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氣勢洶洶,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原本不想給這些衛士麵子,直衝進去的,但是想想衝進去後不好收場,還是讓郭俊立跟他們打打招呼再說。不過即便如此,對這幫衛士卻是很不屑,那輕視的目光引得那些衛士都蠢蠢欲動,想出手教訓他了。

那些宮廷衛士聽了郭俊立的解釋,臉色稍微緩了緩,領頭的宮廷衛士神色則較為凝重,道:“你們在這裏等候一下,我這就去通報!”

見宮廷衛士進去,夏柳才冷哼道:“怎麽樣?什麽時候能見沙皇?”

郭俊立很奇怪的道:“他們並沒有聽說有人來通報此事!這兩天沙皇一直在宮廷內,也沒有見有什麽來進去過。”

夏柳一怔,“難道是那兩個家夥隱瞞未報?”

“也許是這樣!”郭俊立點頭道:“我們在莫斯科城待了三天,那個灰袍的法師據說是教廷的人,他應該會通報沙皇的,可是這個衛士又說沙皇在宮廷裏,沒有人來匯報此事!”

兩人都有些迷糊,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裏麵一定是有什麽問題!很快的,那衛士又重新回了來,請兩人進去。

這沙俄的宮廷華麗堂皇,與大明的皇宮有別樣不同的風格,兩人在那衛士的帶領下,拐了多道彎,這才來到一個房間前。那衛士進去通報了聲,然後才請夏柳和郭俊立進去。

請兩人進去後,那衛士主動的退了出來,而且把門關上。令兩人詫異的是,這個房間布置的極為高貴。繡著漂亮花紋的波斯毯鋪滿了整個房間,比旅館還要高大華麗的壁爐,此時正燒著熊熊的火,發出‘啪啦劈啪’的清脆響聲。旁邊則放著一張長長的光滑的桌子,四周給有幾張精美實用的椅子。與門正對之處,有一張大屏風,上麵卻繡著中國的刺繡,畫麵精美,做工精細,顯然並非凡品。那房間的天頂上,卻還懸著一盞琉璃燈,形狀如花,瑩然散彩。

兩人把這房間打量了很久,也沒發現個人影,郭俊立正覺得奇怪,隻聽前頭的夏柳道:“沙皇為何躲在屏風後麵?難道是不敢見人?”進入這房間之時,夏柳便感覺到屏風後麵有呼吸聲,因此他才毫無忌憚的進來。而此時經過仔細分辨,這屏風後麵似乎有兩人,一道呼吸較為均勻,是個有一定修為的人,而另一道則有點微弱,是個十來歲左右的孩子。

郭俊立正想要翻譯一下,卻聽屏風後麵傳來僵硬的女子聲音,而且是漢語,“兩位使臣請坐,沙皇陛下這就出來。”

兩人一陣奇怪,但是既然對方這麽說了,那就坐吧!夏柳隨意坐在那長桌邊,靜候屏風後麵的沙皇出來。感覺到屏風後麵有‘悉索’的輕微聲響,夏柳奇道:“沙皇陛下,難道這就是你們俄羅斯帝國的待客之道?”

屏風後麵的聲響立刻停了,過了半晌,才從裏麵走出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身上衣著華麗,麵容白皙,藍色的眸子裏透著一絲的不安。而他身後,則是一位二十多歲的美貌女子。著裝端莊,容貌清麗,是個標準的西方美女。

夏柳終於親眼見到了這沙俄美女,心裏暗暗讚歎,果然是美女!與那中國女子完全不同!

這時,那女子發現兩人直勾勾的望著她,低聲咳嗽了下,“兩位使臣還不快快拜見沙皇陛下?”

夏柳一愣,望了眼她身前的那個十多歲的男孩,難道他就是沙皇?要自己向這個沙皇下拜,老子才不幹呢,不過他國使臣見別國的君王,總要有一些禮節的吧,夏柳急中生智,哈哈大笑道:“沙皇陛下,我大明使臣來莫斯科城也有三天了,卻沒有接到沙皇要接見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我們自己來找,恐怕要等上十年八年都不會有結果。不知道沙皇這個怎麽解釋?”

那男孩臉上露出一絲害怕,連忙抱著身後女子的腿,緊緊盯著夏柳。那女子連忙安撫,過後才麵色難堪的道:“這個是我們招待不周,請兩位使臣諒解!”

夏柳得理不饒人的道:“我們進宮廷之前,那個衛士說沙皇並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難道接到我們進城的那個騎兵頭領和灰袍的法師都是幻覺不成?”

女子臉上更是籠罩了一層的憂愁,無奈的道:“這是我們俄羅斯帝國內部的問題,請兩位使臣不必過問!請問你們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我倒!連這個都不知道?夏柳直覺懷疑自己被人涮了,辛苦跑到沙俄的京都莫斯科來,結果沙皇竟然不曉得!夏柳問道:“請問你是誰?”

那女子端正了下身子,道:“我是現任沙皇的母親葉莉絲!”

“哦!皇太後!”夏柳點點頭,看來現在沙俄是小孩子的沙皇執政,“一個月前,我們大明曾聯絡你們沙皇談夠地的事情,後來沙皇回複可以商談,因此我這才代表大明來莫斯科城見沙皇!”

皇太後葉莉絲聽後,臉上湧現出一抹的憤怒,那抹紅暈,在她清麗的臉上,顯得別有韻味,“一定是皮揪畔幹的好事!”

夏柳一怔,怎麽又是皮揪畔?這個俄羅斯帝國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讓這宗教裏麵的人掌握權力?夏柳道:“皇太後,皮揪畔不是隻負責收莫斯科城內的稅收嗎?”

葉莉絲神情既是憤怒又是無奈,臉上浮起一抹的疲倦,請他們坐下後,這才緩緩講道:“兩位大概還不了解我們俄羅斯帝國,沙皇雖然統治整個俄羅斯帝國,但是教廷的力量也很強大,這些年來,俄羅斯帝國不斷擴張,多半是依靠了教廷法師的力量,因此,他們逐漸控製了俄羅斯帝國的政權、軍權,彼得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的沙皇,跟教廷在一些問題上發生了爭執,但是無奈現在教廷的法師擔任了一半的官職,他最後心情很不好,連續好幾個月不執政了,後來去世。現在彼得成為沙皇,教廷欺我們母子兩軟弱,現在已經把握了整個俄羅斯帝國。你們得到的消息恐怕就是那個宮廷大法師座下的首席大法師皮揪畔發出的。”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難怪這些法師這麽囂張的!夏柳心裏一陣失望,“這麽說,現在我們如果要談買地的事情,也隻能跟皮揪畔談了?”

葉莉絲目中隱若的閃現出一絲的悲憤,但又無可奈何,“是的,我與彼得現在也隻能在這宮廷內有一些權力。外麵已經是教廷的天下了。”

我日!夏柳心裏有些鬱悶,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還以為這沙皇就是中國的皇帝呢,還打算到他麵前告那個皮揪畔一狀,沒想到教廷的力量竟然控製了俄羅斯帝國。

沉默了片刻,夏柳道:“皇太後,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麽辦?俄羅斯帝國的那些貴族呢?他們都是教廷的人?”作為沙皇,總該有一些自己的嫡親人馬的吧?否則也不可能掌握整個國家。

葉莉絲忽然想起了什麽,道:“我還不知道兩位使臣叫什麽?”

夏柳連忙作了介紹,葉莉絲炯炯有神的盯著夏柳,“原來你就是打敗了皮揪畔的夏柳,請叫我葉莉絲吧!皇太後是你們中國人的稱呼。”

夏柳哈哈一笑,也對,看來這個皇太後還是比較平易近人的,便道:“那好!葉莉絲,我們大明是真心實意的想買地,但是現在你們這種情況,我真的很同情你們,對那個皮揪畔,我也沒有什麽好感,我隻是希望你們沙皇能夠重新掌握實權!”

葉莉絲點點頭,“雖然我葉莉絲不知道夏使臣的為人怎麽樣,但是你們在知道了我們的處境之後,沒有立刻離開這裏,去找皮揪畔,這已經讓葉莉絲很感激了!現在確實還有一些貴族在擁護我們,但是他們的力量也很小,而且皮揪畔掌握了軍隊的大權,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從他手裏奪回權力。”

夏柳看了眼那縮在葉莉絲懷裏,膽小如鼠的小彼得沙皇,心裏一歎,就憑他這樣子,怎麽能做一國之主!不過也從側麵反應出那個皮揪畔是多麽的囂張跋扈,連這個小彼得沙皇聽到他的名字都很害怕。

正在夏柳深思的時候,葉莉絲歎道:“謝謝你們的關心,雖然我們沒有了實權,現在隻能像囚犯一樣的被困在宮廷裏,但是教廷還不敢害我們,生活上也不缺什麽!你們如果真的想買地,還是去找皮揪畔吧!”那聲歎息,包含了眾多的無奈與心酸,令夏柳的心弦都被撥動得了,生出不忍之心。可是自己又該怎麽辦呢?這可是他們國家自己內部的事情,難道要威脅那個皮揪畔交回權力?開玩笑吧,他身後可是擁有實力很大的教廷,要他們舍卻權力,那肯定會傾全部的實力跟大明狠狠的打一場的。爆發兩國戰爭,那可不是自己現在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