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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娘看在眼內,邊整理著紅紙,邊輕笑道:“秋彤妹妹,你就別擔心這個了,你要真是想嫁給他,也沒什麽不可,但你必須要讓他明媒正娶,你們白家畢竟是四大家族,楚家的婚事已經鬧得全城皆知,你們家裏肯定不願意比楚家差的吧!嫁人是終身大事,不是輕易說出來的。”
想到家裏,白秋彤欣喜的神色有些哀傷,現在家裏跟夏柳處於若友若敵的狀態,萬一父兄決定順著白清侯的意思,跟夏柳敵對起來,自己別說是嫁給他了,就算是見他一麵都會變得艱難。
眾女對她的兩難心境卻是不能夠完全了解的,蓉娘也許能猜出些,但畢竟生意上的事情都由四娘負責,因此她們都不是太了解的,說說笑笑之後,便都沒放在心上,便繼續想對聯。
夏柳從蓉娘的堂屋溜出來後,一時悠閑,便去向那北海走去。
姬醉陽的白色小樓佇立在湖心,此時北風不怎麽大,水麵微微蕩漾,夏柳便劃著小船漂了過去。近了才遠遠看到那白色小樓上,立著一個人。身姿纖細,白衣飄逸,正是姬醉陽。
此時她正立在小樓頂上修煉,白衣翩翩起舞,冉冉升到半空,飛舞著各種不同的姿勢,歎為觀止,夏柳瞧得入迷。那白色的身姿初時如雪花一般,輕舞飛揚,漸漸的,白色之中發出柔和的黃色。不一會兒,白色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燦爛的金黃色(手機閱讀 1 6 k . cn),在青藍的天空上仿佛一隻展翅高飛的黃色蜻蜓,輕搖擺動。然後,那黃色光芒逐漸的熱烈起來,就如金龍出海一般,金光四射,直衝天際。
夏柳正瞪大眼睛仰頭望著,被那金光照耀著,突然眼睛有些刺痛,睜不開來,似乎有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從那眼內流過腦袋,透向全身。
夏柳一陣吃驚,連忙用真氣壓製這股氣息,但這氣息與一般的真氣並不相同,因念而生,難以捉摸,剛剛似乎能抓住了,但突然間卻又消失無蹤。
他找了一會兒後沒有再發現,不禁撓了撓腦袋,也許是中了那冥氣,不過自己修為不賴,能夠壓製住,應該沒事的。此時眼睛也不像剛開始那樣疼了,勉強睜了開來。姬醉陽這時已經飛落在白色小樓上麵,一身如雪的白衣變作了燦爛的黃色。
夏柳知道她的修為又上了一層,當即十分高興,真氣故動下,小船頓時如脫弦的箭一般,朝那湖心島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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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空,仿佛黑色的海洋,吞噬了天空上的一切。北邊的天際,一幕烏雲緩緩在北風的吹送下,遲緩的移動。而隨著那烏雲的移動,原本漆黑的天上漸漸亮起一顆兩顆的星星,不停的眨著眼睛。
白秋彤坐在城堡上,確切的說,應該是她的閣樓頂上,由於她有過一段軍旅生涯,向往著成為花木蘭、穆桂英一樣的巾幗英雄,因此便把自己的閣樓改造成城堡一般。箭跺乃至火焰台都有。隻是城堡裏麵還是少女的閨房。
她身上披著絨毛大氈衣,雙手托著下巴,仰頭望著天上的星星,眼神憂鬱。
這時,一盞紅燈籠緩緩向她的閣樓而來,等到了眼前,才注意到,是蓉娘。持著燈籠的是她身邊的一個丫鬟,叫碧安。
蓉娘走到閣樓邊,抬頭朝閣樓上麵望了望,叫道:“秋彤,怎麽在上麵?快下來!夜寒露重,當心著涼!”
白秋彤輕輕一歎,飛身掠了下來,微微輕笑道:“蓉姐姐,你怎麽來了?wW.l6.cN”
蓉娘臉上含笑,握著她冰涼的小手道:“我跟你說些事情,小手凍成這樣!”說著,放在手裏輕輕揉著。
白秋彤與蓉娘的關係算是最好的了,親昵的偎依在她身邊,聲音歡快的笑著說道:“那好吧!咱們進屋說。”
閣樓裏的丫鬟若雲早就聽到動靜了,連忙把門打開,讓她們進去。蓉娘與白秋彤兩人進了裏間的閨房內說話,讓碧安與若雲在外間客廳內侯著。
白秋彤特別依戀蓉娘,她來到夏府一直都由蓉娘照顧她,把她當作了自己姐姐一般看待,此時挽著蓉娘的手坐到床邊,笑道:“蓉姐姐,你是不是想問我的對聯寫什麽?”
“怎麽?你想好了?”蓉娘也如大姐姐一般看著她,充滿笑意的整理了下她那淩亂的發絲。
白秋彤搖搖頭,輕輕歎了一下,道:“沒有。”
蓉娘溫和的說道:“秋彤,今天在我那兒,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蒙頭不吭聲可不像你!”
白秋彤原本心裏就不痛快,被她這麽一提起,更是心裏難受,歪頭俯在蓉娘的懷裏,幽幽的說道:“蓉姐姐,我為什麽就不能嫁給他呢?”
“你可以的啊!”蓉娘輕撫著她的發髻說道,自己的相公她又不是不了解,這麽漂亮可愛的少女他能不要?
白秋彤搖搖頭,“你不知道,我二哥是你們的仇人,這些天正想慫恿我爹和大哥幫他對付你們!”
蓉娘卻不知道這事,臉上一驚,“真的?”
“嗯!”白秋彤娓娓說道:“要是萬一我爹真的被二哥說動,那我們兩家就是仇家了,我還怎麽嫁給他!”她一想到這些事情就心煩意亂,甚至有時候都想為什麽自己會生在白家!那樣就不用這麽痛苦了。
蓉娘沉默了一會,差不多能明白她心中的為難與苦澀,便說道:“秋彤,你為什麽喜歡相公?”
白秋彤怔了怔,抬頭望著蓉娘,突然臉上紅了起來,埋在蓉娘懷裏撒嬌的笑道:“我覺得他是世間最好的男人,誰都比不了他!”
聽她誇讚夏柳,蓉娘心裏自然也是高興,不禁笑問道:“就因為這個?”
“當然不是了!”白秋彤突然悄悄地道:“蓉姐姐,當初我跟他還有很多誤會呢!那時候我一見他就覺得是個無賴下流的人,還打量人家的身體,說那些混賬話,後來那次斧頭幫桂花會,我跟大哥去參加,碰上菱妹妹,她讓我在半路攔截教訓他,結果還被他給戲弄了,當時真是氣死我了!”
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雖然白秋彤嘴裏說得氣呼呼的,但臉上的神情卻是充滿了笑意與甜蜜。
蓉娘抿嘴笑著道:“相公確實是個無賴,誰讓你這麽漂亮,還招惹他,能不被他欺負嘛!”
白秋彤接著說道:“不過後來,我去參加東林武院,那時我心裏還對他有些憤憤不平,恰好他彈了一曲《精忠報國》”說著,眼神裏悠然神往,喃喃說道:“當時武院的所有人都被他這一曲子給震動了,那時的情形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從那時去就覺得他不一樣,無賴隻是他的外表,他的內心其實是很善良、愛國的,他有所有人都不具備的英雄氣魄,雖然那時我隻是這麽想,但到了遼東之後,他帶領我們五百騎兵衝殺韃子,英勇無匹,望風披靡,還救了我一命,那時我就完全被他迷住了。”
蓉娘卻是極少聽夏柳說在遼東的英勇事跡,實在是夏柳覺得自己那不算英勇,而是莽撞,害得那麽多騎兵死傷,沒什麽光彩的,因此也沒在眾多老婆麵前好好吹噓。蓉娘此時聽白秋彤提起,便又追問了幾句,這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外界都說相公是炮殺了韃子頭領,沒想到還這麽驚險。
白秋彤最後卻悠悠歎道:“當時他正跟醉陽姐姐在一起,我隻好留在遼東,對抗韃子。希望能有一天不讓他失望,成為巾幗英雄,可惜不久後我就被我爹抓了回來。”
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麽一段經曆,蓉娘沉默了下,笑道:“秋彤,那相公對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不想讓我難過,要我回家不要再來往了,可是我不願意,他就讓我留在這裏,等事情過去之後再說。”白秋彤這麽說起來,心裏還瞞幸福的。
蓉娘以前雖然看出來他們之間不一般的事情,但具體情況並不了解,此時聽她這麽說,倒是對夏柳有些刮目相看,這個男人終於成熟起來,懂得為女人考慮了。
大年三十那天,北海莊院內布置的煥然一新,夏柳從印鑒的口中得知白清侯悄悄地回京了,表麵上好像是要在家裏過個團圓年。不過夏柳心知肚明,這是他在向白家攤牌。
白子軒來過一次,要帶白秋彤回家,不過被白秋彤拒絕了。礙於目前兩家關係不明朗,因此白子軒也不好強行把她帶回去,隻得鬱悶的走了。
這天晚上,眾女在夏柳的房內圍成一圈,看著四娘排練的少女們展示著她們尚嫌粗糙的舞蹈,桌案上糕點、果水都是,其樂也融融,唯一的缺憾就是夏柳這個唯一的男人暫時還沒露麵,而也隻有蓉娘與四娘知道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