是行動上,薛世仁都給了趙德望足夠的尊敬。趙德望笑笑,你這個當老子的當然懂得謙卑,可小的就不知道了。

“哪裏哪裏!薛當家的才是我府上的貴客呢!改日去我那坐做啊!”人家的客套話已經打出來了,趙德望也不能落後,一邊走一邊恭維道,他們這些老事故,開口的定不會是目的,常常打了幾遍太極才吞吞吐吐的說到正點子上,這叫策略,這叫與人交際的策略,直來直往有時候會起效果,但更多不僅帶不來想要的效果,反而吃虧。

“哎喲,趙老爺這次來的真巧,正好得了一些上好的碧螺春,今天咱老哥倆一定好好品評一番。來人哪,去燒水!”薛世仁對著趙德望笑笑,又別過臉去對著下人吩咐了一聲,心底暗自琢磨著這趙德望的突然拜訪所謂何事?無事不登三寶殿,若無所事事,他趙德望斷然不會上薛家來坐坐的。難道是兩個小兒翻臉了?不應該哪,平兒回來的時候心情似乎還很高興呢!

“如此,倒是薛當家的有勞了,來啊!將那一株十年靈芝贈與薛當家的!”禮尚往來是他們這些人慣用的遊戲,上門之前一定會湊些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薛世仁連推了數把,推辭著不肯接受,最後在趙德望的“強勢”威逼下‘勉強’接受了。

“趙老爺,您看您,我們都是老交情了,每次來都送小弟一些禮物,這那成呢?”薛世仁滿口的心裏愧疚,心裏暗罵,你個老東西,十年的靈芝值個什麽錢,小氣不是!

“薛老弟啊!這隻是老哥的一點點小心意,別在意啊!”趙德望拍拍薛世仁的肩膀,這一頓拍得薛世仁六神無主,好端端的拍我肩膀作甚?

幾人一路行來,終於到了薛家的大堂之上,古色古香的木凳桌子透露出一股沉穩大氣的磅礴之感。薛世仁打了個眼色,圍著的人都下去了,並在出去之前將門帶上了。桌椅子上,上好的碧螺春早已在煮,醇香的氣息繚繞群梁之間,又婉轉急下,使得趙德望也沉醉在其間不能自拔,醉人的芳香能使人躁動的心安頓下來。這一點,薛世仁做的很好,寵辱不驚。

“趙老哥,實話實說吧!你我也不用拐彎抹角!”薛世仁揭開了煮茶的壺蓋,‘騰騰的氣息’直往上竄。整個房間更加的鬱鬱青蔥起來,仿佛置身在一片墨綠的茶園子裏,滿口閉口都是琳琅滿目的茶香。

“好,薛老弟,我就不客氣了!”趙德望看了一眼後邊。薛世仁補充道:“放心,外麵都是自己人!”趙德望這才放下心來,道:“相信你也知道了朱家的械鬥案!在一個時辰之前!”說完之後趙德望緊緊的盯著薛世仁,他想從其的眼神裏看到一點驚訝或是其他的東西,可終究是一無所獲。薛世仁一笑,表示已經知曉,示意他可以繼續下去了。

第三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