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 畫舫召見
雷曉飛雖然兩世為人，但何曾見過如此場麵？再說，他兩世的四十多年人生，除了給死去的親人、長輩外，還沒有給活人下跪過。雖然他從書中也看過這種古代的禮節，而且丹楓等人也給報做了示範，但他麵對這個比自己大一點的年輕人，隻覺膝蓋僵硬，怎麽也跪不下去。
丹楓等幾人，見雷曉飛沒有下跪給皇太子請安，心中大急，號稱天才的雷小哥今天怎麽了，連給皇太子行禮這樣的大事都不會做，如果皇太子責怪下來，那可是冒犯皇威的大罪呀。
自稱王公子的皇太子，讓丹楓幾人平身後，饒有興趣地望著雷曉飛，笑吟吟地問道：“見到本太子不行禮請安的，我就隻見過你一個，你說說你的理由。”
雷曉飛腦中急轉，邊杜撰邊說道：“我自幼喪親，被一個遊方道人收留，然後四方雲遊，他從來沒有教過我這些禮節。”
皇太子還是笑著對雷曉飛說道：“這好像不是理由，你不是被人稱天才嗎？丹巡察史幾人剛才已經給你做了榜樣，這麽簡單的事，你沒有理由學不會呀？”
雷曉飛已再也沒有理由推搪了，他隻好硬著頭皮回答道：“我還從來沒有給人下跪過，所以不習慣這樣的禮節。”
“哦？”皇太子聞言後，馬上板起了臉，對雷曉飛說道：“你知道你這樣做，已經觸犯皇威了嗎？你知道觸犯皇威的罪罰有多重嗎？”
丹楓等幾人，聽了皇太子的話後，心叫不好。皇太子要是認真計較下去，雷曉飛就麻煩了。幾人清楚地知道，按大華帝國的律例，觸犯皇威者，輕則受廷杖或削職，重者斬首，更重者淩遲，最重者滿門抄斬。
丹楓忙跪倒在皇太子麵前，替雷曉飛求情道：“皇太子，雷曉飛他……”
丹楓還沒有說完，皇太子擺手阻止了他的話，說道：“各位愛卿先別忙替他求情，我隻想聽一聽他有何解釋。”
雷曉飛現在反而鎮定了下來，如果皇太子是一個隻顧皇家臉麵人，那自己就算現在求他也沒用。如果皇太子是一個重才的人，就算自己不求他，他也不會計較。
雷曉飛沉吟了一番後，決定改種方式與皇太子說話。他對皇太子說道：“皇太子，在解釋這事之前，我有個請求，不知太子能否答應？”
“說來聽聽。”
“我想先聽一聽皇太子對我的評價再說。這兩天的接觸，相信您對我也有一定的了解，不知您對我當官這段時間來的評價如何？”
“你的第一份公差是‘文華閣’的編外監事，這份公差我對是你十二份滿意，先不說什麽‘車床’、‘衝床’和‘鑽床’，這些我不太知道它們有多重要。但那水車、牛耕的技術，卻對大華的農業提高、發展，有著不可估量的貢獻。至於巡察史幕僚這份職嘛，我認為卻是功過各半。”
“哦？”這次輪到雷曉飛意外了，難道改革的事，在皇太子的眼裏，也是不成功？他忙對皇太子說道：“請皇太子詳細道來。”
“在穗城平叛的事中，你的功勞最大，以弱小的力量，兵不血刃就平定了此次叛亂，維護了穗城的安定。而在李村的試點改革中，你也立了頭功。但後來，你卻做了一件擅作主張的事，把自己的功勞都抹殺了。”說到這裏，皇太子肅容地對雷曉飛說道：“你在番山墟搞的改革推廣是怎麽一回事？那‘互助生產模式’，朝廷不是還沒有審定？你這麽大膽就推廣？一旦朝廷否定了這次改革，你這種行徑就算欺君之罪啦，難道你就不怕被砍頭？”
皇太子的話，又讓在場的眾人嚇得一跳，欺君之罪可是大罪，如果皇太子責怪下來，雷小哥還真有砍頭之憂啊。這時，連伍府尹也連忙上前跪下在皇太子麵前，與丹楓異口同聲地請罪道：“這事我丹楓（伍耀祖）也有份參與策劃，請皇太子不要把事全怪到雷小哥的身上，請皇太子責罰下官。”
皇太子並沒有表態，隻是望著雷曉飛，待他解釋。
雷曉飛堅信自己那曆世四十多載的眼光，這皇太子應該不是那隻要自己威嚴而不理百姓死活的人。而且，從對方的神情語氣看來，他也不像是真怒。於是，雷曉飛就鬥膽說道：“我在那件事中的對錯，還要看皇太子您站在哪個角度上來看。”
“哦？你的行為已是欺上，難道你還沒有認為你自己錯？”
“丹巡察史的職位，是朝廷為改善南方的落後生產狀況而設，由此可見朝廷對此事的重視。”雷曉飛指了指丹楓，說道：“既然朝廷的宗旨是要改變落後的生產狀況，我擅作主張的事不正也是為此而為？而且成效還不錯。至於說到提前推廣嘛，朝廷這個改變落後的宗旨是為民而設，我的提前推廣也是為民而做，讓人民早日改善生活，不正是朝廷的初衷？所以說，我這事做得並沒有錯。但如果您從皇家威嚴的角度來看，我這樣做，有觸犯皇威的嫌疑。但我相信，朝廷既然已有這方麵的決議，那皇家就一定是個愛民如子的人，那我做了對民有利的事，皇太子當然就不會怪罪於我啦。”
“好，好一套論理。天才就是天才，連口才也不凡。”皇太子讓丹楓和伍府尹起來，然後微笑著對雷曉飛說道：“讓你這麽一說，如果我定了你的罪，那我就變成不愛民了。所以我隻好就不定你的罪，給你記功啦。那你現在可以說出你剛才求我何事啦？”
“我也不要記什麽功，就當我為鄉民做件好事吧。我不想當官，所以，我想求皇太子免去我的官職，讓我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不行，”皇太子一口就拒絕了雷曉飛的請求。連忠王那邊都要聞風拉攏的人才，皇太子哪肯放過。況且，這兩天的接觸，雷曉飛的事跡已深深地折服了他。鬥劫匪，戰山賊，平叛亂，從這幾件事中，可以看出了這年輕人的謀、勇；幫街坊、設試點、偷步推廣，這些事件中，體現出了這年輕人的忠、義；而各項發明，更表現出這年輕人的才、智。這樣一個有謀有勇有忠有義有才有智的人，讓誰都不會放過呀。
“還請皇太子大恩大德，放過卑職，我真的不想當官。”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不願當官嗎？”皇太子不解雷曉飛的所求。在當代，哪個不打破頭殼爭做官呢？當今社會中，除了當官以外，就沒有一個職業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今天，竟然遇到一個不想當官的人，而且這個人貌似還在官場上混得不錯。
“我的本性崇尚自由、逍遙，所以官場不適合我。而且，我不會溜須拍馬，討厭政治爭鬥，這也不適合在官場混，再說不好聽一點，我連下跪都不會，怎當得了官。況且，我剛才已經觸犯皇威，皇太子，您就當懲罰我，免了我的官吧，讓我自由地賺賺錢，自在地搞搞發明，有空就輔佐一下丹大人、周學士等，最多我把我的發明無償讓給‘文華閣’，幫丹大人再做些優化方案，您看好嗎？”
“不行。”皇太子哪肯鬆口，他一時又不知怎樣勸服雷曉飛，隻好轉換話題，說道：“你的問題，容後解決。我今天召大家過來，主要是要跟你們商議幾件大事。大家坐下，現在我們就開始商議。”
雷曉飛見自己的請求沒有得到批準，隻好悶悶不樂地坐下，聽皇太子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