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這段時間我會在你們學校代課，一直到你畢業，你的畢業設計都會是我來負責。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桑卓眼睛泛著光芒，盯著顧時曉瘦的更加顯尖的小臉，滿眼的心疼。
顧時曉已經從情緒裏平靜下來，點了點頭。
兩人一時間竟然都沉默下來，彼此找不到話聊。
“桑老師，謝謝你……”
“曉曉，你現在幸福……”
兩人同時開口，都楞了起來。
相視一笑。
這一刻，才是老友相逢的自然。
之間的尷尬氣氛瞬間消散，桑卓輕笑兩聲，隨手幫顧時曉倒了一杯水：“曉曉你先說。”
“我剛才才知道，當初找這個的工作是你幫忙介紹的。
雖然我辜負了您的信任，入職後也沒好好上班，但是這聲謝謝是一定要說的。”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那時候走了，選擇了我的家人，讓你受了傷，但是我是真心想你越來越好的。
我看新聞了，你的抄襲事件真相大白，現在也算小有名氣。
遲早能在自己喜愛的領域上大放光彩。
你是一隻早晚震翅飛向天空的雄鷹。
不應該被埋沒。”
顧時曉被誇的耳朵都紅了。
後背癢癢的仿佛一直收斂隱藏的翅膀破體而出，帶著一顆夢想編織的袍子，帶著她有些飄飄欲仙的幾乎快要飛起來。
有多久了。
這種被人提起夢想，正視屬於她的，隻屬於她顧時曉能力的價值。
原來是這樣快活的事情。
顧時曉握著杯子，感受著從杯子傳遞到手上的一絲絲暖意。
有些人就是這麽神奇。
就像她沒記憶，但是記得霍離這個人，帶給心裏的是濃烈撕裂又甜又酸的情緒。
小新就是不由自主從心裏想要保護他的念頭。
至於桑卓，是第三個讓她有這種感覺的人。
是最懂她一路走來對於繪畫的熱愛和執著的人。
桑卓盯著顧時曉，他見證了眼前的女人從懵懂少女一步步走來的樣子，卻在每一個人生分叉口，恰好和她走散。
桑卓張開嘴幾下，想把真相告訴她，讓顧時曉想起一切。
知道霍離對她做過的一切。
可話到嘴邊，對上顧時曉澄清一片的目光，裏麵是前所未的平靜。
桑卓突然感覺他不應該，更沒有資格去打破當下屬於顧時曉的安寧。
即使這是維持在薄冰上不堪一擊堆積的安寧。
可……
視線落在顧時曉那隻明顯不太靈活的手，上麵的傷就像時刻提醒著桑卓，他就站在黑暗身邊，眼睜睜的看著顧時曉陷進去。
一次，兩次。
真的要看著她陷進去第三次嗎？
“曉曉，你現在幸福嗎？”
桑卓想好了，隻要顧時曉猶豫或者有一點不高興的神色露出來，他這一次一定拚上全力帶上顧時曉走。
哪怕賠上桑家又如何。
不光是為了顧時曉，更是為了他自己的一顆心一個成全的機會。
顧時曉剛準備回答，突然想到了在國外/遇到的嚴洛洛說的話。
心裏湧出一股衝動：“我……”
“曉曉你怎麽不回答桑卓，告訴他你很幸福。”
顧時曉轉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男人。
可能因為趕過來，霍離鮮少有這樣呼吸的上下起伏的樣子。
一邊伸手扯開領帶，一步步走向顧時曉。
襯衣袖子撩起一截露出精壯的小臂。
好看的鎖骨上還帶著滾落的汗珠。
顯然是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