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有……沒有……”用腳趾想都知道這人是誰,夏柳頓時身上打了個寒戰,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冷若冰霜的姬醉陽,笑嘻嘻道:“醉陽!我沒扔下你啊!我這不是出來熟悉下咱們的路徑嘛!你看,我知道你一定會隨後就到,所以特意為你準備了匹上等的好馬!”說著,屁顛屁顛的跑到廟前把那匹馬給牽過來。
“醉陽!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看這馬,肥頭大耳,人高馬大的,全身都是好肉,比我還精壯!”夏柳胡言亂語一通妄圖讓姬醉陽高興。
姬醉陽冷冷的盯著他,一動不動。
“如果這馬能說話,它一定會為我作證,表明我的清白!”夏柳雙手作勢比劃,仿佛真的很冤枉。
“…………”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這麽有良心,這麽富有責任感的男人怎麽會丟下你一個人溜掉呢!告訴誰都不信啊!就算這內在的優秀品質你看不到,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在戰場上鷹視狼顧、龍行虎步的偉岸英姿,雙手握著巨錘,打倒韃子一片,成為名族英雄的豪傑,挽救我大明於水火之中的救世主……”夏柳滔滔不絕,口若泉河,說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說完了麽!”
舔了舔快要幹裂的嘴唇,夏柳吐著氣道:“還有兩句:如果你實在不相信我,我……我真的沒轍了!”
姬醉陽鼻子裏哼了聲,飛身上馬,斥道:“還不走?”說著,口中清喝,那馬頓時向南飛奔。
夏柳抹了把汗,娘的,終於搞定了,可憐老子臉還沒洗,牙也沒刷!這今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呀!懶洋洋的走到小黑驢旁邊,挪著腳趴了上去,抓著那驢耳朵道:“老兄!走吧!”
小黑驢見那馬跑了,早等得不耐煩,後蹄亂刨,此時不禁“嗯昂嗯昂”大叫一番,一股煙塵顛著屁股,直溜溜追去。
“醉陽!她們沒意見吧?”追上姬醉陽後,夏柳嬉皮笑臉道。
姬醉陽理都不理他,隻顧往前趕路。
還在生氣?奔了一陣後,夏柳抬頭看到前方有個茶館,叫道:“醉陽!咱們歇歇腳,吃完早點再趕路吧!”
姬醉陽為了追他,昨天一天沒吃東西,肚子早就餓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後,翻身下馬。夏柳連忙展現男人的紳士分度,搶先跳下小黑驢,主動為她搬凳子,擦桌子。伺候完才叫道:“喂!來點最好最貴的!”
喊了聲沒人理會,夏柳轉頭過去。隻見茶館東麵圍了群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沒位置了,桌子地上都擠滿,甚至有些毛頭小孩爬到樹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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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麽呢?兩人麵麵相覷,這時,人群裏傳來琴鼓聲,說人在說唱!
夏柳一臉疑惑,緩緩走過去,隻見那人堆中間,坐著個瘦弱的老頭,正是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個還以為死了的老頭。抱著那三弦琴,坐在凳子上,邊彈邊說。他旁邊有個人,專門替他敲著那麵小鼓。
“話說這武鬆來到景陽岡……”老頭精神矍鑠,搖頭晃腦的活靈活現,與昨天那破廟裏的判若兩人。
夏柳聽了一陣,這老家夥還挺入戲的,周圍的那群人聽得津津有味,跟著老頭的節奏走,時而大笑,時而驚歎!
我靠!原來這老家夥說的趕場子是趕著說書啊!瞧不出來,肚子裏還有點墨水!把這武鬆打虎的橋段講得挺神的。做這行當也不錯!
夏柳見那小二都全神貫注的擠在人堆裏,隻好自個人去廚房,那爐子上正放著一壺熱水,旁邊還有熱騰騰的肉包子和幾張煎餅。夏柳也不客氣,全都取了來。
“醉陽!你去瞧瞧!那老頭說得不賴!”
姬醉陽哼道:“說得再好能有你十分之一麽!”
“這是誇我呢?”夏柳知道她是在借機諷刺,也不在意,咬了口那香噴噴的肉包子,笑嘻嘻道:“你還別說,要是我來說,還真不比那老頭差,彈樂器我可是高手,講故事更是一流,你還沒聽過我講故事了吧!沒關係,我就再犧牲下口水,把那曠古絕今、哀怨曲折的誅仙再講一次給你聽聽!”
“我不想再聽你廢話!”姬醉陽冷冷道。
夏柳瞧她臉上,心裏暗道看來這次沒那麽容易消氣,老子得想點辦法哄哄,要不然這一路上可就有的受了!兩人各揣心思,不一會兒就把那肉包子和煎餅吃完,正喝著那熱開水,準備走人。
那老頭彈唱得口渴肚子餓了,便停了停,那小二從廚房奔了出來,大吼道:“先生的早點誰他媽偷吃了?”
那等著老頭講下去的群眾頓時嘩然,這老頭有個習慣,每天必須給他準備幾個大肉包子,幾張煎餅,還有熱茶,早上講一段後吃過才接著講,少了一頓都不行!今天的早點竟然被人偷吃了,這還了得!那老頭聽了,臉色也頓時一沉!
小二眼尖,遠遠看到夏柳那桌上放著水壺,三步兩步跨過去,大叫道:“抓著這兩人!他們偷吃了先生的早點!”他這一嚷嚷,人群頓時圍了過來。
姬醉陽神色不變,殺氣充盈,靜靜地端著茶碗喝茶。
夏柳見她那臉色就知道不妙,等會準要鬧大,連忙站起來道:“各位各位!誤會!我剛才進去找點東西吃,誰知道竟然是先生的早點啊!”
小二仗著人多勢眾,叉著腰嚷道:“你找東西吃!不能跟我說呀!那廚房是一般人能進的麽?”
“呃!我說,咱們有話好好說嘛!你看你這吹胡子瞪眼睛的,咱們都是文明人!”見那小二又要狂吠,夏柳連忙道:“當時您呢,正在那裏聽先生說唱,我這不是怕打擾您嘛!所以呢,這就自己進去找點東西,剛好看到那東西在桌上,這不就順手拿了過來!我真不是故意的!”
“哦——這麽說來你還是為我考慮的了?”小二斜眼道。
夏柳連忙笑道:“當然當然!不為您考慮你說拿個客人自己進廚房找吃點呀!”
“放屁!”小二大罵,“別占了便宜還賣乖!老子見你這種人多了去了,裝得儀表堂堂,背地裏偷吃偷喝,你說,要不是我發現的快,你們還不跑嘍!”
夏柳覺得好笑,老子是什麽人,偷你這東西!不過又覺得有趣,如果自己當初還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夏柳,準能跟這個家夥吵起來。現在自己擁有真氣,要是對他動手,還真的有點不是英雄!不禁笑道:“那行!你說怎麽辦?““我說怎麽辦?”小二請來老頭,道:“先生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人群頓時紛紛響應,要把處理權交給老頭。老頭臉上陰沉,這可是他今天的唯一一頓飽餐啊!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沒了,心裏正在生悶氣,見眾人看著自己,鼻子裏哼了兩聲,瞪著夏柳道:“原來是你小子,昨天亂翻我東西,今天又來偷我的早點!敢情你是專門跟我過不去是吧!”
“沒要沒有!”夏柳知道這老頭火大,昨天就見識過了,連忙從兜裏掏出一張銀票,雙手恭恭敬敬的送到老頭麵前,“您老看看!這可是剛出來的響脆脆的銀票子!算是賠禮道歉怎麽樣?”
老頭瞳孔猛的一縮,那雞爪似的手猛的緊緊把銀票攥在手心,眼睛放光,“銀票……哈哈!我老頭子這也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的錢啊!”臉上都笑開了花,站了起來,把那三弦琴,快板統統扔在桌上,哈哈大笑道:“這些都歸你啦!我進城去嘍!”撞開人群,跌跌撞撞的跑遠了。
唉!窮瘋了的人都這副德性!夏柳搖頭歎息,“行了!他走了,我們也該走了!”說著,起身要去牽驢。
“等等!”那小二拉著他道:“他走了我們怎麽辦?我們下麵那武鬆怎麽打虎的我們還沒聽到呢!”
“不會吧!我賠了錢還要賠你故事啊!”夏柳叫道。
不過看群情激奮,那架勢,自己當年看yy小說時,要是哪個作者敢太監,他準能把那作者罵得狗血噴頭,讓他從此不敢露麵,如果還敢開新書,直接去新書裏刷屏。即便是更新稍微慢了的,都把那書評區給刷得光溜溜的難看!也不知道有多少作者被他打擊得一蹶不振。
此時見眾人這麽憤慨,心想不管是前世還是古代,對這太監真是同樣的痛恨啊!好!既然碰到同道中人了,怎麽能忍心讓他們受到這樣的折磨呢!夏柳決定把這武鬆打虎完本。
“呃!這個……各位!不如這樣,我來給你們接著講!”說著,拿起那桌上的三弦琴。
眾人一臉懷疑,小二鄙夷道:“你知道這琴怎麽彈麽?”
“哈哈,你告訴我講到哪了!我這就給你講下去。會不會彈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眾人見他一本正經的坐在凳子上,有模有樣的抱著三弦琴,有些意動了,七嘴八舌道:“武鬆剛碰著老虎!”“那老虎凶著呢!”“那武鬆的哨棒都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