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夏柳笑道:“別這麽客套,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夏柳轉身就要回去,突然拍了下腦門,笑道:“差點把一件事情給忘了!”

朱由檢道:“大哥還有事情?”

“那個熱氣球你看了吧?裏麵有三百把日本的中平太刀,是太湖幫赤腳劉三從日本買來的,被我半途在無錫縣收繳了過來。”

朱由檢臉色微微一變,“日本?”

“嗯!目前那送刀的日本人已經被我製服,讓無錫縣的幾個衙役押送進京,現在正在途中。還有,那無錫縣縣令被我給下獄了,暫時讓那師爺負責無錫縣,你就下道詔書把縣令給他做。”

這是小事,朱由檢自然點頭答應,不過對赤腳劉三勾搭日本人卻是頗為憂心,“日本二十多年前曾攻打過朝鮮,後來被我們中朝聯軍打退,如今是德川幕府掌控日本。日本兵器的打造較為精良,尤其是刀具。自從倭寇之後,朝廷一直禁海,沒想到那赤腳劉三竟然與日本有聯係!若他與德川幕府裏應外合,江南乃賦稅重地,極可能把我大明推入內憂外患的嚴重局麵。”

“所以啊!要盡快的解決遼東事件,然後回頭對付這幫土匪流寇,等那幾個日本人送到京城來,你再派人審問下日本的內幕,看看他們在幹什麽?是不是對我們有企圖!”

朱由檢點頭道:“對,目前遼東是第一緊要的。”

兄弟倆相互鼓勵,決心要把大明從目前的不利狀況中挽救出來,夏柳這才出了皇宮。

夜已經深了,北風如刀,刮得臉上的層層肉就像被割一樣。黑色的天空,上麵鑲著幾顆鑽石一般的星星,微微閃著光。

夏柳沒有回家,因為他感覺到目前有很多事情要做。第一件就是要弄一些錢,明天家裏的幾十萬就轉交給朱由檢了,開銀行不能沒有錢啊!他停了腳步,抬頭望著那?綢般的夜空,想了想,京城有錢人多如牛毛,隨便敲敲就有幾十萬,應該很容易辦到。不過自己這樣又太盲目了,得有個計劃。

要說這敲錢的計劃,腦子裏浮起一張黑名單來,嘴角不禁冷笑,朱由檢對京城各家的底細可能不太了解,但有些人一定摸得很清楚,那就是黑道!

斧頭幫的長孫、慕容兩家不就是黑道麽?想著,身影頓時閃動,朝那長孫家而去。

………………………………

月黑星高,北風呼嘯。

一個黑咕隆咚的小巷裏,靜悄悄地站著兩個人影,其中一個瘦子背著個大包。

“師傅!這已經是第四家了,咱們背著幾千兩銀子去打劫是不是太不方便了?”

“嗯,說的也是,這樣,為師先把銀子帶回去,你接著按照那名單上的要挾恐嚇,天亮前再給我敲一萬銀子出來!”

“一……一萬?太重了吧?”

“你笨啊!讓他們寫一萬欠條!哦,寫欠條的話一萬又太少了,不如這樣,能寫多少寫多少,多多益善,你要是能敲個千八百萬的,師傅再傳你一招絕技!”

“好,師傅,徒弟今天晚上跑遍全京城,一定給您搜刮出一千萬來!”

“我靠!你別獅子大開口把人嚇暈了,這樣吧!你就依照五萬的要,那名單上不是都有嘛!先從家產小的要起,小錢簽個欠據那些人也不敢亂叫,容易收。大頭的等為師有空跟你去狠狠宰!”

“師傅,那徒兒這就去了。”

印鑒把那包轉交給夏柳,身影飛起,消失在夜色裏。

娘的,有個徒弟就是好,省心省力!夏柳背著那裝著幾千兩銀子的大布袋,趁著黑夜飛回家。

溜進四娘房裏,她還沒睡,見夏柳進來頗為詫異,“你不是去皇宮了麽?”

“嘿嘿,皇宮的事情早就辦好了,這是我的一個新計劃的收益!”說著,把那要挾勒索來的幾千兩零零碎碎的銀子全部倒在桌上,白花花的,心裏得意,便把那黑道計劃說了下。

四娘不禁莞爾一笑,“你要是每天都這麽做的話,收益還真頗為豐厚!”

夏柳笑嘻嘻道:“嘿嘿,這才是第一次,不用幾天工夫,給我兄弟的銀子就能翻倍的回來!京城裏的肥羊還真多,我去長孫家讓長孫微列了個名單給我,好家夥,足足寫了半個時辰,好幾千人,娘的,我這還是從家產小的那裏敲的,等到後麵,一家最低要過萬!”

夏柳興高采烈的說了一通,突然想到萬兩的銀子可不好背,不由摸了摸下巴,“以後不能這麽背銀子,得改背金子了!”

見他說的有趣,四娘抿嘴笑道:“不錯!我也正想,那餉銀運送到京城後,咱們得想辦法把一部分銀子換成金子,紙鈔在遼東發行之後,我們的銀子也必須跟上,金子也需要一些,用來匯兌大的數目。”

夏柳點點頭,仰身躺在床上,嘴裏喃喃的道:“以後還是以敲金子為主,目前看來這筆錢是不用操心了,明天我再跟那個工部侍郎宋應星談談印鈔票的事情!這件事情搞定後我還要去趟山西……”

“山西?”四娘奇道:“你去山西做什麽?”

“煤!”夏柳吐出一個字兒後接著道:“山西應該有很多煤的,我去那裏考察下,明天朱由檢大概就會派人任命齊垣為土司,苗疆的煤供應南方,如果山西的煤能夠出來的話,那北方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媽的,終於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搞定了,以後就應該能走上正軌了,老子的商業大亨之途也即將開始!諸事初定,身上的擔子卸了下來,一陣疲意湧上全身,昨天晚上討論了一宿,又忙了整天,現在一旦歇下來,不禁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懶懶的道:“四娘,睡吧!早睡早起,咱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呢!”說著,胡亂的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扔在地上,鑽進被窩裏呼呼大睡。

四娘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了一會熟睡中的夏柳,臉上浮起甜蜜的笑意,怔怔的想了一陣後,便吹燈,躺下。

第二天下午,夏柳正數著印鑒送來的欠條,這家夥辦事效率還不賴,僅僅一個晚上就敲了一百多家,低的有六百,多的四五千,粗算下來也有三萬六千四百兩,再加上先前的幾千兩,也有四萬兩白銀。娘的,竟然四萬兩?這個收獲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厚!

“老爺,外麵有位宋大人求見!”

宋大人?夏柳突然想起今天那個工部侍郎宋應星要過來,便忙吩咐蓉娘把這堆收據整理好,自己則出去會會那個會弄鈔票的宋應星。

這個宋應星大概四十來歲,穿著靛藍色的布袍,寬額圓臉,臉上有些滄桑,留著黑黑的胡須,有些像個農民,見了夏柳當即拱手道:“宋某奉皇上之命來見夏先生。”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澀,但咬字還算清晰,給人的感覺比較有力。

“啊!宋大人你好你好!來來,請坐!”夏柳連忙套近乎,一邊招呼他在大堂上坐下,一邊讓人給他沏茶。

宋應星客氣的坐下後,說道:“皇上說夏先生提議要新製紙鈔?”

“呃,對的,宋大人有什麽建議?”夏柳很是謙虛的請教。

宋應星神色謹慎,緩緩說道:“紙鈔在宋朝時就曾出現,元時曾一度流行,而我朝開國之時也曾發布過大明寶鈔,近年來我朝商業愈發繁盛,尤其是江南,由於這寶鈔一來容易磨損,二來造假容易,再加之商業交易頻繁,寶鈔不利於交易的使用|(手機閱 讀 16k. cn)|,因此白銀逐漸成為流通貨幣,夏先生要發行新鈔,恐怕有難度!”

他說的困難夏柳之前已經聽四娘說過,心裏也早有打算,微微笑道:“宋大人,這紙鈔目前是為了解決一下遼東的用銀困難,大額的銀兩可以用紙鈔替代,而小額的,則仍然用白銀,銅板。”

“哦!”宋應星細小的眼睛頓時發亮,“大額的用紙鈔替代!夏先生是為了免除銀兩運送的麻煩?”

“這也是其中之一,銀兩畢竟是太過沉重,以後商業真正發展起來了,大宗的交易會越來越多,方便便捷的紙鈔會大有用處。”

宋應星臉上浮起喜色,望著夏柳道:“聽夏先生的意思,您也讚成發展商業?”

“當然!”夏柳用理所當然的口氣道:“宋先生,我曾經向皇上提過,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難道你沒聽說過?”

宋應星搖頭拱手道:“沒有,還望夏先生賜教!”

“不敢不敢”夏柳連忙把那一個中心與兩個基本點介紹了下,末了道:“宋先生,目前我們大明最缺的是什麽?不是人才,也不是人力,而是錢!人才可以發掘,但這錢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有的。”

宋應星聽完夏柳的這個提議,仿佛遇見知音一般,撫掌稱歎道:“夏先生真乃奇才!對我大明目前的弊端分析的的鞭辟入裏!我也曾在江南考察過五年之久,認為農業商業乃國之根本,目前江南農業與商業還算可觀,若假以時日,定能成就一番規模!奈何我朝正逢多事之秋,朝廷無暇顧及這一方麵,若先生扶持商業,宋某竭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