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的話如同點穴把顧時曉牢牢的釘在原地。
直到人走遠了，才回過神來。
不行！不行！
季姚他鬥不過霍離的，惹火了霍離，季姚遇到的事情隻會更嚴重！
顧時曉猛地轉身想要去追季姚，可腳下的水讓她腳步一滑。
再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等好不容易爬起來後，季姚和林曼已經不見人影。
顧時曉擦著眼角淚水，顧不上霍離會不會知道，找到季姚的手機號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似乎是要下定決心和過去劃清界限，季姚連號碼都換了。
顧時曉懊惱的捏緊了手機，為自己的無用感覺到氣憤。
看著身上的汙穢，她隻能一步步的挪到水龍頭處，清洗著身上的顏料。
鏡子裏的她顏色重一塊，輕一塊的，就算看不清原本的顏色，顧時曉也能猜出她現在的模樣就像調色盤一樣透露出可笑的滑稽。
第一天，今天隻是第一天回到正常的生活基本可以宣告失敗。
顧時曉彎下腰，對著水流衝洗著臉，腦子裏都是季姚剛才的話。
淚水混著流動的水沒有痕跡的一起衝走了。
她顧時曉，活到現在。
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沒有同學，剛剛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
她也沒有尊嚴，沒有自由，連她自己也是殘破不完整的。
她還真是可笑。
撐著水池，顧時曉站直了身子，盯著鏡子裏滿臉水汽的臉，滿眼決然。
她這個回到學校的機會從霍離那裏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她才不要這樣放棄。
反正她已經“一無所有”。
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那她又有什麽好怕的。
堅持到拿到畢業證。
深吸了一口氣，顧時曉找到上課的班級，直接敲門進去。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教室，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見鬼一樣看著還在滴水的顧時曉。
“老師，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講台上的年輕教師瞥著顧時曉狼狽不堪的樣子，什麽都不說隻當沒看到。
她收到消息顧時曉要回來，還需要“特殊關照”。
對於這種一直想走捷徑的女人，她看不上，卻為了生計隻能吞下惡心。
更不可能幫她出頭，她讓顧時曉進來上課就是最好的關照。
挪開了眼睛繼續講課。
顧時曉頂著更色各異的目光走到教室的最後一排。
走過的路，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奚落和嘲笑。
顧時曉咬著牙，目不斜視快步走到位置上。
剛要坐下，一旁歇過來一條腿，正好蹬在了顧時曉要做的凳子上，留下兩個腳印。
顧時曉看向不懷好意的林曼，深吸一口氣。
從懷裏拿出沒用完的紙巾，擦幹淨後。
林曼再次踩了過來。
顧時曉眉頭一跳。
險些控製不住情緒。
比起關在籠子裏，活的不像個正常人。
一點點難聽話的哈，挑釁真的不算什麽。
顧時曉再次彎腰擦幹淨，然後坐下。
目光掃了一圈，卻不見季姚的身影。
捏著大拇指，顧時曉猶豫再三看向林曼：“季姚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