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千代剛剛上任為幕府將軍,還沒來得及享受便接二連三的遭到打擊,心裏頓時不平衡起來,也不管麵前這個天皇的麵子了,大嚷大叫起來。

天皇政仁一臉憂容,對國千代的激烈反應熟視無睹,不知道內心在想著什麽!過了半晌,見國千代叫得累了,這才緩緩道:“國之命運並非你我二人可以改變的,現今唯有屈從大明,我們日本才能生存下來!國千代,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想反抗,或者阻止這件事情,我隻有一句話——好自為之!”

國千代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為什麽?”

“如果你阻止了,那麽你拿什麽來讓百姓活命?夏柳更不會放過你!”天皇政仁陰冷著聲音道。

“那……難道就隻能讓夏柳帶著我們日本人去大明?”國千代很是不甘心。

天皇政仁眼眸裏滿是恨意,“當然不能讓他好過!我已經派人去了那些人之中,隻要機會成熟,我便會讓他們站出來反對大明,把大明敗亡。”

沒想到天皇政仁還有這麽一個陰毒的計劃,國千代頓時大笑道:“天皇實在是高明,咱們前有二十萬,現有三十萬,隨後還會有陸續的人馬前去大明,他們這是替我們運輸人馬!這夏柳若是知道,必然氣死!”

天皇政仁冷冷一笑,“夏柳亡我日本,我必會償還其十倍!”

夏柳的臨時府邸內,穀悠然、範文程等人都在。

穀悠然首先喃喃道:“這件事有些古怪,幕府突然減少了賑災的地點,難道他們的糧食這麽幾天下來就用完了?”

夏柳搖頭道:“絕對不可能,這才幾天,他們儲存的糧食絕對不會隻有這麽一點!我覺得其中一定是有什麽問題!”

“也許他們是在跟我們耍心計!”範文程這時說了句,“這場計中計,我們得陪他們玩下去。”

夏柳與穀悠然對望了眼,奇怪道:“什麽計中計?”難不成小日本還跟老子來陰謀詭計?這不是找死麽!

範文程雙目中閃著光芒,緩緩說道:“你們想,幕府突然減少,會產生什麽效果?”

“剛剛被他籠絡了的人沒有飯吃了,當然向我們下關來!”穀悠然說道。

“是啊!”範文程歎了聲,晃著頭說道:“他們發覺了我們的目的,因此故意隱藏糧食,讓日本人來消耗我們!”

霍慶財問道:“可是範先生,這日本人要吃我們的糧食,就要交出房產地契,而且人送到大明去,幕府他們能答應?”

這時,夏柳似乎領悟到什麽,按照範文程的推理,“很簡單,他可能會有兩種可能!一就是讓這些人吃我們的,然後策動反動!二就是真的放棄抵抗了,不過這種可能性極低!”

“反動?”穀悠然疑道:“你是說當他們進入下關城的時候?可這次的人隻有十幾萬,為什麽上次不策動,反而在這次人少的時候策動?”現在日本還有八十萬左右的人口,由於最為饑餓的人群已經被送走,剩下的大部分都還有口飯吃,所以立刻需要生存,想要去大明的人也隻有四五十萬了。

穀悠然的疑問當然也在情理之中,不過範文程解釋道:“幕府當初正為這連續發生的火山爆發和地震忙得焦頭爛額,他們哪有心神再來算計我們,巴不得我們為他分擔。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們已經緩過神來,發覺這麽多的人運去大明,對他們是極為不利,因此連忙便想辦法補救!這次突然這麽做,必然是有陰謀的。”

夏柳點點頭,“陰謀是一定的,不過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就算他國千代有三頭六臂也難逃我的手心!”說完,吩咐穀悠然道:“命令所有人加強警覺,若發現任何的異常舉動立刻抓捕審問!跟我鬥心智,國千代那小子還差了點兒!”

見夏柳自信滿滿,範文程笑道:“國千代背後一定是有人,我們這次跟他們都智鬥力!倒要會會這日本還有什麽高人!”

穀悠然跟霍慶財都笑道:“袁將軍的船隊還有八個月才能回來,我們千萬不能出紕漏,就算跟對方鬥智鬥立,也要有分寸!走錯一步就遭了!”

夏柳大笑道:“放心吧!十幾萬餓得發昏的人,我還不瞧在眼內,就憑日本現在的兵力,我也不看在眼內!”

自幕府逐漸減少了供應糧食的地點之後,各地的大名也跟著學,全日本流離失所的貧民隻得紛紛趕往下關要吃的,一路上拖家帶口,煙塵蔽日,極為壯觀!

袁崇煥的船隊半個月後順利返航回到了下關港口,那三十多萬人運到天津衛後立刻被朱由檢派遣的明軍給押送到各個煤礦之中,除了供應他們飯外,也同時發了件同樣容易識別的衣服。每個人都有標誌,身份資料全部做好,在大明的戶部存檔!每個人都有嚴格的控製!

知道朱由檢把這批人安排的很妥當,夏柳心裏也定了下來,畢竟這三十多萬不是小數目,完全被他們鬧騰起來還真的不得了!而這次麵對隻有十幾萬的餓民,夏柳以及各大明的將士卻比以前更為謹慎了。

幾日來,並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夏柳便命人把這些人的房產地契等物都交了上來,準備擇日登船啟程去大明。

夏柳正跟範文程商量以後怎麽對日本進行改造,現在作為夏柳侍衛長的衛明走了進來,躬身道:“大將軍,我軍在城外狩獵的時候抓到一名細作!”

奸細?夏柳與範文程對望了眼,會心一笑,連忙道:“帶進來。”這幾天他們正覺得奇怪,為什麽沒有動靜?難道國千代還打算在渡海的時候動手?

那人被兩名明軍給押了進來,是個長相猥瑣的男子,臉上露出惶恐之色,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抬頭看到夏柳,立時麵色如土。

這個家夥心裏必然有鬼,夏柳揮手示意手下推出去,盯著那立在麵前的男子,冷聲道:“叫什麽名字?誰派你來的?”

那個家夥顯然認識夏柳,望著他的眼神透露著害怕,此時聽夏柳開口詢問,故意支支吾吾的用日語含糊不清,妄圖躲過夏柳的盤問。

夏柳見他眼珠亂轉,額頭冒汗,冷笑道:“不用再想什麽詭計!隻要進了我這個門的,想走的,隻有躺著出去!老實交代,否則,我想你生不如死的滋味肯定還沒真正的體會過!”

那人頓時一哆嗦,範文程笑微微道:“其實我們不適合審問,應該請袁將軍來,他那裏拷問犯人的手段是多不勝數,而且千奇百怪。有時候,一個人的皮都能被割下來,血淋漓的,卻還死不掉……”臉上帶著笑,話卻讓他旁邊的夏柳都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這個範文程,嚇人也不能這麽嚇吧!聽起來毛骨悚然!不過這個方法比自己的話有威懾力,隻見那人哆嗦的厲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夏柳朝範文程丟了個讚賞的眼神,隨後冷聲道:“說吧!咱們聽著呢!”

“我……我是天皇派來的!”那人顫聲說道。

天皇?夏柳一怔,原本他跟範文程都以為這件事主要是跟國千代有關,卻沒想到無意中撈了條天皇的小魚兒,不禁冷哼了聲,“天皇派你來幹什麽?”

那人隻得道:“天皇讓小的……混進這裏,乘船到了大明之後,再聽頭兒號令。”

“頭兒?”這又是一條新信息,夏柳與範文程交流了一個眼神,“誰是頭兒?他有什麽號令?”

“這個……”那人額頭汗珠大如黃豆,“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夏柳冷喝道:“是不願意說吧!”

“不……小的真是不知道,那頭兒跟我們隻有一個聯絡方式,小的這次原本是想去山裏取一件東西的。”那人連忙答道。

夏柳道:“什麽樣的聯絡方式?取什麽東西?全都給老子說出來。”

那人在夏柳的連番威嚇下,連忙和盤托出,原來天皇政仁在這些人中派遣了很多這樣的人,但都是單線聯係,他們靠各自的標記相互認識!隻要是天皇的人,胸前都會有一個菊花圖案。而這次他取的那東西隻是聽說登船後不能帶兵器,他有一件貼身的小匕首,想帶著防身的,但不料在取匕首的過程中被明軍發現,當作了細作抓捕起來。當初他也曾參加過阻截夏柳登陸的戰鬥,親眼看到夏柳的厲害,因此一見夏柳的麵就被嚇得魂不守舍了!

胸前有菊花圖案,有了這個東西,那處理這件事情就較為容易了!夏柳目中冷芒微爍,命人把這個家夥給帶下去,轉頭問範文程道:“沒想到天皇政仁會有這一手!但是到現在國千代還沒有露出狐狸尾巴!咱們是不是應該把他引出來?”

範文程緩緩說道:“不必!該出現時便會出現,他們無非是要搗亂而已,現在天皇政仁的陰謀已被我們識破,船一離岸,便立刻抓捕他們審問!也許那個所謂的頭兒知道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