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歸於好
雪夜涼薄,君芙瑤身體虛弱,說完那番話,從我屋子走出不到幾百步,便暈了過去,我以護送她回來為由,去了君府。
可行至半路,車夫一聲驚叫,車馬乍然息歇,風雪肆虐之下,血氣衝天,有墨衣男人蹲趴在車頂,手中掐著早已經嚇得麵如紙色的車夫,男人麵容埋在夜色中模糊不清,他微微張嘴,落出尖細的牙齒···
“啊···”車夫淒厲的大叫,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脖子顯露在男人的牙間。
吸血?我眉目一動,那男人的手臂頹然破開一條血口,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墨衫流淌,他哀叫一聲,放開手中車夫,登跳一下,逃往黑暗深處。
想必這便是那害人性命,吸人鮮血的妖精,一念未了,車中,君芙瑤不知何時醒來瞧見這一幕,“啊···”的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夫···夫人!”車夫驚魂未定,好不容易活下性命,顫巍巍的跌坐在車上,渾身無力道:“夫人,我們還是,還是快些送這姑娘···回回去吧!”
我眯著眼,瞧著那黑暗中遠去的黑影,點了點頭。
白牆之外,有仆人在門口翹首以待,片刻間,就迎我們入了宅中。
宅中有些許燈火,仆人將我引入一處,然後徑自退下,火光微恙,君璃卿兀自一人立在窗前,手中拿著一壺酒,長身玉立,甚是孤單。
我站在門外,躊躇半刻,終是推門而入,屋中酒氣彌漫,撲麵而來,察覺有人進來,他沒有回頭,輕酌一口酒後,甩著袖子,冷聲喝道:“出去!”
“此話當真?”我站在門口,拂去身上的雪花,笑笑。文-人-書-屋
他倏然回頭,手中的酒壺頹然墜地,他陰鶩的眼劃過一瞬的驚異與欣喜,他盯著我,聲音依舊冷然,“你來作何?”
酒香四溢,沾衣未覺,我無視他的漠然疏離,笑笑又道,“一人躲在這裏喝悶酒,這就是你的本事?”
“你···”我的冷嘲熱諷,讓他變了麵色,他擰著眉頭,不悅道,“你到底過來作何?”
“君璃卿,我當真是叫秦素和麽?”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問起了別的。
屋外,有北風夾雜著雪花吹進屋內,淡了些酒氣,他麵上微怔,半晌後,撩開有些零散的衣襟,有皮膚染上點點寒意,他淡淡道,“你不是不信麽?”
目光從他**的胸膛一晃而過,收了目光,“是啊,我是不信,因為我記起霍福,我記得我叫阿青!”就是因為霍福,我才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你是秦素和,是我君璃卿的未婚妻!”他走上前來,身上的酒氣衝天,不管我是否承認,手心突然一暖,君璃卿寬厚的手掌拉過我的手,我微微一怔愣,他將我擁入懷中,氣息中有著酒酣迷醉,“素和!”
我有些抗拒的想將他推開,他卻我擁的更緊,他說,“既然來看我,為何一定要說這些話,你為何不能對我好些,能將那些本該屬於我的東西給我···我等了那麽久,為何你一定要這麽殘忍,為何?”
他開口質問,半眯半氤氳的眼中,有著些讓人看不懂的傷痛,他摩挲著我的頭發,手指間冰涼,唇齒中帶著酒氣,我心中
暗自後悔,似乎不應該在他醉酒的時候進來,酒後亂性,他該不會?
越想越有可能,我掙紮的推開他,他一個不察,被推開踉蹌幾步,撞到一旁的桌上,他狼狽的笑笑,從地麵爬起。
那模樣頹廢的讓我有些不忍,我走上前去,伸手剛觸到他的袖口,他眸中微閃,順勢將我拉入懷中,他的手擱在我腰間,我跪坐在他兩腿之間,姿勢極其曖昧,而我的眼正好觸及他**在外的胸膛間。
“轟”的一聲,我腦中像是什麽炸開,麵上瞬間紅了,都說酒後亂性,酒後亂性,就連君璃卿也不能免俗,他如今的模樣哪有平日裏看起來那般清俊疏離,活脫脫就是一個調戲有夫之婦的登徒子!
對了,有夫之婦!我伸手推著他的肩膀,記起我的身份,連忙說道,“君璃卿,你可知我已經嫁人了!”
我嫁了人,就必須同他劃清界限。
“沒有!”我眼中沒有平日的那份清明,堅決道:“你沒有嫁人!”
“他們喚我夫人,我有夫君!”
“那你見過你所謂的夫君?”他環住我的腰身,將頭放置在我的肩上,問的一針見血。
“這倒沒有!”說實話,我還真的沒有見到過我所謂的夫君,一次也沒有!想到這裏,便有些生氣。
“素和,”耳畔有人輕聲細語,他伏在我的耳側,酒氣掩蓋了他的氣息,我驀然發怔,因為他說,“你若是想要夫君···我可以娶你!”
倏地,我咬了咬牙,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我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居然還,還這麽不自知。
手指微收,身邊不遠處的長桌,已經粉身碎骨,我挑了挑眉頭,“你還要無賴到什麽地步!”
半晌沉默,他放開我腰間的手臂,從我肩上抬頭,眼中沒有半點酒醉沉迷之色,我這才知,剛剛找了他的道兒。
“素和,你要救人?”他問我,問的異常認真。
我點頭,詫異,“你從何得知!”
他笑笑,不答又問,“你要取兩丈花?”
我愕然抬眉,這男人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素和,我勸你,不要去!”他拉我站起身來,手指指節分明,紫色的衣衫晃動。
“為何?”
“素和,你看不出,那名男人死的蹊蹺嗎?”他半眯起眼眸,問道。
“三魂七魄未散,他確實是有些蹊蹺···”
“素和,你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他勸著我,眼神複雜難測,我看著他,略微一思忖,“你似乎知道些什麽?”
“你多心了!”他不願多說,“好了,你先回去吧,過幾日,我去找你!”說著,他下了逐客令。
他不願講,我逼迫也沒有用處,沉默半晌後,出了房門。
屋外,有大雪紛飛,終究我還是來了,隻是我仍是不理解苗娘的話,她說,我任性!那我到底是哪裏任性?
思索半晌無果,我走出回廊,喚來車夫,即刻就回了戚府,車夫雙肩瑟瑟,誠惶誠恐,我可是記得那夜襲的墨衣男子,逃竄的模樣,有些熟悉。
回戚府一路血腥氣味時隱時現,進了府中,氣味到了一處便再也嗅不得半點,我盯了盯苗娘燈火通明的屋子,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