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有鮫人?白海有鮫人,可活千年,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年不滅;所織鮫綃,輕若鴻羽;其鱗,可治百病,延年益壽。其死後,化為芸雨,升騰於天,落降於海。?
在凡間,白海鮫族的傳說,流傳千年,可真正能見其鮫人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所以,我作為一介凡人,能遇到鮫人是件很榮幸的事情,用山下人的話來說,就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
可是,此刻我卻不願擁有這等福分,因為不是所有的鮫人都如白幽那樣長得魅惑人心,起碼我麵前的他們不是。?
白幽沒有親自來接我,來接我們的鮫人是兩隻全身鱗片未退的半魚半人的怪物。?
“主上已恭候二位多時,兩位隨我們來!”兩隻半魚怪物,有著凡人的眉眼,可他們的麵上皆是金光閃閃的鱗片,說話的時候,兩腮浮動,像是在強烈的日光中曝曬缺水的魚。?
“有勞二位了!”師傅似乎一早就知道白幽會半路派人來接我,微微抬了抬手,那兩隻半魚怪物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從嘴中吐出巨大的氣泡,“白海路途遙遠,二位入了這驪珠,片刻可入白海深處,見得主上!”?
巨大的氣泡破開一個洞,師傅走了進去,我也跟了進去。?
氣泡在我們進入後,洞口關閉,半魚鮫人轉身,驪珠跟隨其後,突如其來的光亮後,我們離開陸地,入了千裏之外的白海。?
白海海底,幽光幾縷,四處遊魚,愜意來往。驪珠在深海中急速下沉,轉眼間,金碧輝煌,大殿上,一人身著華袍,發長及地。?
驪珠落地,兩名鮫人退下,那人轉頭,墨發朱顏,金冠華衣,一笑,萬物都失了顏色。?
“幸的比白幽早接到你們,月華青鸞,許久不見,可好?”驪珠消散,她瞬間來到我麵前,精致的容顏和白幽有著幾分相似,而且她同白幽一樣也有著湛藍色的眸。?
“白娩,些許年沒見,你還是如此!”師傅像是認識這名女子許久般,開口就道出了她的名字。?
“可你們卻不是如此!”白娩臉上透露出一種惋惜,緊接著她拉過我的手,“好好的神人,卻被你弄成了傻子!”?
傻子!除了靖人外又有一個人說我是傻子,我搖搖頭,剛想說“阿青不是傻子!”卻感覺水從四麵八方湧來,我呼吸都不得,一張口,就吞了好幾口海水。?
“這樣,還不是傻子!”白娩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麽,好笑的皺眉,接著,她在我娥眉輕點,我便可在水底自由呼吸。?
我得到呼吸,卻未來的及將水吐出來,那海水就紛紛滑入腹中,我咳了兩聲,這才覺得這水苦澀異常。?
“嗬嗬!”看到我的窘態,白娩笑的眉眼彎彎,好不愜意。?
“阿青不是傻子!”我執著的為自己辯護。?
“好,你不是,你不是!”白娩抖動著雙肩,欲罷不能。?
我不理她,轉過頭去看師傅,師傅卻是一句話也沒說,靜靜地站在那裏,遺世獨立。?
我抬了抬眼,看著他。?
“阿娩!”突如其來的一聲低吼,白娩停住了笑,我轉過眼望去,大殿中水波突現待水波平靜後,好幾日不見得白幽站在殿中央,他伸手拉過白娩,黑袍抖動,湛藍色的眼眸,帶著我都看得出來的火氣,他朝白娩大吼:“你怎麽可以私自跑出來,我說過這件事,你不許插手!”?
白娩看著他,白嫩的手臂企圖甩開他的胳膊,“阿幽,這件事事關重大,你不可自作主張!”?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白幽的湛藍色瞳仁跳躍,手上的勁兒也大起來。?
“你的事,你的事,鮫族的存亡也是你一個人的事!”白娩的瞳眸也跟著睜大,精致妖冶的麵色,怒氣畢現。?
清官難斷家務事,師傅看到這種情況,連忙拉過我的袖口,理智的退了好幾米。?
兩人戰況愈烈,難分上下,“你!”最終白幽戰敗,他憤然甩了甩袖子,一臉無奈的看著白娩,搖頭道:“算了,回去再說!”?
說著,他轉過臉來,看著退到一旁的我們,麵色微微動容,可他還是故作輕鬆的挑眉,笑著喊道:“阿青!”?
“嗯!”我應聲。?
“阿青!”他又喊。?
“嗯!”我眨眼又應聲。?
“阿青!”他又喊。?
“白幽,凡事點到為止!”在我又準備應聲時,師傅突然發話,將我的應聲給憋了回去。?
白幽斜睨了一眼師傅,麵上的笑依舊,嫵媚異常,“難得見到她這幅模樣,一時難免有些忘形···”?
“白幽!”師傅低聲喊了一句,白幽觀其麵色,瞬時住了嘴。?
“白幽···”我學著他的樣子喊道。?
“嗯!”白幽反射性的開口。?
“白幽?”我的眼骨碌地打量他。?
“什麽事?”白幽抬眉,湛藍色眼眸有著不耐煩。?
我抬眼看了看他身後的白娩,然後目光又回到他身上,“白幽,你是男是女?”我實在憋不住,終於問出了我想問的事情,白幽長的實在是雌雄莫辯了,更何況他一直都穿著寬大的黑袍,在他身上,師傅教我辨別男女的法子根本不管用。?
大殿一時死寂,聞言,白幽的臉有一刻的呆滯。?
“哈哈···”白娩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師傅轉過頭麵色古怪的看著我,哭笑不得後,低聲無奈道:“阿青!”?
“師傅!”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麽,不過就是一個問題,為何大家都變了臉色??
“月華,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徒弟?”身前,白幽的麵色發青,咬牙切齒,而師傅麵上淺淡笑意無所遁形,他迅速拉過我的手,朝白幽道:“白殿我們熟悉,白幽就不必刻意招待了!”?
說著,就帶著我離開大殿,隻剩下麵目難看的白幽,和笑的直不起身的白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