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複原
最開始有動作的是吳興武,他不顧段虎見幾日下的軍令,獨自離開軍營,與長公主府的長史裴曄頻頻接觸,其心昭然若揭,再來就是李昊他也去到太子府,與太子詳談了有半日之久。
緊隨這兩人後麵的捍死玄甲軍一部分低級將領們也紛紛接觸朝中各個大臣將軍,想為自己找一條出路,就好像段虎的勢力馬上就要垮了似的。至於黃烈、李信和趙炎等人雖然神色沮喪,卻都沒有什麽出格的動作,這些都沒有逃過丁喜的預料,除了一人以外,他就是賈淵。
在確定了段虎真的受傷了以後,賈淵顯得最為平靜,每日依然照常處理軍中事務,安排捍死玄甲軍的每日操練,將所有公文讓手下的文吏重新抄錄一份,親自送到虎賁將軍府交給丁喜。然他行為之冷靜讓人極為費解,而且看向丁喜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丁喜整個人似的,讓丁喜不禁重新估計了一下他的智慧。
京城的消息傳得很快,沒有幾日便傳到了荊州武安,段虎的結拜義弟張超聽到這個消息後,很是震驚,若非任忠攔著,恐怕他已經扔下安民郡的政務,帶著弟妹趕往京城了。雖然任忠這個人是個牆頭草,但是眼光卻非常毒辣,在他看來,即便段虎受傷了,手中的權勢依然沒有減弱半分,而且傷是會好的,傷好了以後的段虎依然是以前那個萬人莫敵的段虎,依然是一棵值得依靠的大樹。不過世上又有幾人能夠看破這點,至少張全義不再其列。張全義在得知段虎受傷之後,想也未曾多想,便立刻跑到林家,向林博謙示好。希望可以通過他接觸到太子,而呂梁則完全不信這些,每日依然按照計劃,操練著麾下的軍隊,為段虎準備將來需要用到的軍隊。
離段虎受傷已經過了十一日,再過兩日便是皇後的壽誕,到時在京大小官員全都必須到慈安殿為皇後賀壽,段虎也不例外。就在朝廷地傳令使者剛剛離開。李昊便領著眾人氣勢洶洶的來到了府內。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丁長史,你是否做得太過分了?”李昊怒目瞪著正在悠然品茶的丁喜,喝道:“我等同為將軍部下,為何不準我等探視將軍的傷勢?”
“就是。”吳興武也火上澆油道:“現在外麵傳得鬧哄哄的,說將軍已經傷勢過重。已經…
…,唉!反正怎麽難聽怎麽說。現在我們都被弄糊塗了。“
丁喜平靜的說道:“吳將軍,無需聽信那些謠言,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你說不信就不信,豈不知人言可畏。”李信冷冷的看著丁喜,說道:“從那日開始,你們便不讓我等見將軍,我甚至可以懷疑你們趁將軍身子虛弱,把將軍軟禁了起來。”
“李兄,說得太過了!軟禁將軍這等事情不是丁長史會做地。”賈淵站出來為丁喜解了一下圍,而後話鋒一轉道:“但是丁長史你不讓我等探望將軍卻著實有些越職,若說是將軍授予你地權利,可有將軍的手令?”
“並無手令。”丁喜搖搖頭,與其依然平靜的說道。
“雖無手令,但是將軍療傷之前,曾經說過,外府的事情交給丁長史全權處理,而內府地事情則交給含嫣。”柳含嫣無神的眼睛像是能夠看見似地對著賈淵,冷冷的說道:“將軍地療傷之地乃是內府所在,在含嫣的管轄範圍之內,所以含嫣有權決定讓誰探視,不讓誰探視。”
“柳小姐,好大的官威呀!”趙炎冷哼一聲,道:“你不過是個親隨幕僚並未入正籍,怎可讓我等依你之命行事,著實可笑至極。”
“若是我給她這個權利呢?”
忽然,從眾人身後傳來那個令他們敬畏的聲音,眾人轉頭一看,隻見段虎身穿獸吞甲,頭戴火雀盔,威風依舊,氣勢逼人,隻是臉頰因為傷病顯得有些瘦削,在他的左側虎王象隻小貓似的緊緊跟隨其後,右邊則跟著帳前參事田七。
“屬下參見將軍!”黃烈先行清醒過來,急忙上前躬身行禮道。
“屬下參見將軍!”眾人也清醒過來。
“你們全都起來吧!”段虎擺了擺手,走入大廳之內,坐在正座之上,冷冷的掃過眾人,道:“這幾日沒見你們的火氣倒是大了,不好好在軍營待著,跑到我這裏來興師問罪了。”
“將軍,其實這事……”李昊站出來,想要解釋道。
“不必說了!這些天的事情我都知道。”段虎視線猶如利箭一般刺穿李昊的膽氣,手指敲打著桌麵,道:“你們的心思我也知道,丁喜和含嫣不讓你們探視我,是我授意的,不必遷怒於他們。”
“是,將軍。”
段虎吩咐道:“黃烈、趙炎、李信、賈淵你等四人立刻回營,將捍死玄甲軍召集起來,在城門候命。”
“遵命,將軍。”賈淵等人躬身受命道。
段虎緊接著又吩咐道:“丁長史你立刻去黃門令那裏通報一聲,讓他帶著五百禦林甲士去北城門待命。”
“屬下遵命。”丁喜受命之後,轉身快步離開。
下了將令之後,段虎便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柳含嫣和田七行了個禮,而後走出大廳,辦事去了,諾大個大廳,隻剩下李昊和吳興武二人呆呆的站在那裏,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坎坷不安。
“將軍,我等是否也可離開?”吳興武小心翼翼的問道。
“離開,當然可以離開。”段虎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的寒光射在二人的臉上,沉聲說道:“不過走之前,把你們這幾日做過的事情。交代一遍吧!”
“屬下……”李昊心中一驚,和吳興武相互對看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驚慌,不約而同地微微搖了搖頭,於是齊聲道:“屬下這幾日和平常一樣,實在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向將軍交代的。”
“是嗎!”段虎忽然身形一動,快若閃電,急衝而出。其速度比起受傷之前還要快。在二人還沒反應之前,便在其胸口連中兩拳,令他們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出大廳。重重的摔在了廳外院子裏的青石板上。他們二人剛想要爬起來,段虎就已經高高飛起。落下時朝著他們頭部踩了上去,並使出了千斤墜。使得他們不由自主的趴在地上,無法移動分毫。
“你們兩個狗東西還敢不老實,”段虎陰陰一笑,腳上逐漸加大了腳力,狠道:“竟敢在我受傷的時候,頻頻接觸長公主和太子的人,怎麽想要造本將軍的反嗎?”
頭部擠壓地劇烈疼痛和對死亡地恐懼首先令到吳興武徹底崩潰,痛哭流涕的大聲求饒道:“將軍饒命啊!屬下不敢了,屬下再也不敢了!”
李昊也算硬氣,如此威勢之下還要嘴硬道:“將軍的傷勢是重是輕,當時並未讓屬下知道,屬下心中極為坎坷不安。說句不好聽的,將軍若就此一蹶不振,我捍死玄甲軍就完了,屬下所作所為,隻不過是給屬下自己和軍中地兄弟們安排一條退路罷了,並無不妥。”
“哈哈!今日才知道你李昊的口才是如此地好,照你說的,那麽本將軍還要向你道歉羅!”
段虎哈哈一笑,笑聲中充滿了怒氣,腳下力道地增加卻一點也沒有停止。
李昊也感覺到了段虎的殺意,知道段虎這次並不是想要在他們麵前立威,立刻慌了神,大聲求饒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屬下知錯了,求將軍念在屬下跟你出生入死的份上,饒了屬下吧!”
這時丁喜已經通知了王搏,回到府中,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一清二白,立刻上前做和事佬道:“將軍還請息怒!如今外敵當前,將軍又正值用人之際,若是李吳二位將軍實在於將軍不利,還望將軍可以放過此二人,讓其戴罪立功。”
段虎本也在猶豫是否真的應該殺了此二人,當聽到丁喜的勸言後,逐漸減弱了腳下的力量,冷哼道:“本將軍現在的確正值用人之際,若是就此殺了你們二人,也會影響到我今後的全盤計劃,但是不殺你們二人,卻總讓本將軍覺得不安,留兩個牆頭草在身邊指不定什麽時候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本將軍。”
李昊聽到段虎的語氣似乎軟了下來,趕忙說道:“屬下不敢!屬下這次即便接觸了太子,但也沒有把將軍的事情透露一個字,還望將軍原諒屬下這回吧!”
吳興武也緊跟著說道:“屬下也是一樣的,沒有對那個長公主府的長史透露將軍的任何東西,望將軍明察呀!”
段虎看了看丁喜,見他微微的點了點頭,收起腳上的力量,走了下來,冷道:“今天既然丁長史為你們兩個狗東西求情,而且你們兩個也沒做什麽太出格的事情,本將軍就饒了你們。”
“謝將軍不殺之恩,謝將軍不殺之恩!”兩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渾身都嚇出了一身冷汗,浸濕身上的衣服,在這大冷天裏不禁打了個冷顫,連連磕頭道。
“不過死罪雖免,但活罪難饒,”段虎朝二人猙獰一笑,而後大聲的喊道:“田七,黑熊,何在?”
田七和黑熊分別從裏屋走出來,躬身行禮道:“屬下在。”
段虎指著趴在地上的二人,吩咐道:“黑熊你把李昊、吳興武二人給我帶下去,每人重打二十大板,不得放水。”
“屬下遵命!”黑熊拱手接令,而後低頭,朝李昊和吳興武二人抱了抱拳,對著曾經的上司說道:“二位管帶,黑熊待會兒就要得罪了,還望二位莫怪。”
“不會,不會。”二人此時怎敢說半個不字,連連點頭道。
段虎又轉頭朝田七吩咐道:“田七,等他們挨過板子之後,讓他們也泡泡那藥湯,嚐嚐本將軍這些天受的苦。”
“將軍,那種藥湯藥性太過猛烈,”田七皺了皺眉頭,擔心道:“您的身體特殊泡那種藥湯有益無害,不過屬下怕二位將軍會承受不了。”
段虎想了想說道:“將藥量減半,而且不必跟我一樣十二個時辰都泡在裏麵,隻讓他們泡半個時辰就可以了。”說著,低頭朝二人,陰陰一笑,道:“你二人就好好享受吧!把他們帶下去。”
說完,黑熊就架著二人朝裏屋走去,田七也轉身準備藥湯去了。
“將軍,全都安排好了。”丁喜此時上前,稟告道:“事情沒有超出我們的預料,一切都掌握之中。”
“恩!你辦事我放心!”段虎點點頭,拍了拍丁喜的肩膀,而後肅然道:“等今日過後,你將在這些天裏在軍中不安份的家夥全部清查出來,”說著朝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道:“把他們全部剔除掉。”
“將軍三思,”丁喜皺眉說道:“那些人中間還有不少出色的人,若是加以培養的話,可以留做大用。”
“不必了,這些人今日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接觸各方勢力,明日便會為了利益出賣我,與其那樣倒不如現在先將他們剔除掉,這樣反而不會傷到整體的實力。”段虎搖了搖頭解釋道:“而且他們全都是最底層的下級將領,上麵的將領可以左右搖擺,但是軍隊基層的士兵和下級將領就不能夠,否則軍隊很容易就會垮掉,這點你可明白!”
丁喜一臉欣慰,躬身道:“將軍能夠想得如此深遠,實在是我等之福。”
“哈哈!好了,丁長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會這兩三下,不必如此誇耀。”段虎大笑兩聲,隨後臉色一變,變得張狂放肆,翻身跨上虎王,朝丁喜說道:“現在既然已經全都在掌握之中了,也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本將軍的手段了,否則他們還以為我段虎名過其實了!走,我們惹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