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柳的口氣,這康柏郡倒是跟他後黎朝有很大關聯似的,阮沛神色凝重的道:“夏先生,此事我會詳加查探!不過這不刺哇國據我所知,以前從未曾聽說過,恐怕就算是我朝的皇上,或者是鄭家,也不知道。”
夏柳當然也能了解,畢竟在之前他也是對這個所謂的不刺哇國一無所知的,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裏,為什麽這麽一個陌生的國家的使臣,卻故意偷偷跑出去繞一圈?這其中一定有要跟他聯係的人,或者東西。
“阮大人,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問題我們現在談還為之過早,還是先把他的具體行蹤查出來吧!”
阮家在這後黎朝的勢力確實是雄厚的,由於康柏郡根本沒有去過其他遠的地方,因此經過阮沛的大力調查,很快有了結果。康柏郡從港口的集市走掉後,在玉嶺的山腳下出現過,好像是為了弄點吃的,用銀子跟那小店鋪的老板交換了食物。後來據說他朝與玉嶺的山上去了。隨後幾天他便出現在港口的二十裏外。
看來問題就出現在玉嶺,當夏柳聽完阮沛的話後,便道:“那玉嶺住的是什麽人?有什麽來曆沒有?”
阮沛道:“這玉嶺原本是座山嶺,荒野之地,沒什麽人,不過據說山中有一座寺廟!但是平時都無人見過他們!我曾派人尋過,但是由於那山勢陡峭,而且極高,因此最後放棄了。”見夏柳似乎並沒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便又接著道:“夏先生大概還不太明白寺廟在我們這裏的地位!或者說是在我們這整個的半島幾個國家,以及印度,寺廟是具有很高地位的。那瀾滄王國更是被稱為佛國。”
“哦?”夏柳知道印度以及泰國都信奉佛教,可是隻有零星的印象,對這些方麵不是很了解,這時道:“可是既然是這裏的地位很高,為什麽要在那深山裏建寺廟?”
阮沛搖搖頭,“這玉嶺中的寺廟傳說源來已久,但是卻始終無人知道,也許這隻是個傳說,因為我們這些國家出於對佛教的信仰,會有這種想法。”
這倒是有可能,“除了那寺廟外,還有沒其他的什麽特別的人或者東西?”
阮沛這時沉思了下,“有,玉嶺西麵不遠就是那瀾滄王國,因此你瀾滄王國的商人很多都經過玉嶺下的商鎮。那商鎮也是較為重要的商業小鎮。”
一個人流頻繁的小鎮,一個深山,這個康柏郡留給自己的難題還真是不小啊!時間不多,夏柳立刻起程趕去玉嶺!
高山險峻,綠色蓊鬱的山勢,矗立於大地之中,直刺雲天。巍峨魄麗的氣勢,深幽的山林,也不知道隱藏多少的凶猛野獸,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攀登的。
夏柳來到了那玉嶺下的商業小鎮,隻是這老天似乎並不想幫夏柳,當他到達那小鎮時,天空中烏雲湧動,悶悶的雷聲陣陣入耳,勁風刮得樹搖葉晃,一場瓢潑淋漓的大雨,眼見就要來臨了。
原本還算熱鬧的小鎮,為了避免這場大雨,各行腳商人都躲入了客棧、酒肆之中,那貨物也都是滿滿的塞在那屋簷下,或者是客棧大堂等地。
這東南亞也都是黃種人,隻不過皮膚有點偏黑,夏柳在這個國家倒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隻不過他手中的鳳凰杖讓人多看兩眼而已。這時他已經踏入了小鎮中,望了望由於大雨將至而導致杳無人跡的小鎮,又抬頭看了看濃濃黑幕的天空,正巧一道閃電裂帛般‘哢嚓’一聲巨響,把那黑幕撕了開來。那閃光映耀得天地間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夏柳縮了縮脖子,喃喃道:“老子日夜兼程,花了半天時間來到這裏,怎麽來時天空晴朗,到了這邊就烏雲遮天的呢?娘的!”
此時那玉嶺,銳利的頂峰仿佛利刃,插入了那黑幕之中,與天相接。鬱鬱蓊蓊的深山,此時尤其顯得青黑詭異。夏柳轉了轉念頭,現在進山似乎很不明智,自己已經耽誤了三天,先等這場大雨過後的,明天不管是雨是晴,都要上山去。
主意定下,夏柳便放開腳步,打量了一下後,走入一間酒店內。
這酒店內此時已經擠了不少人,門旁都堆放著貨物,數十個人坐在那幾張桌子邊兒,其中大多數是商旅,有的則是這酒店內的本地常客,這從他們的衣著上就能夠看出來。而其中,還有幾個身穿袈裟的和尚,他們獨居一張桌子,雖然也有一兩個空位置,但是其他人出於對僧侶的尊敬,都沒有去坐。
而這些人此時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其中一個老者在說著什麽,那老者精神矍鑠,而且是個粗枝大葉型的,身上布衣布服,是名常年在外跑路的行腳商人。此時他正侃侃而談。
夏柳走進去倒也沒有引起眾人的多大注意,看看四周,夏柳很不客氣的走到那僧侶的身邊坐下,自斟自飲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熱水。
這時,那老者正說道:“當年天帝因陀羅帶領雅利安人來到印度,與印度的土人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大戰,後來他們勝利了,天帝因陀羅成為天神。但是土人不甘心,他們發誓要報仇,可是他們沒有因陀羅的能力,所以他們在被驅趕出了印度後,來到了這裏,他們用所有人的鮮血灑在了玉嶺的頂峰上!”說著,那老者很是聲情並茂,神色憧憬,嘴裏喃喃道:“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雷電交加,那大雨,比豆子還大,那風,刮了三天三夜,可是後來,那些最後的土人,卻消失了!”
“消失了?”眾人中有人驚訝的道:“他們為什麽會消失?是不是大梵天把他們救走了?”
老者搖搖頭,“不知道,誰都不知道,反正後來,印度便再也沒有侵犯過這裏!”
有人叫道:“那準是大梵天被喚醒了,難道傳說這玉嶺是通往大梵天之路是真的?”
老者雙目放光,冷冷的盯著那人大聲道:“沒有什麽之路!這都是假的!大梵天是我們的創世神,他主宰著世間的一切,這個世界不會有什麽路通往大梵天的。那些土人都是一群傻子!”
酒店的大堂內暫時沉默了下,然後一名久坐著的僧侶開口道:“大梵天隻不過是遠古的傳說而已,並不真實,主宰世間一切的,是我們的佛陀!”
“哼!”人群中有人不滿道:“佛陀雖然受人尊敬,但是天帝因陀羅更加受我們的敬仰!他比佛陀出世更早。”
這一下,那原本隻是在聽老者講典故的,忽然一下子亂套了,各自爭論起來,這誰才是世間的主宰,夏柳聽了隻覺得好笑!隻要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便可以,你管是上帝還是佛陀,這世間很多事情都不是靠什麽這種主宰的。不過經過他們這一鬧,夏柳也大致的明白了這裏的情況。
在這印度大陸以及半島,首先他們有什麽大梵天創世的傳說,然後據說那個天帝因陀羅又帶著一幫外來人入侵了印度,創造了現在的印度,以及印度教等。而後來,佛陀出現了,佛教盛行,因此現在在印度大陸以及這半島上的國家很多都是信奉佛教的。而由於信奉的對象不同。現在他們的信仰較為混亂。
到底誰更重要,這種問題似乎不該普通老百姓討論的,應該有專門的研究者來理論,可是這印度偏偏不同,他們是全民性質的,一旦觸及到了他們的信仰,連小孩子都可能跟你爭得麵紅耳赤。夏柳瞧著這幫亂七八糟的場景,對自己的信仰教派又知道的不是很多,這種半吊子的水準爭吵起來,沒理沒據的,往往演變成罵戰,甚至發生流血鬥毆事件。
夏柳直皺眉頭,身邊的僧侶以及不少的商人都是佛教徒,而那個老者則較偏重大梵天,他因為知道的傳說或者典故多些,因此得到一部分人的讚同。而也有一小部分人擁護那個天帝因陀羅。
此時外麵是急風暴雨,雷轟電閃,裏麵卻也是熱鬧得如煮沸水,夏柳鼓足了真氣一聲大喝,“別吵了!”你聲音就如炸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直響,猶如失聰了一般,均被震住了。
見眾人不再亂吵,夏柳起身道:“一點水平都沒有的罵戰,有什麽意思!再說了,我們活著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些所謂的神?他們存不存在,他們是不是主宰天下關我們屁事!我們隻要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就可以了!你既不是神也不是國家領導,爭論這些東西有用麽?”
夏柳的連聲嗬斥,把這幫來自各地擁有不同信仰的人給說的一愣一愣的,都傻傻的望著夏柳。夏柳的這套理論完全是前世的那種自我個人的想法!較為現實,沒有信仰!可是這短短的幾句話並不能立刻把根深蒂固的思想給扭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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