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顧時曉右手還是不受控製，呈現出不自然的捏合力，以至於顧時曉頻頻換成左手。
而兩隻手的掌心掌外如同毛毛蟲宛然爬行的疤痕。
硬生生破壞了美感。
這些傷從何而來，每一處是什麽時候留下的沒有人比霍離更清楚。
每一處都和他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免不掉的聯係。
即使顧時曉的記憶不在，可霍離卻隱隱的心髒有些揪著的痛。
彈幕上不少人已經開始猜測那些傷疤的來曆。
“顧小姐，你是完成了嗎？”
主持人的聲音打斷了霍離的沉思。
顧時曉默默的站起身。
將手裏的畫露出全貌。
那是一張人物肖像。
薄唇冷麵。
恰到好處。
鏡頭轉向霍離，正好照出他眼底的錯愕。
即使所有人不敢說，不敢認。
霍離也不會認錯。
畫上的男人就是他。
側臉。
隻用了一種顏色。
鮮豔的紅如同燃燒的火焰。
哄的一把點燃了霍離的心。
“咳，顧小姐你畫的內容是我沒想到的哈，如果我沒看錯，這是霍總。”
主持人走近，看著畫，對比霍離。
不得不說。
畫因為用的紅色，恰到好處的過度陰影。
削弱了霍離的冷意，帶著深沉的濃鬱的火，將彈幕的熱度也點起來了。
【哇，顧時曉有手段啊，這種撩撥，哪個男人受的了。】
【之前隻覺得霍少帥，沒想到他最帥的模樣，竟然是他成為畫像被掛在牆上的樣子。】
【這得是多愛，才能畫出這樣的眷戀。】
【你的畫裏還愛他。】
霍離帶著眼鏡，正好看到了這兩句。
氣定神閑的端起來架子。
摸著嘴角，那裏是一絲若有若如的弧度。
瞥了一眼主持人，等著她引導流程。
他要看看，顧時曉怎麽解釋畫他這件事。
“是的，大家都能看到，我畫的是霍總。”
對比台上台下眼神彼此交匯的暗潮湧動，
她作為作者，顯得淡定不少。
站在霍離身邊，為了入境方便，兩人的距離貼近，幾乎一動，袖子就刮著霍離的衣擺。
帶著細微不知從何而來的波動。
“之所以畫霍總，是因為要感謝霍總今天為了貧困山區的孩子，舉行的這場直播。這是其一。”
顧時曉說完頓了頓。
垂下眼簾。
霍離的呼吸跟著亂了一拍，有些急切的想繼續聽下去。
“作為同一個學校的師兄妹。感謝霍總一直以為作為引領我們的榜樣，榜樣在這，做為學妹當然要畫學生時期的大家心裏的偶像，這是其二。”
顧時曉說完。
霍離的心開始懊惱，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
這個角度，他居高臨下正好能看到頭頂射燈照在顧時曉睫毛上透在臉上的陰影。
突然呼吸一窒。
顧時曉睫毛很長，他一直都知道，從前趴在他胸口上時，總是刮得他心癢癢的。
還在想著，顧時曉突然轉過身，麵對霍離。
露出一個幹淨漂亮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站在燈光下，顧時曉這一刻美的有些窒息。
眉宇間不再是擔心，反而是釋然的輕鬆。
卻讓霍離心裏一緊，
突然就想讓顧時曉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