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要包夜
蕭陽屈服了。
老實地坐在椅子上，輕抬頭，見白卿城怒氣衝衝的神態，胸口不斷地起伏著，凹凸曼妙的身姿雖然在嚴謹的製服下徹底包裹起來，但是，蕭陽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想到了那一幕。
隻是，上次是由上往下，直接看到，這次是由下看上，幻想出來……
蕭陽急忙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這次可不敢亂射了。
白卿城眼神冷豔地盯著蕭陽，半會，將自己的心情暫時平複過來後，銳利的目光直視蕭陽的雙眼，沉聲說道，“昨晚七點後……”
“我在醫院，你知道的。”蕭陽立即開口。
“哼！”
白卿城心有不甘地冷哼了一聲。
她當然清楚，昨晚的事她已經深入調查清楚，在得知蕭陽竟然是以一位醫生的身份並且救活了青焰社的蘇天南時，白卿城是徹底地驚詫，她絕對沒想到蕭陽有這麽高超的醫術，不過，在通過嚴洪寂的口中確認後，白卿城不得不相信了。
也難怪他能夠輕易治好自己的傷，聽嚴老的語氣，似乎他的醫術連嚴老也自愧不如。
白卿城靜靜地盯著蕭陽，蕭陽渾身一陣寒蟬。
“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救的是什麽人？”白卿城聲音冷漠地響起。
“知道。”蕭陽點頭，“蘇姑娘的父親。”
“哼！青焰社，由蘇天南、滕鷹瑞以及衛正信在二十多年前一手創建，以黑道起家，現在，可以說是楊浦區地下勢力的半邊天，能夠與青焰社對抗的，僅有三兩家！”白卿城看著蕭陽，見其神色依舊平靜，臉龐不禁再次覆蓋幾分慍色，“雖然從來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可以想象，能夠混到這樣的地步，蘇天南的雙手絕對沾上不少鮮血！”
“你救的，是一個劊子手！”
咻！
蕭陽的眼眸驀然間銳利了起來，挺直的身影也同時站起，如刀削斧鑿般冷毅的臉龐泛出了幾分冷意，“白大姐，你的意思是……我不該去救一個臨死的傷者？讓一個圓滿的家庭就此支離破碎？”
蕭陽的氣勢陡然間變化，立即讓白卿城有點措手不及。
“雖然我對你們這什麽黑道白道並不了解，更不知道青焰社的存在究竟是多麽大的錯誤，但是，我可以明確的說，當我化身為一名醫者的時候，我的眼中隻有病人跟非病人，僅此而已。”
“你……”白卿城胸口起伏得更加厲害了，不過，一時間卻也啞口無言。
黑白兩道，雖然或許在某個層麵有些不正常的勾當，但是，表麵上絕對是水火不容！
白卿城向來嫉惡如仇，性子直爽，辦事幹脆，當聽到蕭陽救活的是青焰社的蘇天南的時候，白卿城確實第一時間有種不該救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也就一閃而過。尤其是在了解整件事的真相後！
之所以在這裏重新提起，她是想試探蕭陽的反應，卻沒想到蕭陽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
“大姐，我送你一句話吧。”蕭陽重新坐了下去，“正道偽君子，綠林有好漢！”
蕭陽灑然一笑，“倘若蘇天南是一方梟雄，隻要他合我胃口，我們同樣可以深交！相反，哪怕蘇天南是封疆大吏，本人看他不順眼，絕對不會跟多多說半句。”
白卿城目光緊緊落在蕭陽的臉龐上，半響，努努嘴，“這事算我錯！”
白卿城努嘴時露出的極其難得的一絲小女人韻味一麵，讓蕭陽的眼珠忍不住一蹬，而她直接的認錯，更讓蕭陽驚詫了，看了眼這位身穿著製服的女子，白卿城很好勝，這一點，蕭陽可以輕易看出來，不過，她能夠做到這麽幹脆認錯，而且還是在自己恨不得立即踢爆了的男人麵前，這極其難得。
“不過，一事歸一事。”白卿城臉龐重新恢複了冷豔，咬牙切齒地盯著蕭陽，“你對我做的事……”
“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射……”
“你還敢說！”白卿城怒色瞪著蕭陽，蕭陽立即識相地閉嘴了。
白卿城冷哼了一聲，見到蕭陽的一刻，她便已經在強行遏製著心中的怒意了，但是，在跟這廝的交談不到幾分鍾，卻屢次被他挑起怒火！
看來自己跟他根本就是命裏相衝，注定水火不容了！
呼了口氣，白卿城看著蕭陽，淡聲開口，“蕭陽，既然你的醫術這麽高超，那麽，你有沒有試過去治療鐵纓的雙腿？”
聞言，蕭陽抬眼，視線觸碰。
半響，蕭陽輕微一笑，他終於明白白卿城為什麽一見到他沒有拚命了，真正的原因，恐怕便是為了君鐵纓！
“我看過。”蕭陽如實點頭。
“怎麽樣？”白卿城眼中露出了一絲期待，雖然明知希望並不大。
果然，蕭陽的回答也跟她料想的差不多，“雙腿病情非常嚴重，我隻能盡力一試。”
這樣的話，在白卿城聽來，跟直接宣布無法治療並無區別。這些年來，有太多的人這麽說。
“對了，大姐，你們在辦什麽案？”蕭陽實在抵不住這份好奇心。
白卿城看了眼蕭陽，沉吟半會，沉聲開口，“凶殺案，五天三命！”
蕭陽眉宇一挑，頓時更加來了興趣，“詳細說說。”
“…………”
白卿城發誓，自己最想做的事是一腳踢爆他的下身，但是，眼下顯然不是好的時機。
想了想，白卿城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淡聲開口，“從五天前的一天半夜開始，這一帶一共發生了三起命案！凶手非常殘忍，每殺一人，都是直接非常幹脆地割破喉嚨，而且，被殺的三人之間並沒有任何聯係，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指紋痕跡。”
“昨晚，凶手在距離複大不遠的一處偏僻小路再次動手，割破了一名年輕女子的喉嚨！”白卿城神色凝重地道，“這起案子已經引起了上麵的強烈重視！如此凶殘的凶手潛伏在這一帶，不盡早抓出，恐怕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這件案子跟複大的門衛有關？”蕭陽突兀開口。
白卿城遲疑一下，“隻是大致鎖定的破案範圍罷了。經過排查，有人曾經見過一名穿著類似於你們複大門衛的製服在凶案現場出現過，並且非常可疑，所以，我們的破案重點，就放在這邊了。”
“或許這隻是凶手拋出的一個煙霧彈？”
白卿城略帶驚詫地看著蕭陽，“看不出來，你似乎對破案還挺有經驗？”
蕭陽笑笑搖頭。
“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現在隻有這一線索，絕對不能輕易放棄！”白卿城沉聲開口，“將包括複大在內，還有附近幾家有類似製服的門衛保安的資料都調集出來，逐一排查，工作量雖大，但卻也是最容易找出蛛絲馬跡的突破口。”
蕭陽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大姐，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行離開了。鐵纓還在教室等我。”
白卿城擺手示意蕭陽出去，突兀地，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急忙開口，“等一下！”
…………
…………
三號教學樓一樓。
掌聲雷鳴般響起，一名神色靦腆的女生表演完，走下了講台。
“我們再一次給表演的同學們送上熱烈的掌聲。”蘇小珊微笑走了上去，回頭看了眼黑板上寫著的七個節目，轉身含笑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也盡快投票吧，七個節目中選出五個，無論你們是喜歡張文濤的吉他彈唱，或者是喜歡班長楊環毅的魔術表演，還是喜歡君鐵纓給大家帶來的一曲優美的古箏。投下你們手中的一票吧！”
下麵的學生們立即拿出紙筆唰唰唰地將比較看好的五個節目寫下來，隨後，蘇小珊讓前麵的幾名學生將票收起，並且快速地統計，很快便得出了結果。
吉他彈唱落選，楊環毅的魔術表演與君鐵纓的古箏曲得票最高，還有三個節目險勝而出。
蘇小珊宣布了結果後，便宣布班會的解散。
這時已經過了下課時間快二十分鍾，學生們早已經餓得肚皮緊貼，頓時間一溜煙地衝了出去。
不到五分鍾，課室內隻剩下君鐵纓還有在講台上整理票數的蘇小珊，蘇小珊將數十張票投下垃圾箱後，看了眼正坐在後門安靜看書的君鐵纓，柔和輕笑，“鐵纓，蕭陽還沒來，不如我送你去吃飯吧。”
君鐵纓抬眼，安靜一笑，“不用了，蘇老師，我跟他說了在這等他。”
蘇小珊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一份資料，道，“那我先回辦公室處理些事情，蕭陽來後你給我個電話，我有事找他。”
君鐵纓點頭。
蘇小珊離開後，君鐵纓繼續低頭安靜地看書。
她沒有注意到，對麵方向，卻已經有兩雙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君鐵纓做在最後一排，後門打開，對麵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這邊的情況。
“隻有君鐵纓一人？”
那位叫夢兒的高挑女子視線收回，看了眼旁邊的孫倩倩，輕聲開口，“倩倩，你不是很想讓君鐵纓徹底地出醜一次嗎？現在……”
孫倩倩目光充滿恨意地盯著對麵的那道身影，冷聲道，“本來想在迎新晚會上好好羞辱她一次，現在既然有這麽一個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可是……”夢兒猶豫了一下，“現在一時半會恐怕也找不到什麽辦法……”
“我自有辦法！夢兒，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孫倩倩快步離開了原地。
夢兒的目送著孫倩倩離開的背影，再轉臉深深看一眼對麵樓的君鐵纓，半響，嘴角不禁輕輕泛起，掠過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跳梁的都是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