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的顧時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對著鏡子端詳著鏡子裏的眼睛。
蘇小小房間裏說的那些話,就像觸發了大腦的某個點。
變成了困在心尖上化不開的迷霧。
隻有撥開雲霧,她才能知道全部的真相。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滿身傷痕的女人身影。
帶著繃帶,繃帶緊緊的纏著被關在那個她也見過的籠子裏。
醜陋痛苦的流著黑色的眼淚。
不,那不是黑色,是鮮血!
鏡子的人也不是別人。
那是她……
伸手觸摸顧時曉還能摸到眼窩處那遮擋不掉的傷疤……
“好疼……”
緊緊的抓住洗手池用舌尖抵住牙齒,顧時曉壓抑著差點因疼痛脫口而出的嘶吼。
胃裏開始一陣陣翻湧。
太陽穴猛烈的跳動著,頭疼的仿佛從中撕裂了一個口子,隱藏在底端的記憶嘶吼的想要衝出來。
“顧時曉,你在裏麵做什麽?為什麽鎖門?”
霍離的敲門聲讓顧時曉猛地抬起頭。
那些奇怪的畫麵一瞬間消失,倉皇的擦掉眼角因為疼痛流出的淚,她打開水龍頭衝洗著額頭的汗水。
打開門。
霍離看著她濕潤的眼眸,心裏一緊,緊接著是一種不能言說的喜悅:“你哭了?”
“胃裏有些難受……”
顧時曉沒說謊。
那碗湯喝了幾口,就讓她產生一種黏膩的惡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的原因,這幾天她的胃口都不太好。
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霍離拽著顧時曉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捏著顧時曉的脖頸:
“你有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啊?對,霍離既然你已經回來,我從明天開始就可以出門了吧,學校好幾天沒去過了,小新生日就這兩天了……”
顧時曉細數著接下來日子的安排,沒注意霍離的臉色漸漸陰沉的可怕。
“顧時曉,你就一點不想問蘇小小的事?”
霍離抬手捏著顧時曉的下巴貼近了幾分,心裏的不爽莫名其妙的讓他想要狠狠的懲罰顧時曉的’不懂事’。
一個女人,和他過去牽扯這麽緊密的女人,住進了家裏,顧時曉竟然沒有一點不情願,連一點脾氣都不發。
“顧時曉,今天如果換做嚴洛洛和小小,家裏住進別的女人,恐怕早就吃醋發飆了。”
他從前厭煩嚴洛洛的性子,可現在竟然希望顧時曉能有幾分嚴洛洛胡攪蠻纏的本事,就連蘇小小剛來的時候,也“哭訴”了一番內心的不平衡。
“吃醋……霍離,我有資格嗎?”
顧時曉感覺一股涼意從心裏湧向四肢。
原來霍離也知道,青梅竹馬搬進了自己伴侶的家裏,還搶走了臥室,這件事隻要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接受,卻還是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知道做了。
嚴洛洛是因為有嚴家作為退路,她可以毫無顧忌的敢愛敢恨,蘇小小是霍離失而複得的心頭寶。
而她,有什麽?
沒有靠山,沒有退路,沒有自己的家,從醒來後給她的,隻有霍離虛無縹緲的刻意營造的“寵愛”,現在連這個都變成了頂著蘇小小的影子和眼睛才擁有的。
她,憑什麽去和霍離發脾氣。
那些話就像似劃破一條口子,露出了皮肉下早就腐爛的五髒六腑。
顧時曉盯著霍離的眉眼,這樣的深邃的眉眼認真看著你時,就會給女人一種錯覺,她就是唯一。
可惜,男人連愛,都是可以假裝出來的。
就像剛剛在餐桌上她突然才發現,霍離口中她們恩愛的兩年戀愛,竟然連她顧時曉愛吃什麽菜都不知道。
卻能清楚地記得,蘇小小十年前愛吃的菜和口味。
即使下午已經知道了答案,可顧時曉較上勁般,還是執拗的開口:“霍離,你會娶我嗎?”
(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