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拂袖而去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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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刹，整個空間的空氣仿佛都凝結起來了，氣氛詭異得令人近乎要窒息。
毋庸置疑，水老爺子第二次拿出來的作品，確確實實是他的親筆之作無疑。然而，當水老爺子自信滿滿地等待著蕭陽的評價的時候，蕭陽口中道出來的，依然是那四個字。
此畫當撕。
這是將這一幅畫作同樣貶低得如之前那一幅畫般一文不值。
然而，剛才那幅畫作的主人與眼前此畫，豈可相提並論。
水老爺子臉龐的笑容早便僵硬無比起來，逐漸地，眼眸的寒芒一閃而逝，看著蕭陽，臉龐帶著幾分慍色，不過，卻並沒發作出來，而是語氣輕緩地道，“蕭陽，我本對你還挺欣賞的，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隨意妄下定論之輩。這未免太讓人失望了吧。”
在畫作一道，水老爺子雖然從不自詡是唯我獨尊，但是，卻也從來沒有人敢以如此貶低的評語放置在自己的身上，這對水老爺子來講，不異於是一種羞辱。
試問，一個受人敬崇的畫作名家，將自己的畫作拿出來讓人鑒賞，卻被抨擊成一文不值，換做任何人，都難以接受，包括水老爺子，所以他一出聲，就包含著幾分怒意。
“爺爺……”水凝筠見狀，忍不住輕聲開口，隨即還急忙朝著蕭陽使了個眼色。
蕭陽的神色卻是平靜坦然，嘴角輕揚，輕微一笑，“因為一個差評便心生怒火，容不得別人抨擊自己的瑕疵，老先生，我想說的是，我一樣也很失望。”
話音落罷後，蕭陽直接一拂袖，徑直便走往回走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哎，蕭陽！”水凝筠一急，視線急忙看過去。
“站住。”水老先生此刻視線冷眯了起來，看著蕭陽的背影，徐聲說道，“年輕人，自信是好事，但是，過於自信的自負，會累人一生。”
蕭陽輕揚著嘴角回頭，“可惜，這個道理，你能說出來，卻自己也辦不到。”
“小子，你也未免太狂妄了吧。”一旁有人忍不住怒喝一聲了。
蕭陽搖了搖頭，視線鎮靜地一掃前方，“到底是狂妄，或者是實力，自然會有證明之時。”蕭陽那輕揚著的嘴角已經溢出了一陣笑容，瞥著水老爺子，“我敢保證，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內，你會親手拿著這一幅畫過來找我，到時候，我會給你再次評價這一幅畫。”
語氣已經絲毫不遮掩一陣囂張的氣焰了，那自信的神色，似乎簡直就不可一世般。
水老爺子的臉色都低沉到了極點，原本心中對蕭陽的好感早就已經消失得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厭惡。從沒人敢在自己麵前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更不會有這樣的資格。
區區一個毛頭青年，就算是背負極高的天賦，在畫作一道的造詣又豈能高超到哪去？憑借著自己的些許天賦就沾沾自喜目中無人驕傲自大，這一點，讓水老爺子極為不屑。
天才自己見得多，天才的隕落，自己見得更多！
古籍‘傷仲永’，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念在你在明珠救了筠兒的份上，今天之事，我不與你計較。”水老爺子一擺手，聲音帶著慍色，冰冷開口，“送客。”
見此一幕，一旁的水凝筠不禁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本以為自己把蕭陽介紹給爺爺，憑借蕭陽的能力，一定可以得到爺爺的萬般讚賞。卻沒想到事情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演化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讓水凝筠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唯有眼睜睜地看著蕭陽的身影逐漸地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梅步湘兄妹立即邁步跟隨了出去。
“爺爺……”水凝筠這時挽住了水老爺子的手臂，蹙眉努嘴道，“你怎麽能將蕭陽趕走呢？”
“…………”
水老爺子看了眼這個似乎胳膊肘往外拐的孫女，臉龐不禁狠狠地抽搐了幾下，明明是蕭陽自己先拂袖而去了，在孫女的眼中，倒成了自己趕走的蕭陽。
不過，今天蕭陽對水老爺子的‘冒犯’，水老爺子自認，就算自己真的將他趕出去也不為過。
“小小年紀，雖然天賦不錯，卻是沒受過什麽挫折，太過自傲了。”水老爺子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畫作收了起來，同時嘀咕自語一聲。
“爺爺，或者蕭陽真的看出了你的畫作中有什麽瑕疵呢？”水凝筠不禁輕聲地試探了一下。
“那不可能。”水老爺子自信地開口，頓了下，似乎想到了什麽，頓時側臉看向水凝筠，“筠兒，你該不會相信蕭陽所說的話吧？”
水凝筠怔了下。
她向來對爺爺的畫作可是非常崇拜的，若換做另外任何一個人今天在這裏給出這樣的評價，水凝筠恐怕已經要和他翻臉了，但是，偏偏剛才的話從蕭陽的口中說出來，水凝筠感覺不到半點別扭。
自己見識過蕭陽的厲害！
水凝筠想了想，突兀抬眼，眼珠輕轉地笑了一下，“爺爺，你說會不會真的有如蕭陽所說，你有一天會親自重新拿著這幅畫去向他討教？”
“胡說。”水老爺子啞然一笑地搖頭，“他要真有這份實力，我倒不介意討教一番。”不過，水老爺子的眼中可盡是不以為然。
他有這份實力……可能嗎？
這時的蕭陽已經重新回到了車內，這一場見麵的時間之短促，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似乎蕭陽就來走了一個過場，便立即回去。
中間發生的事情，也就隻有極少的數人知曉了。
“蕭陽，這……”梅步湘這時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唯有支吾了幾下，硬是憋不出什麽話來。
見狀，蕭陽不禁搖頭，臉龐繃緊的神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含笑的麵容，輕地擺手，“梅大哥，不必太過介懷，我沒事。”
蕭陽的臉色瞬息由陰轉晴，頓時讓梅步湘感覺一陣驚異，看其神色，確實不像是對剛才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不禁疑惑了，不解地看著蕭陽。
“梅大哥，就送我到前麵路口好了。”蕭陽並沒有解釋太多，微笑地指著前方，車輛徐徐地朝著那邊靠邊後，蕭陽推門走了下去。
神色平靜地徑直沿著一側的路口走去，很快便走到了喧鬧的大街上，霓虹燈的亮光已經閃爍起來，蕭陽一身長袍，卻沒有引起半點異樣的目光，縱使偶有回頭率，卻總摻雜著一聲聲的驚歎。
“好帥。”
蕭陽默默暗自歎息。
帥，是無法遮掩的。
似乎是漫無目的般走在大街上，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蕭陽的嘴角終於在行走中，輕翹起了一陣輕微的笑意……
等了大半天，終於有魚兒來上鉤了。
今天的事，蕭陽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就這麽結束了，君家，三長老一脈不會與自己善罷甘休，不過，他們未必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對付自己。最有可能的，是沈家！
沈家死了個崔同。
而且，沈冰山對崔同的死，那反應比起自己死了兒子還要激烈，這讓蕭陽心中實在是好奇不已，莫非這崔同，比起自己的兒子還要重要？
腦子閃過了今天在君家會議上的一個又一個疑惑，蕭陽的身子已經悄然地走向了一處小巷，借助視線的死角，身影倏然間一閃，刹那便徐晃消失了。
半會，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音傳了過來。
“不見了？”
“媽的，竟然跟丟了。”
兩道麵容無奇的身影麵麵相覷了一眼，不由皺了下眉頭。
上麵的命令，跟蹤蕭陽，一定要每時每刻都掌握他的行蹤。
沈冰山的目的很簡單，通過蕭陽，或許可以找到那雙胞胎兩兄弟，進而找到殺手‘長袍’的下落。更何況，沈家已經抱著寧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態了。
巷子裏麵有些漆黑，兩人視線掃了幾眼，裏麵還堆積著雜物看不太清楚，相視了一下後，腳步不由地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巷子裏麵散發著一陣陣異樣的臭味，兩人擰著眉頭，努力地摒住呼吸，目光直直抵看著前方。
驀然間，一道平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是在找我嗎？”
聞聲，兩道身子刹那間渾身猛地一震，忙不迭刷刷地轉身過去，視線出，一襲白衣已經靜靜地挺立在他們的身前。
兩人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蕭陽的實力，他們有過耳聞。自己隻不過是負責追蹤的，自問實力絕對不如蕭陽。
“回答我一個問題。”
沒有等兩人開口，蕭陽已經徑直出聲，語氣非常嚴肅認真，“不想死的話。”
一股寒氣蔓延而過。
兩人渾身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你……你想知道什麽？”
蕭陽並不遲疑，直截了當地詢問，“崔同是什麽人？”
聞言，兩人的神色同時微變，眼神快速地閃爍了一下，幾乎同時搖頭。
“我們不知道。”
蕭陽笑了。
輕地擺手，“你們，還各有一次機會回答我的問題，這次有一個溫馨提示，‘不知道’，會很容易死的。”
蕭陽視線瞥著其中一人，一字一頓地發問，“崔同是什麽人？”
“我……”那人的渾身一哆嗦，“我真不知道。”
嗖！
黑暗的巷子中，一道身影如惡魔般降臨，單手從天而降，頃刻間便抓住了那人的喉嚨，猛地一用力，哢地一聲脆響，那人的身子如爛泥般倒落地上。
呼吸全無。
“你知道不？”蕭陽抬眼，靜靜地看著此刻瞳孔睜大驚駭到極點的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