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是何人?半夜無事,外麵鬼哭鬼嚎,我在院子踱著步子,四方院子無一雜樹,竟是槐影婆娑。我跳上屋頂,屋外陰鬱成色,有鬼爬牆,可還不等他爬上,就像是遇到阻礙般,被彈開甚遠。?
這宅子有古怪!?
我凝眸一探,四麵而視,青瓦之上,我麵色難辨,幾處迂回相接,觀其形狀,是八卦宅,這就是傳說中的八卦宅??
我抬頭視天,天際有星閃爍,看其方位,嗬,怪不得,那小子說這是陰煞之地,陰氣陰向陰地,若是我沒猜錯,這宅子也該是陰年陰時陰日建造,可建成這八卦形狀,又是為何??
以宅作八卦,意在鎮邪,難道??
我從簷上一躍而下,站在槐樹之下,槐—木”“鬼”,大陰之物。?
地麵泥色漆黑,我顰眉恨不得將此地灼個窟窿,我方想著,眉心動掣,地麵巨響,還真震開一坑,嘖嘖,沒想到我居然還有這般本事,我再次牽動眉心,坑愈發擴大,果真地底別有洞天。?
“你···你做什麽?”聽到巨響,殷魁驚得從屋內奔出,青麵泛白,眸大如鬥。?
月灑槐影,我站在樹下,瞧了他一眼,兀自笑笑,然後縱身而下。?
不過幾十尺打井深度,身子落定,四周黑不溜秋的,啥也看不仔細,隻是嗅到淡淡的朽意。?
緩走幾步,背後生風,有人尾隨,不必說,定是殷魁,果不其然,他雪亮的眼瞪著我,沉悶的低吼,“你來此作何?”?
“鬼屬陰,得此宅之門而不得其入···這裏埋的定是比鬼還陰狠的陰邪之物!”我回頭一笑,說的肯定。?
“正是如此,你更不應該下來···”他瞪著我,難得說句好話。?
“可我還是下來了!”我瞧著他,他麵目雖是埋與黑暗,可我心想著若是有光,他此時的表情更應該是青煞相間,頗為有趣。?
對話戛然而止,殷魁滿麵怒色,又是瞪了我許久,我卻是絲毫未覺歉意,依舊笑著璀璨。?
興許是瞪累了,他閉了閉眼,冷哼了一聲,“不是要看那陰邪之物麽,還不跟著!”?
話畢,他從殘破的袖中拿出一物,一吹,身周光影相繞,“這裏地形複雜,跟好了!”他終是妥協的擺了擺衣袖,走在前方帶路。?
九曲十八彎,殷魁這小子輕車熟路地,定是先前來過數次,暗中火光忽閃,有氣浮動,突然走到一處,殷魁手中的火焰覆滅,黑暗中他伸手推動,麵前亮光倏然入眼,我瞬時眯了眯眸。?
空蕩石室,有燈長明,燈繞一棺,自成七星散落之態,石棺墜與七星之中,其上有紋,走近一探,皆是冥界百鬼受刑之圖···?
燈火幽綻,如同燃香白蓮,聖潔清雅。我鼻間微蕩,定目一視,燈芯之下,有油脂漆色,嗬,我斂下眸子,低笑,這招魂燈中燃的竟是白海鮫屍的膏脂。?
居然有人取得了萬年不滅的鮫膏,這倒是奇了,難不成,有人想要棺中之邪起死回生??
一念至此,我倒是真的對棺中之物有些探究之意,戚老頭兒要我來此,怕不是單單除邪這麽簡單,八卦作宅,震懾四方,槐木張揚,招致陰鬼,而這地底,倘若我未猜錯,方才殷魁引路走的八卦陰陽斷裂之處···那這裏便是卦心,陰陽交匯,衍生萬物之地。?
陰陽交匯,其邪至陰困於當中,棺上百鬼行刑,斷然令其無法往生,不得複蘇···但棺外燈燃引路,招曰魂魄,又是望其複醒重生···?
我皺眉低歎,造這宅墓之人費盡心機,機關算盡,究竟是要這邪物死還是生呢??
還是說,他想讓他生不得,死不能??
我忽感背脊涼絕,這造墓之人,也忒恨了些···?
“喂···看夠了沒···”一念未了,有人揚袖大叫,我回神轉目,“能開棺麽?”若是開棺,便能知曉是何物,如此陰邪。?
“開棺?”殷魁斂目大呼,驚得直指我麵上,“你居然想開棺,你瘋了!”?
“瘋···若是能知道是何邪物能製得住四方惡鬼,瘋一回也無妨!”我笑的沒心沒肺,明眸晃動。?
“你···隨你便···”他被我氣得,雙腳跺地,眼目亂顫。?
我眸光流轉,瞬時落在棺木之上,愕然,我頓了頓,“阿魁,這棺似乎無打開之處···”言外之意就是說,那邪物活活嵌於那棺木之中,就像是舊時陪葬用的活俑!?
“我早就知道了!”殷魁勾了勾唇角,輕哼,那目光真是···虧這小子方才還裝的那麽像!?
“那你為何不早說···”?
我壓壓眉角,眯著眼看他,他毫不畏懼的瞅著我,無辜的攤手道:“你又沒問!”?
“···”?
“那現在該怎麽辦?”我深呼吸一口氣,問道。?
“你不是要開棺麽?”這家夥明知故問!?
“如何開棺?”?
“你自己想辦法···”他席地而坐,抿唇竊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