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很遲鈍

杏花深處,花瓣翩飛,毋庸置疑,師傅已經知道我心中所想,他瞳眸深處有些顫抖,我已經好些日子不再喚他師傅了。文-人-書-屋

師傅伸出手指觸碰到我的淚眼,笑笑,“怎麽哭了?”

我扯過他的袖子,胡亂的擦拭著我的眼,大聲質問道:“師傅,你為什麽要這麽對阿青,你害的阿青還不夠苦麽?”

眼淚一滴一滴掉落在我的手背,順著手肘滑入袖子深處,我盯著他,咬著唇,不語。

“阿青!”他未有回答我的問題,任由我蹂-躪他那雪白的衣裳,喚我。

我掙紮著身子,企圖從他懷中出來,豈料他將我抱的更緊,他說“阿青,莫要亂動!”還是用那樣的口吻,這種口吻總是誘騙的我乖乖聽命,可這次不同了,我偏不。

“阿青!”他又是用那種魅惑我的口氣喊我,就像在空濛山境一樣,一丁點都沒有變,這語氣熟悉的讓我手上的動作驀然一頓。

阿青,嗬嗬,我是阿青,我是師傅一手養大的阿青,是個‘天魂’失缺,差點成為血屍的阿青,是師傅用自身的妖血補給於我,才不至於墮落魔道,淪為妖孽的阿青。

可師傅為什麽這麽做,我阿青隻是區區一介凡人,怎麽可以與他並肩而立,相依到老?凡人有著生老病死,而妖精沒有,師傅三番四次消耗自己的道行,不惜妄改天命,到底是為了什麽?

眼角有手指如玉清潤,薄涼的溫度一點一點滲入到我的心頭,我就這麽看著他,不言不語,眼淚泛濫決堤。

“阿青,莫要再哭了!”師傅出聲,輕柔地拂去我眼角的淚水,我眼一閉,又有淚水翻騰,杏花花瓣蕩漾周身,落在師傅發上,我眸光氤氳的都快看不清他的麵貌,時間在這一刻似是傾瀉的細密綿長,直到一個聲音出現,打斷這相見不如不見的波濤起伏,哀怨婉轉。

“阿姐,你醒了?”不遠處的阿白見我在師傅懷中掙紮,跑了過來,可還未跑幾步,有數十團白影閃現在阿白的麵前。

阿白有些惱怒的看著那些杏花妖,該是沒有察覺出我的異樣,徑自朝師傅道:“狐君先帶阿姐走吧,這些杏妖居然敢對阿姐放肆,看我不把他們吃的幹幹淨淨!”

話畢,阿白揮揮袖子,雪蛛絲包裹著我和師傅兩人,移到幾百米之外。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

幾百米之外,雖說也是杏花林海,可此處清淨異常,沒有半個擾人的杏花妖,蛛絲繭破開,他將我放在杏花樹下,抬著眉眼看我,杏花樹下,暗香浮動,我瞅著他,手指在袖子握緊。

“師傅!”我喚他。

他一身白衣與白杏花合成一色,抬眼間盡是風情,他說,“怎麽,阿青是記起些什麽了麽?”

我抿著唇,點了點頭。

“那阿青想怎麽做?”他靠近我,眸光跳躍,問了一句我有些不懂的話。

我看著他靠近,不願想的事一再在腦海中浮現,比如說,師傅曾將我推給那個什麽君璃卿,口口聲聲讓我跟他走,再比如說,師傅曾經親口承認我長得像青鸞。

這些都讓我不能釋懷,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理由,讓師傅甘願顯出原形,舍我而去,我氤氳著眸子,皺著眉看著他,心口又開始疼痛,像是有尖利的刀子刺痛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像是要將我湮沒。

白色的身影越靠越近,我的眼朦朧一片,最後,我在他步步靠近時,猛地衝上去,紅著眼直直的看著他的麵,怒吼道:“師傅,你為什麽這麽對我,你不覺得你對阿青太過分了嗎?”

手指揪著他胸口的衣服,對於這個將我一手帶大的男人,我再好的脾氣到了此時也沒由來的全盤爆-發,我阿青在他心中到底算什麽,他憑什麽這麽對我,憑什麽總是不顧我的意願,憑什麽說出現就出現,說消失就消失,憑什麽在我記憶殘缺之時,肆意的占我便宜?

師傅眸光如同子夜般越發濃濃鬱,他順勢抱住我,氣息吐在我耳際,半闔著眸,語調低緩,帶著多少曖昧的成分,他低低的說,“阿青你覺得我過分?”

“你難道不過分麽?”

“嗬嗬···”他忽的笑了,眸色映著漫山遍野的杏花,他道:“不這樣,你尋不回天魂!”

我咬著牙,漠視他那溜到唇畔的笑意,“天魂麽,我寧願不要!”那個什麽‘天魂’重要的可以讓他舍棄我麽?

“阿青,沒有天魂,你會死的!”他勾著

我下巴不鹹不淡的吐出這麽一句話,薄涼的手指在我唇畔打著轉兒。

唇瓣被他的手指撫弄,我伸出手,“啪的”拍開他的手臂,大吼道:“會死又如何?阿青死了,不過是少了一個長得像青鸞的人而已,師傅會心痛麽,師傅會為阿青心痛麽?”

我的歇斯底裏,聲聲掏心質問,惹得師傅微微挑起了眉目,他就那樣看著我,那眸光深處的銀色顫抖,像是漣漪蕩開,杏花花瓣飄散在天際,師傅的麵容被杏花的光芒印的雪白。

風吹過他的衣袂,他麵上的徐徐笑意淡去,他勾著我的下巴,盯著我一字一句徐徐道:“阿青,若是我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她,你信麽?”

熟悉的腔調帶著纏綿的氣息,他說這話的時候,麵上沒有一絲笑容,顯得無比認真,認真的讓我始料未及,我莫名的怔愣,心口的疼痛也因為這一句話稍稍停頓,熟悉的氣息襲來,等回過神來,他已經湊了上來,溫熱的唇舌喂入了我口中。

又是不顧我的意願,肆意妄為,這一吻有些泛濫成災,起初隻是試探,到最後洶湧的不成樣子,或許是因為思念,也或許是因為方才那一句話,我沒有任何反抗的承受他的索求,從開始的無措,到後來的回應,一切好像在自然不過,“師傅!”稍稍得了呼吸,我便想出聲製止,可他卻是半眯著眸子,眼中劃過一絲挪揄,他緩緩問道:“你喚我師傅,試問有師傅是這樣對待徒兒的麽?”

試問有師傅我是這樣對待徒兒的麽?他怎麽還敢說出這句話,我臉一下子紅了個透,惱怒地瞪著他,伸手就要推開他。

“阿青···”他喚我,我反射性的回一句“師傅”,他稍稍皺了皺眉頭,糾正道:“月華”。

“月華?”又是這個名字,他居然還敢讓我叫他月華,月華可是青鸞給他的名字,難道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假的麽,心口方才歇下的疼痛加劇,我伸手抓過他胸口的衣服,惱怒的大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還要什麽名字?”

這一吼實在是因為氣憤不過,我惡狠狠的瞪著他,此刻完全忘記了什麽是尊師重道,什麽是上下尊卑,什麽是師慈徒孝,更何況,更何況他方才還,還對我做過那樣的事情,我唇齒間還留著他的味道,試問他他哪有一點兒師傅的樣子。

“哦?”他唇邊笑意擴大,像是什麽得逞了般,一隻手倏地竄入了我的衣服之中,我臉上又是一紅,急忙伸出一隻手扣住他蠢蠢欲動的大手,咬著牙,恨他這般趁人之危。

“阿青?”他喚我,覆來舔我的耳垂,我渾身一個酥麻,差點站不穩腳跟,“你,你放開!”我不能讓他再這般得寸進尺,這狐狸精要是發起瘋來,沒有人能製得了。

“阿青,你心中不是有我麽?”他在我耳際開口,說上了這麽一句,這一句話讓我有些慌亂,我壓住自己狂亂的心跳,“誰說的?”

“要不然,你為何那般激動”他笑的妖嬈,“而且,你的心跳得這麽快,還說不是!”他的手乘機摸到我的胸口,讓我倒抽了一口氣。

“你···”毫無例外全被他說中,我瞪著他,用眼神警告他放開,可他卻是勾唇一笑,手指就握住我胸口那處渾圓。

驀然,我心頭炸開,說不出話來,瞪著他的眸子也氤氳出水汽,他的眸光觸到我的臉色,手上的動作一停,抵著我的額頭,輕聲問,“怎麽了?”

怎麽了?他還敢問怎麽了?看著他那明媚的臉,我恨不得拍上去,在空濛山,他頂多是與我同床共枕,發乎情止乎禮,從未對我做出這些事,可下了空濛,去了陰冥,他輕薄的次數也越發多了,甚至沒有恢複人身時,也···而那日,他差一點···想著我的臉又紅了。

不過臉紅歸臉紅,有些事情不問明白我心中始終是有些疙瘩的,我穩住呼吸,抬起眼瞅著他那發亮的眸子,伸出手指覆蓋到他的胸口,胸膛微熱,有物跳動。

“師傅,你心中可有一點點我的位置?”我抬著眉看著他問他,我要知道答案。

有笑意從他眸中浮現,他伸出舌頭輕舔我的麵際,說道,“阿青,為何你總是如此遲鈍?”

“遲鈍?”這廝明顯就是罵我傻,剛剛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火氣又一下子衝上我的腦門,我往日的修養此刻都不曉得丟到哪兒去了,好哇,這狐狸精居然敢罵我。我瞪著他,很想一口咬上去,以證明我的憤怒,但事實證明,我的憤怒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那狐狸精盯著我瞧了幾許,就勾搭上我的脖子湊過來,幾許淺淡的試探之後,我便丟盔棄甲,又被他吻的暈頭轉向,不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