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又一創舉

雷曉飛現在搶的是時間,要的是速度,所以,他當然就不會像這裏的居民一樣,用黃泥搗牆,他說的難不了多少,是因為他想起了前世小時候,在一些貧困的鄉村見過的一種建築方法。

設計廚房時,確讓雷曉飛頭疼了一陣。廚房的牆當然不能用竹子、葵葉等易燃的材料建造,否則像番山墟“合作社”的洪彪家那次火災一樣,就麻煩了,燒了東西還是小事,如果因此而讓酒樓、食檔停業,或是因此燒傷了人,那可就大件事了。所以雷曉飛決定用耐火的材料建造廚房的牆。但用什麽材料呢?雷曉飛想了幾天,也沒有想出好辦法。

當時,人們建牆幾乎都是用黃泥搗,就是在需要建牆的位置,用木板製成的模板豎著夾成牆的形狀,然後填上黃泥,每填一層黃泥就用大木杵搗實,還要邊搗邊下水,就像雷曉飛建“果然好味”時夯地一樣,一直搗到這層黃泥確認堅固後,才下另一層黃泥,繼續搗。

雷曉飛曾在前世的書中看過,這種方法壘出的牆,如果加入黃糖、糯米等物一起搗的話,能讓古代的土炮也打不壞。但雷曉飛現在又不要防炮,所以並不需這麽堅固,他隻想“多快好省”就行。而且,這種方法壘牆,既耗人工,又費時間,當然不是號稱“天才”的雷小哥所要用的方法。

當時,還有一種建牆方式是用青磚,那是極少一部分有錢的人家壘牆時用的。現在雷曉飛也算有錢人了,但他不想用青磚,一是他整個“合作社”的建築風格是以自然為主,用上青磚就會破壞這種格調;二是整個“合作社”的建築,如果隻是廚房用青磚,就好像有種“俾女大過主人婆“的感覺,破壞了整個建築格局。所以他不準備用青磚。

雷曉飛一開始時,並沒有想出有什麽可以代用的材料,就隻好先放下,容後慢慢再想,這也是雷小哥的慣例。

直到一天,雷曉飛到李村視察水田作物的生長情況時,想起了他第一次到李村調研時的情形,這道難題才迎刃而解。

雷曉飛想到在李村的水田裏挖泥土考察時,見到過一層白色的粘土,這白色的粘土在雷曉飛前世的家鄉俗稱“缸瓦泥”,雷曉飛前世的家鄉凡是瓷器都叫缸瓦,顧名思義這白色的粘土是用來做陶瓷用的。這白色的粘土的特性是濕時粘,幹時硬,除了做瓷器外,還是一種製磚的好材料。

製磚,雷曉飛想到這裏,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了前世小時候在一些貧困的鄉村見過的一些建築,是用泥做成磚,晾幹後不用燒就直接壘牆,這種方式正好合雷曉飛的心思,他就馬上動手做起製磚的試驗來。

泥磚的製造,雷曉飛沒有見過,不過做水泥磚和其它需要用窯燒的磚,雷曉飛曾見過這些磚坯的製作。那也是在他前世的小時候見過的。那時,他每次跟父母回鄉下時,都要路經一家磚廠,當時的製磚工藝還很落後,純用人力手工製作。製作方法是在地上挖個大坑,用牛把和好的土踩勻,然後裝入一個簡單的木模中,夯實晾幹就成磚坯。

雷曉飛就照樣葫蘆畫瓢,按印象中的方法,用粘土和著別的泥土按不同比例做了幾種樣本,晾幹後再做一個破壞性試驗,選出最佳的泥磚,然後照這個比例批量生產。因為這工作在李村進行,所以周家父女也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如果讓他們見過的話,可能就能從中看出雷小哥的意圖,不會有怎會用黃泥建造也難不了多少的疑惑。

雷曉飛這次又創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火箭般的建築速度。他一邊讓人開石灰,一邊叫人挖作地基的土溝,一邊讓李村的李和、李虎帶人把晾幹的泥磚運來。當土溝挖好後,雷曉飛就親自*刀開始壘牆。

壘牆這泥水工的活兒雷曉飛也從來沒有做過,但其中的原理他卻明白,並且看了這麽多的“豬跑”,就當然也學到點模樣。隻見他拿出著一把自製的磚刀,在地上用麻線拉了根基準線,在牆吊了根垂線,似模似樣地冒充起行家來。

雷曉飛做的泥磚比青磚大七八倍,反正土地不用算平方,泥磚也不用算重量,做得越大就越好壘,也越穩固。除了最底下的那一行作為基礎的泥磚耗費了雷小哥的一些工夫外,其它的就容易多了,加上泥磚夠大,才一會,廚房一邊的牆已壘到齊腰高。

旁觀的李和、李虎看得神奇,就自願給雷大人做小工,一人搬泥磚,一人遞灰盆,這樣速度就更快了。

一天下來,兩百多平方的廚房所有的牆已壘好,以致在畫舫內幹了整整一天活,沒出過來的周家父女,傍晚收工時,看到對麵突然多出了一座建築物,還以為是勞累過度的眼花,擦了眼睛再看時,那早上還空著的地上真的憑空多出了一座建築物,兩人驚訝得合不攏嘴。

周學士和周夢蝶相對望了一眼後,不約而同地上前去證實,一尺多厚的牆壁看不出用什麽磚建製,那磚大得異乎尋常,用這種磚壘出的牆給人一種厚實感。

周學士還不死心,紮起馬步對著磚牆用力推了下,但哪能推得動分毫,他隻好罷了手,似對女兒,又像是對自己說道:“唉,這個雷天才,還讓不讓人活?無時不刻都能搞出讓人意想不到玩意來,而且這些玩意竟是這麽讓人沮喪,跟著他,就是要不停地被打擊。”

周夢蝶沒有接聲,她正沉醉於對“小師傅”的崇拜中。師傅出手,就是不同凡響。難怪他說難不了多少,原來他早就胸有成竹。自己算是跟對人了。隻是不知這磚是師傅怎麽想出來的?是用什麽原料造的?又是怎樣製出來的?

周夢蝶就帶著這滿腹的疑問,要去找雷曉飛問個明白。周學士也帶著同樣的想法,跟著女兒一起去了。

雷曉飛檢查了一遍“畫舫”內部的工程後,來到“畫舫”的船頭,盤膝坐下,望著即將西下的夕陽發呆。這幾天製磚的過程中,引出了沉澱在他思想中的前世不少事,讓他心生感慨,但這些事卻又是不可對人言,隻好獨自消化。

周家父女好找了一通,才見到雷小哥正坐在船頭上,托著下巴在沉思。

通紅的夕陽,平靜的湖水,修建中的“畫舫”,加上沉思中的雷小哥,竟顯得那麽和諧,那麽融洽,就像一幅本就存在的風景畫。這情景,讓周家父女兩人看呆了,特別是周夢蝶,她醉了,醉在了她最喜歡的賞心悅目的《小師傅沉思畫》中。於是,煞風景的人,就會看到一幅三個呆頭鵝不知所謂地站在船頭的煞風景畫。

時間就在三人的各自思索中悄悄溜走,轉眼,夕陽西下了,隻剩下一片霞雲還掛在西山頂上,雷曉飛收回了已放任到很遠的追憶,總結似地謂歎了一句:“青山依舊在,幾多夕陽紅。”

周家父女聽了雷曉飛的謂歎,先是一愕,好精美的詩句啊,好精辟的形容啊,好深刻的內涵啊。兩人跟著就愣住了,這哪是一個年輕人應有的情懷呀?這雷小哥的思想真是深不可測。

接下來的幾天,雷曉飛建好廚房後,又建了幾個有半自動衝水的洗手間,然後會合周家父女,全心投入了“畫舫”的裝修中。經過幾人的努力,一個月後,“畫舫”的內部裝修終於全部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