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卓微微愣住，笑道：“自然是我欠你的。”
霍離麵上冷靜自持，可眼底的殘光帶著狠厲，半真半假道：“我的人情可不好還。”
伸出修長的食指，霍離敲了敲杯子，挑眉道：“我要你讓出中州那塊地。”
霍離的話讓除了顧時曉以外的幾個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桑卓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似乎沒想到霍離會提這樣的要求，沉默了端起茶杯喝了幾口，似乎在猶豫。
嚴洛洛看出場麵的僵持，伸手挽上霍離的臂彎搖了搖：“霍離，我哥他又不是外人要什麽人情，更何況這是幫時曉的忙。”
霍離微微向後靠著，坐在椅子上。
姣好的仿佛天神刻畫的麵容，一貫的冷淡。
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卻沒有讓人討厭的算計。
仿佛高高在上的王，將幾人的表情都盡收收在眼底。
落在顧時曉臉上時，望著她一寸寸變白的臉色，殘忍的繼續說著：“就是因為是顧時曉的事才看看桑卓肯不肯出這個血了，想抱得美人歸總得付出點代價不是麽，我和桑卓隻是在商言商。更何況，那塊地荒廢了幾年和這批貨相比，根本不值幾個錢。”
說完，霍離破有耐心的和嚴洛洛開上了玩笑：“再說了，你急什麽，說不定在你哥眼裏，顧時曉比什麽地都要重要。”
嚴洛洛見狀，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也不好多說什麽了。
決定權交在了桑卓手裏。
包廂異常安靜。
顧時曉將目光投向桑卓，有些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如果真的像霍離說的，不值錢的地……
如果桑卓能答應，季姚一家就得救了。
每過一秒顧時曉的內心的希望就散了一分，眼神漸漸的暗淡下來。
霍離一直盯著著顧時曉的反應，將一切看在眼裏。
臉上露出的譏笑對著桑卓開口：“要想這麽久？看來是我高估了顧時曉在你心裏的分量。”
顧時曉猛的捏緊手心，霍離就差把幸災樂禍四個字直接寫在臉上了。
雖然她不懂得霍離口中的地有多值錢，可桑卓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拒絕。
霍離提出這個要求的意義分明就是想要讓她明白，她顧時曉不配。
顧時曉突然特別討厭這樣的自己，是她害了季姚。
現在又讓桑卓為了她為難。
她確實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不用了。”
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
顧時曉迅速的冷靜下來。
頓了一下，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無比，“原本我今天過來就是谘詢學長的，霍總您何必給老師出這麽為難的難題。”
“我為難他？”
顧時曉盯著霍離，眼見他臉上漸漸冷淡，目光含怒，她突然想通了。
今天出來見桑卓又是為了季姚的事求情，早就觸及到霍離的逆鱗了。
她不能再害了桑卓。
顧時曉第一次勇敢的將霍離的怒火全部對準自己，仰著頭道：“霍總，桑老師一直心軟，我作為他曾經的學生來求他幫忙，他不忍心拒絕答應了，可我不能看著他因為麵子造成損失。這份情太重，把我賣了我也還不起。”
霍離臉上早已麵無表情，“你倒是對自己有幾斤幾兩挺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