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她一個人在房子裏,從晨曦待到正午,從正午又待到黃昏,再從黃昏待到深夜。沒有一個人來過房間,她知道他是吩咐過的,不然前一陣就是她吃不下丁點東西時柳嫂一日三餐都會做好送過來,兩個孩子醒了也會湊過來。看來他是要晾著她,要讓所有的人都孤立她。『迷』『迷』糊糊中睡著了,她深夜醒來,空曠的房子裏仿佛隻有她一個人,她在夢裏哭濕了臉龐,本來就疼的嗓子更是嘶啞生疼,連咽口唾沫都疼聲音更是也不出來。想喝水,伸手『摸』上床頭冰冷,沒有水,也不想開燈,勉強坐起來身子慢慢從床上爬起來,腳毫無力氣的在地麵上劃拉了半天才找到拖鞋,這才覺得渾身滾燙滾燙的,腳一站地仿佛就像踩在棉花上,身體直晃還抖。本來就病了,這樣一鬧必定是又厲害了。扶著牆慢慢的『摸』到門邊,她的力氣小的仿佛都要打不開那房門。
樓梯上也同樣是漆黑一片,她看下去那一樓就仿佛是一隻張著漆黑大口的怪物在等著一口吞下她一般。一步步挪下五六登台階,兩條腿本就無力腳下一軟,竟滑落幾登跌倒在台階上。好在是手一直緊抓著樓梯扶手,終沒從樓上摔到樓下去,隻是一驚一嚇力氣更是全無。坐在冰冷的台階上,竟然是一動也不想動。
歐陽浩雖是離開睡房,但隻是到樓下的房裏呆著。當真是懊悔的不行,本來隻是想和她好好說話,可終還是鬧成這樣。想再上樓去給她道歉,可又總覺的他真的沒什麽錯,這道歉的話是真的說不出口。她不哭也不鬧,隻是默不作聲的對他不理不睬就可以殺了他。他該拿她怎麽辦?
本想隻坐一小會子,等她的氣稍稍消了一些再和她好好說說,可偏巧桌上的專線響了起來。他來前專門囑咐過的,沒有公要緊的務不要打攪,這時有人找必定有要緊的公務。盯著那專線電話看了半天,才無奈的接起來,果然是江州來的。換了衣服出去,忙了整整一天,淩晨才回到清涼山官邸。隻有柳嫂一人迎了出來,把手裏的軍帽遞過去,還沒開口就知道她把自己關到屋裏一整天都沒出來。心裏不由的一疼,她還病著,怎麽還這樣鬧,就算是她不心疼,可他還是會心疼的。也不說話,三步並兩步的就上樓。
到了二樓的平台上,看到黑暗中樓梯台階上一模糊的身影?,走近了竟是沈靜菲。輕輕的喚了好幾聲看她沒有反應,不由得隻覺得心都要碎了,不由的手上用力的猛搖了幾下。呆坐在台階上的人這才抬起頭呆呆的看向他。眼睛水汪汪的,又微微地帶著一絲朦朧,『迷』『迷』糊糊地看不清人影,隻是覺得好似一身熟悉的灰『色』軍裝,明晃晃的肩章,熟悉的味道,微微一笑,輕聲說了句,“你回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來了。”
沈靜菲的聲音飄渺得讓他有些恍惚,讓他的心猛的漏跳一拍,還想再問問她說的什麽意思,難道是原諒他了,她卻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裏,仿佛沒有生命的娃娃,蒼白得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
醫生卷起聽診器,“肺炎。恐怕是重複的受涼造成的高燒引起的。好再現的還算及時,打幾天點滴就能好。隻是夫人的身體很是虛弱,恐怕還是要靜養些日子。”
大夫收拾好東西帶著護士離開,他迫不及待地過去抱著她,柔軟的身體毫無生氣,烏黑的頭蓋住了麵孔,蒼白如紙的臉,讓人看了都會心碎。
從那日在樓梯上沈靜菲昏倒在歐陽浩的懷裏,到如今已是兩日過去了,沈靜菲一直是在昏睡裏。知道她一直在鬧失眠,加上又病的如此的重,為了讓她好好的修養,醫生在她用的『藥』裏麵添加有安眠的成分。幾天都在昏睡歐陽浩自是有些心焦,可看見她沉睡安穩的神情,想著她身體虛弱,這樣晚醒來幾日對她的身體也是有好處的,所以不忍打擾,靠在一邊窗台上靜靜看著她,想想真是該死,竟放任她一個人躲到這清涼山官邸來,還把她搞的病成這般。這邊正想著,懊悔著,突然聽見護士一聲輕呼,“督軍,夫人好像要醒了。”
他快步奔到床前,隻見沈靜菲羽睫扇動,眉『毛』輕輕的挑動真的是要醒來的樣子,不由得驚喜若狂,抓了她的小手攏在懷裏,小聲的呼喚,“寶貝,你睡醒了?”
沈靜菲腦中渾渾噩噩地一片『迷』茫,慢慢睜開眼睛,隻見歐陽浩急切地注視著自己,那眼裏的關切和憐惜是真真的沒有絲毫的虛假。莫明眼中就湧出淚來,心中無限委屈,都梗在喉頭,半天才哼出聲來,虛軟黯啞,幾不可聞,“我恨你!”
歐陽浩唯恐再見到那日她的冷漠與不理,害怕再見到她將自己全副武裝包裹的嚴絲合縫,沒料她卻哭了出來,恢複往日裏的溫柔乖順。她的“我恨你”讓人聽著說不出的委屈傷感,他不覺喉頭梗,忙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唇上,“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錯了,寶貝,是我錯了。你打也好,罵也好,隻別再像前幾天那般對我不理不睬,連自己個病了都不告訴我好嗎?”
雖然她在他的麵前從來不曾撒嬌耍賴也極少落淚,特別是前段時間她的冷漠讓他惱火,可看見她紅了眼眶淚流滿麵一時間也是嚇了一跳,突然一個柔弱無助的女子出現在眼前,倒叫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趕緊抱到懷裏撫慰。他收緊懷抱讓她舒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心裏有了一種滿足,突然心裏滿滿的,她從來都是在乎的,隻是一直在他的麵前掩飾。用盡心思的掩飾,掩飾的連他都看不出來,隻當她也是不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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