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是幾頭十幾頭鳥對付一個農民軍,防不勝防,體力稍弱的頓時被鳥群包圍,皮膚割裂,鮮血飛濺,慘叫連天,哀嚎遍野。絕大多數的人選擇了逃跑,有馬的**馬鞭,沒馬的丟盔棄甲,都是恨不得插翅逃竄。

一時間山下亂成一團,圍堵夏柳的陣型潰不成軍,不一會兒就屍體遍地,雖然鳥類的屍體羽毛占了大多數,但喪命在鳥抓之下的農民軍也不在少數。

王嘉胤何曾見過這樣的戰術,他的部隊都在峽穀這邊搬運石頭,雖然沒受到鳥群的攻擊,但也是驚駭心顫,由於王嘉胤沒下命令,都不敢逃。但都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那搬石的五六百人,也都停了下來,傻子一般望著鳥群追逐四處逃散的農民軍。

過了一陣,蕭音突變,仿佛金龍出海一般,直上雲霄,極其震撼。本來死命追逐著逃散的農民軍的鳥群突然轉變方向,朝王嘉胤人馬所在的峽穀撲去。見這一變故,不等王嘉胤吩咐,他的人馬頓時驚呼起來,沒命一般撒腿狂奔。即便王嘉胤如何命令弓箭手們射擊都無濟於事,先前其他營的慘狀都在眼前,哪還敢射擊,那些弓箭手都嚇得丟箭拋弓,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成功在即,沒想到竟然遇上這麽一件怪事,王嘉胤心裏的憤怒交加,但眼看著部下沒命的逃跑,再也不敢充英雄,率領著親兵騎兵隊伍逃回山裏。鳥群在夏柳蕭音的促使下,仍然緊追不舍,王嘉胤的部下的慘叫聲震天動地,每個人現在都在亡命的奔逃。

鳥群中有幾隻較為雄壯的鷹領著鷹群,死死盯著王嘉胤的親兵隊伍。王嘉胤一邊騎馬飛逃,一邊拚命揮刀抵擋,不過那些鷹群太厲害了,敢死隊一般,刀劍砍下一批,另外一批又重新撲上,如此前仆後繼,足足追了十餘裏,蕭音聽不見了,這才徐徐飛上天空。

可憐一代梟雄王嘉胤雄心壯誌的集合了幾萬人馬,還準備與朝廷大幹一場,誰知道竟然被這鳥群殺得屁滾尿流,狼狽之極。三十六營人馬損失嚴重,自此之後,他這個盟主的威信一落千丈,無人再願聽從,三十六營也隨之名存實亡。直到高迎祥部隊歸順朝廷後,又有幾個營偷偷帶領部下歸順了朝廷,至此,流寇不僅實力減弱,人心更是浮動,僅剩下王嘉胤、王左掛、曹操羅汝才等少數人馬比較多的營在與朝廷斡旋,堅決不投降。

夏柳沒想到自己這麽一招臨時抱佛腳竟然起到了逆轉的作用,心中大爽,笑了起來,收回鸞鳳蕭,不過看看這滿山遍野的屍骨兵器,一陣搖頭感歎,打仗真的不是很好玩的事情啊!自己本來也沒想殺這麽多人,隻是要把他們嚇走而已,可那操蕭的水平不太熟練,隻知道催促百鳥,結果那些鳥自然是奮不顧身的衝殺。

在確定王嘉胤不會再重新追來,夏柳拔腿往安寨方向飛去。

高迎祥的部隊果真還沒到安寨,穀悠然負責的家眷尤其慢,離開山區才十裏不到,夏柳心想老子救了這麽多人命也算是有了些功德了,不錯不錯!

穀悠然見他追上來,連忙拍馬迎去,堅定的臉上掠過一絲欣喜,但還是夾雜著一些擔憂,“他們沒有追來?”

“沒有”夏柳得意的回答,隨口把自己如何抵擋王嘉胤的事跡炫耀了番。發現穀悠然那崇敬的目光,夏柳心裏更是沾沾自喜,抬眼望了望這條在平原上慢騰騰蠕動的長龍,笑道:“穀頭領,看來我們最快也要在天黑前回到安寨!”

穀悠然道:“不錯!由於馬匹有限,隻能徒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夏柳點點頭,突然道:“程錦遠呢?趁這個機會我得見見他。”心裏則是想在程錦遠麵前抖抖威風,並且順便告訴他,敢跟老子鬥,絕對沒有好下場。

程錦遠現在的樣子就像鬥敗的公雞,神情頹喪,慢騰騰挪著步子,雙手被繩子捆著,而繩子的另一頭則掌握在一個農民軍的手裏。

“嘿嘿!程大公子,怎麽現在這幅樣子?太沒你們讀書人的風範了吧?”夏柳走到他旁邊譏笑道。

突然聽到夏柳的聲音,程錦遠呆滯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霍然抬頭,眼睛死死盯著他,咬牙切齒的道:“姓夏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夏柳故作驚慌的叫道:“喲!我好怕呀!竟然做鬼都不放過我,太歹毒了吧!”

程錦遠淒厲的笑道:“我歹毒?對付你這種無恥之徒,歹毒又如何!”

“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怎麽無恥了?有本事講出來,咱們讓穀頭領評評理!”夏柳笑道。自己雖然確實有些兒無恥,但傷天害理的事情從來沒做過,更很自信沒有什麽把柄落在他手裏,因此很是大方的要求程錦遠說出來。

程錦遠臉色激動,原本還是比較俊俏的臉蛋此時鐵青,目中燒著嫉恨的火焰,仿佛要把夏柳給燒成灰燼一般,“你別得意的太早,我遲早有一天會報仇的!”

“哈哈!”夏柳大笑道:“你就做夢吧!讓你說又說不出來,據我看,你這完全是嫉妒失瘋綜合症。”

“什麽意思?”穀悠然不禁奇怪的問道,她對夏柳與程錦遠的過節並不清楚,隱約覺得兩人之間的矛盾很深。

夏柳嘿嘿一笑,把以前的事情娓娓說了出來,“當年我就是個山裏的窮小子,有一次參加一個財主女兒的宴會,順便給我的香水生意做做廣告。這位程公子呢也是嘉賓,為了得到那個漂亮千金的歡心,又出主意又拽文的,費盡心思的討好她,結果那財主的女兒連瞄都不瞄他一眼。反而對我講的故事很感興趣。從那時候起,這個程公子心裏就很不平衡,我堂堂飽讀詩書的知府家的公子,竟然連你這個不識字的窮小子都比不過,太窩囊憋屈了。”

“就因為這個?”

“嘿嘿,要是隻有這麽件事情,這位程公子也許不會像現在這麽恨我。”迎著穀悠然疑問的目光,夏柳又把自己巧遇朱由檢以及在虎丘詩會上露風頭的事情給說了下,“當時這位程公子的臉色可真是好看哈!你說咱們怎麽就這麽有緣呢?連番兩次讓我把你的風頭奪去!”

程錦遠被夏柳勾起舊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睚眥欲裂,怒吼道:“姓夏的,我要殺了你!”

夏柳笑嘻嘻道:“別急!要殺我,等到下輩子吧!我恭候您的大駕!”

“原來是這樣,程公子的心胸未免太過狹隘了”穀悠然立時站到夏柳的同一陣線上。

“還不止呢!”夏柳故意揚聲道:“這隻能說明他沒什麽氣量,可後來,這位程公子竟然要把自己的妹妹出賣給別人,沒有得逞之後為了自己的名聲,竟然雇傭殺手幹掉自己的妹妹,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個斯文的程公子真是太有才了,這麽有創意的招數竟然能夠想得出來。真是佩服佩服啊!”說著,陰陽怪調的搖頭讚歎,仿佛真是什麽值得欽佩的事情一般。

夏柳毫不留情的把他的罪行揭露出來,言語上還冷嘲熱諷,程錦遠頓時瘋了一般,朝夏柳撲去。夏柳對這個人實在是鄙視再鄙視,懶得教訓他,隻是身子一閃,便躲了過去。程錦遠則被那繩子一頭的農民軍給硬生生拽了回去。

對於程錦遠的瘋狗表現,夏柳很惋惜,這麽一個既有才又有貌的公子哥兒就這麽被自己給弄得發瘋了,作孽呀!這個時候,他突然心中一動,這個家夥不正好可以給卓凱麽?樣子還可以,比那些五大三粗的農民軍要好多了!雖然比不得他先前那麽俊朗高大,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便對那農民軍道:“兄弟,把他打暈了捆起來,千萬別要他命,我留著還有用的。”

經過這麽一鬧,程錦遠在穀悠然心中的形象徹底毀滅。夏柳則陪著穀悠然殿後護送家眷,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大多數是夏柳在說,穀悠然在聽。憑著夏柳的口才,再加上那些五花八門的話題,平時不苟言笑的穀悠然都被她逗得破顏笑了幾次。

天黑前,人馬順利到達安寨,安定下來後,夏柳則與高迎祥見麵,談了下關於珠寶以及招撫的事情。

夏柳的原則就是,珠寶的銀兩和糧草我們可以再商量,但浮動數額有限。至於招撫,隻要他一句話,楊鶴就會安排,這事情很容易搞定。

高迎祥與穀悠然商量了下,最後決定要求三十萬兩白銀,一萬五千石糧食,這才答應把珠寶歸還給楚家。這個要求跟先前對楚飛提出的幾百萬兩是天壤之別,夏柳心花怒放,這次又能向嶽父大人邀功了,再狠狠敲他一筆!心裏想著,表麵上卻是很嚴肅,勉強同意。

三更結束,明天繼續!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