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投效
“段將軍的確不象人們所說的那樣多行少智,隻不過抓住我話裏的一絲破綻,便可解開全局,佩服!佩服!可惜你知道得已經太晚了。”張融站起來,打開窗戶,望向虛空的星夜,說道:“我敢肯定那個藏在暗處的密犬已經將你到訪我這裏的事情和交談的時間,一一記了下來,明日就會通過狗幫的信隼傳回京城。”
“還不算晚!隻要他還在這裏,我就能把他揪出來。”
段虎知道那名密犬還沒有離開,於是放下心來,來到窗邊,一把推開張融,虎目掃視了一下四周,隨後微微閉上眼睛,將心神沉靜下來,細心的體會著周圍的動靜。他超常的五感猶如水波一般向四處擴散開來,方圓數裏之內無論活物死物,他們的動靜全都印入自己腦海裏麵。
“找到了!”
很快段虎便發現了一處異常的地方,位置實在這個房間樓下的花園角落裏有一座假山,假山頂上則鑲著一塊怪石,怪石正好對著這扇窗戶。而他感覺到那原本應該冰冷生硬的大石頭竟然會有心跳,雖然非常微弱,但那的確是心跳聲,石頭中也有著和人類很接近的體溫。可能是對方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心跳立刻變得很快,那塊怪石也跟著動了一下,緊接著心跳聲隨著那人的身體落到地上,向客棧後門奔去。
“想逃沒那麽容易。”
段虎冷喝一聲,腳下用力一踏窗沿,窗沿像是承受了千斤重力一般深深的凹陷下去,隻聽到咻的一聲,他的身形化成一個虛影,向上猛地一竄,整個高大鍵碩的身軀像是脫離了地心引力似的騰空而起,高高的飛到頂點。他在夜空之中猶如黑色的雄鷹一般劃過一道裂痕,同時身體扭動,頭朝下快速且沉重的朝那個人俯衝過去,手指成爪襲向那人的頭顱。
那人雖然聽到了衣服劃過空氣的身影,但卻沒有停下腳步回頭看,反而加快了腳步朝後門跑去,更加沒有注意到頭頂上的襲擊。當他感覺到不對的時候,段虎的手指已經緊緊的扣入他的頭顱裏麵,同時段虎的身體在半空中用力一旋,將他的頭扭轉了一周多,極為不合理的搭拉在肩膀上,死灰一般的眼睛不甘的看著門,嘴巴抖動了兩下,便失去了活力。
段虎在這人的身上搜索了一番,從他的身上找到了一塊之前在城守府看到的腰牌,他的嘴角泛起輕蔑的笑意,隨手將屍體扔到了花園的雜草之中,拿著腰牌快步樓下,飛身躍起,翻過窗戶,落入屋內。他冷冷的看著站在一旁且表情依然平靜的張融,將腰牌扔到他的身上,惡狠狠的說道:“張大人,還有什麽花招就使過來吧?老子就陪你玩玩,大不了老子反出大秦就是,反正你是永遠也別想走出這個房間了!”
段虎最恨受人暗算,而且從開始就對張融的印象極差,總覺得他表裏不一,顯得有些陰沉沉的,讓人渾身不自在。於是他才橫下心來,幹脆滅了他算了,省得見了鬧心,若是追究起來就推在那些五雷叛逆身上,實在不行幹脆反了到定州當山賊去,反而來得逍遙自在。
張融麵色冷靜,緩步走到段虎跟前,忽然出人意料的給段虎跪了下來,狠狠的在地上磕起頭來,每一下都磕得咚咚作響。
段虎感到驚訝萬分,他無論怎麽想,都想不到張融會有如此舉動,連忙把身子一讓,厲聲問道:“張融,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我張融自幼便是孤兒,是養父收留了我,給我飯吃,給我衣穿,教我識字,領我到書院內,讓我學了這一身學識,”張融磕了十幾個頭後,跪附在段虎腳下,頭也不抬,求饒道:“久安帝殺了我的養父,而我為人子卻不能為父報仇,苟活於世十幾年,實在愧對養父對我的養育之恩。今晚我見段將軍神勇無敵,又以為將軍個性衝動,且毫無智謀,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實屬報仇心切。”
“說吧!慢慢的說!”段虎見到張融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骨氣,一臉厭惡的後退幾步,隨手搬來一把椅子,在他正麵坐下,不屑道:“還需要些時候我才會回房,我可以等你說完了以後,再殺了你。”
張融並沒有起身,沉靜了一下,又說道:“段將軍,你乃是當世英雄,必然要成就一番大事業,你現在殺了我隻不過是為了泄憤,反而得不償失。張融雖然不才,但自負天下能夠超過張融一身所學的奇人隱士不到十人,若張融將這一身才學賤買給將軍,認將軍為主,為將軍出謀劃策,助將軍成就一番霸業,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張融,”段虎眼中神光一閃,沉聲問道:“你說你要投效於我?”
“不錯!”張融聽出段虎的語氣似乎有意,連連點頭道:“隻要將軍能夠答應,為張融報了殺父之仇,張融必然誓死相報。”
張融的這個提議的確讓段虎非常心動,就像他說的那樣,殺了他不過是痛快了一會兒,接下來還要應付一堆因此而來的麻煩事,搞得不好還會成為叛國逃亡,這的確是下下之策。可是若能夠就此收複張融必然又得一助力,且不說他在朝中任職吏部侍郎,掌握官員升遷大權,就憑他現在還是久安帝的寵臣這個身份,就足以在段虎上京之後,幫段虎自己解決很多麻煩了。
更主要的就是段虎已經有了野心,他感覺到自己雖然官位提升了不少,但是所要受到的製約卻增加了,總體看來反而沒有以前那麽強勢,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作主。段虎現在想要更高的權勢,最好能夠離開京師,在一州府任節度使,統領全州政軍要務,這樣大權在握才合適他,所以向張融這樣有著豐富行政經驗的文人更是他所需要的。
段虎又問道:“若我答應你的要求,你是否會真心要投效於我。”
“將軍不需要在乎張融是不是真心投靠,隻需要知道張融能不能為將軍效力,會不會背叛將軍就可以了。”張融毫不猶豫的說道:“張融願意立下血書,如若背棄將軍,將軍可持血書交與朝廷……”
“不必了,這些東西我不相信,”段虎搖搖頭,將他扶起來,一臉自信,道:“你若是背叛了我,即便你被千軍萬馬所保護,我都能夠抓到你,到時自然會讓你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謝主公不殺之恩。”張融站起來後,連忙背躬行禮,就連稱呼也改了,臉上卻絲毫沒有半點委屈的神色,其角色轉變之快實在令人咋舌。
“主公嗎?這個稱呼蠻不錯的。”段虎很是享受這個稱呼,自言自語道。
張融這時小心翼翼湊到段虎身邊,說道:“主公,可知久安帝為什麽要破格賜您開府設帳之權,並讓您自組一軍,而且還要將您調入京中,並指派您擔任南衙禁軍大統領嗎?”
段虎皺了皺眉頭,搖著頭,不解的說道:“難道不是看我立下赫赫戰功,對我應有的封賞。”
“不是的。”張融低著頭,恭敬的說道:“若論戰功,無論是龍武大統領陳俊,還是萬騎大統領薛玄,他們所立下的戰功都比主公要多得多,就連南征將軍張孝則他的戰功若累計起來,也是主公的數倍。可是他們幾個戰功赫赫的將軍都沒有開府設帳之權,單單主公這位剛剛加入大秦軍不久的將領卻得到了如此豐厚的賞賜,難道主公就不覺得奇怪嗎?”
“的確有點奇怪,”段虎想了想說道:“莫非久安帝是為了讓我對付長公主才會做出此等賞賜?”
張融點頭道:“的確是的,可不但有長公主,還有太子。”
段虎不解道:“你之前不是說,久安帝還不想廢除太子嗎?怎麽又會想要對付他呢?”
“回主公,久安帝雖然不想廢除太子,但也不想太子威脅到他的地位。”張融解釋道:“現在在京師重地,除了久安帝和長公主掌握又軍隊以外,太子也有五萬羽林衛可任其差遣,這五萬羽林衛正好與五萬北衙禁軍的數目相當,怎會不讓久安帝有所估計?所以他才會讓主公先行擔任南衙禁軍大統領,等控製了南衙禁軍之後,在慢慢的削弱羽林衛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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