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又去了趟東林武院,關心一下徐光啟等人的科研成果。在這短短的兩個多月的時間內,徐光啟等人對火器以及戰船進行了改造試驗。火器方麵添加了很多在實戰中有用的東西,不如準心,手把等等。火繩槍與火銃的優缺點相互結合,製造出了一種新型的火槍,發射過程短,射程遠,而且威力也大,在重量方麵比原先的火繩槍與火銃都要輕上很多。
而戰船,夏柳在琉球的時候就把那俘虜來的懂得戰船的荷蘭人送了過來,他們的海上經驗以及對新式戰船的構造比徐光啟等人要懂得多,這對徐光啟研製新式戰船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不過當夏柳來的時候,他們研究的戰船模型還沒有正式的完成,夏柳也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的,因此也不急。
夏柳與那田安千代坐在從東林武院回京城的馬上,夏柳意氣風發,在不久就要把日本給滅掉了!心情自然是很高興。
田安千代卻沒他那麽興奮,此時路上沒人,她問道:“主人!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去了?”
“回去?”夏柳回頭看了她一眼,明白了過來,“不錯!我打算過兩天就帶著第一批的糧草輜重去釜山港口。”最近一階段田安千代表現的很不錯!夏柳讓她裝啞巴,她自始自終都沒開過口,而且老老實實的,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那……奴家能見見小湘嗎?”田安千代滿眼期待的望著夏柳。
“這個……”夏柳想了想,這個小妞最近很順從,讓她見見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的,自己一直這麽對她似乎也有些太恨了,便道:“那好!等回去後我讓你見見,不過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能看看她!”
田安千代連忙喜道:“奴家明白!”
抬頭望著碧晴的天空,心情很是舒暢的夏柳真想高歌一曲,壯壯即將開始的征討大業!不過轉念想想田安千代,雖然自己一直要她忘記日本人的身邊,其實自己卻是一直記著的,難以釋懷!不知道把這個日本小妞帶在身邊到底是對還是錯!
“代子,你覺得我是不是個壞人?”夏柳突然大聲問道。
田安千代一愣,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夏柳望了她一眼,笑道:“我在你心裏一定是很壞很壞的人吧!不過我寧願做這個壞人!日本人給我仇恨是無法抹去的,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將來!”見田安千代一臉的茫然,夏柳不禁哈哈大笑,老子今天怎麽跟她講起這些來了!
“其實……如果你是別的國家的人,我一定不會這麽對你!而且……”沉默了一會後,夏柳終於說道:“而且我還很可能喜歡上你!但是可惜……”
“可惜奴家是日本人?”田安千代神情失落,低聲道。
夏柳心裏微微一歎,“不錯!就是因為你是日本人!這一點是我們之間的鴻溝!我隻能是勝利者,而你隻能作為我的女仆!”
“奴家明白了!”田安千代突然道。
“你明白什麽?”
“如果你今天不告訴我這些,也許我心裏對你還有怨懟,因為奴家全心全意對你,你卻仍舊是這樣。可是現在不同了,奴家明白了你的心意!奴家不會再恨你!”田安千代眼眸裏蒙上了層水霧,盯著夏柳道:“如果……你把日本國滅了以後呢?你還會這樣對奴家嗎?”
夏柳看著她那雙溫柔多情的眼睛,苦澀的笑了笑,喃喃道:“我不知道!也許吧!也許我會喜歡上你,也許……誰知道呢!”說到最後,他抬頭仰望天空,唱起了蕩氣回腸的《精忠報國》。激昂熱血的歌聲讓他拋開了這種迷糊的心情,開始向往著將來怎麽把日本人砍殺在馬蹄之下,為那些死在日本人手中的中國人報仇!
田安千代跟著夏柳後麵,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過了很久之後,眼睛陡然一亮,嘴角發出一抹燦爛而解脫的笑容。
夏柳回到北海莊院後,為了實現讓田安千代去見夏柳的諾言,故意來看程詩珊,順便見見小湘。不過小湘好像不在程詩珊那邊,而程詩珊也是剛剛從前院的總部大廈回來,剛剛吃完了午飯。這夏天的京城有些兒悶熱,因此眾女大多選擇飯後休息一會兒,程詩珊也同樣是如此。午覺還沒有一會兒,就聽到夏柳的聲音,便忙爬了起來。
夏柳讓田安千代守在門外,笑嘻嘻的走進去道:“我的小詩詩好像瘦了啊!是不是太累了?”
程詩珊古典的瓜子臉上淺淺的一紅,嗔道:“哪裏瘦了!盡胡說。”說著,坐起身子道:“這些天家裏的生意是挺忙的,你不是去了東林武院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夏柳挨到她身邊坐下,笑道:“相公來看看娘子不行嗎?”
“你才沒這麽好心呢!院子裏那麽多姐妹,你要是真疼人,整天還不得跑來跑去的!”程詩珊迷人的眼眸中泛著淡淡的情意,雖然知道夏柳這話是來哄她的,但聽起來還是很貼心。
“嘿嘿,是嘛!那以後幹脆就不跑了,大家都住在一間房裏想誰就能見著誰了。”
“美得你!”程詩珊白了他一眼,“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
這個丫頭記了這麽長時間的賬簿,腦瓜子變得聰明了,夏柳心裏暗讚,在程詩珊白皙細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嗯,其實說實話,確實是有事!不過這事呢,有些不太好開口。”
“什麽事情到了你那裏還能不好開口?”程詩珊就奇怪了,這男人平時口無遮攔的,竟然還有不好開口的事情,當真是奇怪。
夏柳正色道:“當然有了!這事……是關於小湘的。”
“小湘?”程詩珊不禁抓著他的手問道:“到底什麽事情?”
要不要把小湘的身世告訴她呢?夏柳腦海裏盤旋著這件事,不過想來想去還是不要了,如果告訴了她,女人間很難藏得住秘密的,而且她跟小湘情同姐妹,想了想後,夏柳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我就是想見見她!你……不會有意見吧?”
程詩珊一愣,眼睛望著他,“就這件事?”
“當然!”夏柳點頭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小湘在你心裏也是你的妹妹了,所以我才另給她一座樓,雖然我沒有把小湘迎進門,不過你們大概都已經猜到了吧?”
程詩珊眼睛一閃,“這麽說你是願意接受她的了?”見夏柳點頭,連忙下床找著繡鞋,“我這就去跟她說!”
夏柳連忙把她攔住,“別急!我想先去跟她談談,反正她現在都在這裏,這事情以後再說也行!”
程詩珊停了下來,想了想道:“這樣也好!以前我每次跟小湘提起你,她總是躲躲閃閃的,你去跟她談談,我想她心裏會好些。”
見她這麽說,夏柳便道:“那好!你先休息吧!下午還要算賬!我這就去找小湘。”說著,在她臉上親了下後,去小湘的蓬萊閣。
“主人,這位夫人就是小湘的小姐?”田安千代看看左右沒人,不禁低聲問道。
夏柳點點頭,“詩珊和小湘是一塊長大的,兩人感情很好。”
蓬萊閣就在程詩珊的雅軒館附近,兩人走幾步就到。推門進去後,院中寂靜,就見小湘正站在窗戶前,低頭寫著什麽。
“她就是你妹妹!”夏柳立在門邊,低聲對田安千代道。
田安千代眼睛轉也不轉的看著小湘,神情激動,想要上前幾步,但卻被夏柳給拉住了,“不要去!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麽!”
大滴大滴的淚珠從眼眶內滑落,田安千代目光裏盡是喜悅,“你……你會娶她的吧!”
夏柳輕輕拍了下她的肩頭,輕歎道:“應該會的吧!人也看了,我們該走了!”
“我還想再看看,我看不到她的臉。”田安千代聲音低沉的說著,眼睛望著小湘不願意離開。
夏柳無奈的聳聳肩,“那你在這邊等著,我去跟她說說話!”說完,便向小湘走去。
小湘正全神貫注的寫著,不料宣紙上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嚇了一跳,抬頭見夏柳笑吟吟的站在窗前,更是驚訝的差點叫出來。兩隻眸子既是羞怯又是喜悅,低頭道:“你怎麽……”
夏柳朝那宣紙上看了眼,筆畫倒是工整,看起來很是順眼流暢,不由笑道:“不錯嘛,比我那狗爪的字可好看多了!”
小湘連忙把那字藏在身後,臉上紅撲撲的道:“沒有!我自己練著玩的。”
夏柳笑道:“練著玩的都比我寫的好看,咱們家真是有不少人才!”說著轉頭看了門邊的田安千代,她還傻傻的望著小湘,便道:“小湘,你出來一下,我跟你說件事情。”
“哦。”小湘連忙把宣紙藏在桌上的書裏,走出來。
夏柳低聲道:“我剛才見過詩珊了,我們談起了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