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雄心壯誌

看了一會街景,雷曉飛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這時代的男女之防好像並不太嚴,並沒有像雷曉飛心目中所想的那樣:古時候的男女應該“授受不親”。

從窗口望去,不時可以見到一些像自己一般年紀的成雙成對的男女在逛街。街上的男女雖然沒有雷曉飛前世的男女那樣親密地當街摟抱或親吻,但卻也落落大方地一起說說笑笑或拖著手。這也難怪雷嬸叫林采微帶雷曉飛去逛墟時,林采微沒什麽猶豫就答應,原來男女逛街在這裏是常事。不知是這地方屬“南蠻”民風未開發而禮教不嚴,還是當代的社會風氣或奉行的教規與中國的古代有別。

喝了兩壺茶後,跑堂再次上前來問雷曉飛他們要吃點什麽。雷曉飛詳細地詢問了菜館所有的菜式、製法和價錢,直到跑堂顯得不耐煩了,才點了一道魚、一道湯水和一道青菜。

這菜館裏供的菜一共有十多種,冷菜和熱菜對半,各有六七種,如果在雷曉飛的前世,這麽少的菜式,簡直連快餐店也稱不上,還敢叫菜館。冷菜全部掛在大堂的櫃台上,雷曉飛進門時已見識過,他認為那樣的冷菜已沒有必要再嚐,所以他就隻點了幾道熱菜來試嚐試嚐。

在等上菜的過程中,雷曉飛借口解手,出去繞店前前後後溜了一圈。菜館的後麵應該是客棧,也分兩層,二樓住客,有十多個房間左右;一樓建成一排排牲口欄,有兩個小廝模樣的人正在忙著給牲口喂料。雷曉飛大概數了下牲口的頭數,約有三四十頭,也就是說,客棧起碼有三四十人住宿,入住率還算不錯。

雷曉飛回到座位上還等了好一會,菜才上來。看著擺在桌上的菜,雷曉飛有種似曾相識之感,想了很久,雷曉飛才拍了拍頭,哦,記起來了,是和他在前世去北京旅遊時吃的那一餐驚人的相似。

那是在九十年代初那個還沒有什麽開放的年頭,他和當時還沒有結婚的老婆跟幾位朋友去北京旅遊時,在北京二環的一家小食店吃過兩道叫“三鮮湯”和“熬小魚”的菜。他記得,“三鮮湯”當時是服務員現場泡製的,切幾片黃瓜、下幾粒蔥花後,再加點鹽和幾滴油,倒上開水,就端上來,讓他們這幾個餐餐不離湯水的廣東人匪夷所思,原來湯水還可以這樣製作的。而“熬小魚”則是放在鍋裏成天整日地熬,上桌時幾乎已骨肉分離。麵前的菜做法也如出一轍,雷曉飛基本可以不用吃就已知道菜的口感。

懷有目的而來的雷曉飛,還是每道菜嚐了嚐。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魚肉老、湯水淡、菜過火,味道更是一點都說不上,如果套用一句前世不客氣的話,那就是說:枱上的東西和豬食沒什麽分別。等林采微他們吃好後,雷曉飛取出草藍中從家中帶來的陶罐,把剩菜裝上,才結帳離去。

回去的路上,雷曉飛一路走一路消化、總結今天的收獲,所以沒有出聲解釋自己今天的怪異行為。林采微見雷曉飛沒有如約解釋,就生氣了,一路氣鼓鼓的,也沒有出聲詢問。

走出墟裏不遠,張天牛忍不了那沉悶的氣氛,拽了拽雷曉飛的手,再對林采微方向努了努嘴,雷曉飛才醒覺到林采微正在生氣。林采微生氣的原因他也估摸到一些,如果現在直接與林采微說話,就等於撩起她的火,雷曉飛想了想後,決定采取迂回的方式,他故意大聲地對張天牛說道:“天牛,聽說人生氣了就會老,女人生氣了更是特別容易變老。”

林采微果然忍不住了:“要你管?”

“林姑娘,你生我的氣,也讓我知道是什麽原因,如果我錯了,好讓我給你老人家陪禮。”雷曉飛說完,扮了個抱拳作揖的怪模樣。

“撲哧……。”林采微忍不住笑了出來。雷曉飛知道雨過天晴了。林采微還是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連珠炮般發問道:“雷嬸他們賺個錢容易嗎?你這樣揮霍對得起雷嬸嗎?你這樣做和白臉狼有什麽分別?”

“白臉狼是誰?”雷曉飛好奇地問道。他見林采微不答他,就扭頭望向張天牛,張天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說過回去的路上解釋,現在就說給你們聽。”雷曉飛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果我說,一年後我要把麵館經營得超過‘仙客來’,你們信嗎?”

林采微張口結舌地望著雷曉飛,好像望著外星球來的怪物。這話對於林采微來說,比起初見雷曉飛那怪異的衣著還令她震撼。張天牛的思想就單純多了,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信。飛哥,你做的東西比大菜館的好吃多了,你一定能超過它。”

張天牛年小,以為會做吃就能開好菜館,並不知道開好菜館還需要資金、人和、經營手段等等,他的回答是建立在對雷曉飛無條件信任的基礎上。林采微一是沒有嚐到過雷曉飛的手藝,二是清楚雷嬸的家境,所以她認為雷曉飛無疑是異想天開。林采微怕直接說出這些,會傷了雷曉飛的自尊,就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有啟動資金嗎?”

雷曉飛自信地說道:“我有的是力氣,隻要把力氣用得其所,就會變成錢。”

林采微不解地搖了搖頭。她真的搞不清楚雷曉飛說的力氣和經營菜館有什麽聯係。

雷曉飛見到林采微的不解,也沒有跟她解釋,隻是信心十足地說道:“我這次趕集的目的是考察行情,兩個月後我會讓你們看到我的成績。”

雷曉飛說完,接著問林采微剛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白臉狼是誰?”

這次,林采微告訴了他。原來雷叔雷嬸在二十多年前曾經收養過一個養子,這位養子生得白臉俊俏,小時很得人愛,可能是雷叔雷嬸太寵愛他的緣故,這位養子長大後不學好,整日遊手好閑,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在六七年前,這位養子偷去了兩位老人家的全部積蓄後就消失了,搞到兩老差點不活。從那以後,鄰裏說到那養子就叫“白臉狼”。因為他走時,張天牛還小,就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

雷曉飛聽後恍然,哦,原來還有這麽一個故事,也許因為是兩老的傷心事,所以他們沒有跟自己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