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少年，眉間早已沒有的英氣。

臉上被人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黑色紅色的字體。

上麵用著孩子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侮辱著小新。

【一家賤人。滾出學校！】

【殘廢。去死！】

【怪物，醜八怪……】

各種各種侮辱人的字眼布滿了整張臉，甚至延伸到脖子上被衣服蓋住的位置。

顧時曉不敢去想，小新的衣服下還有多少。

她更絕望的發現，不僅僅隻是詛咒和侮辱的字眼。

小新原本毛茸茸的短發不知道被人用推子推了一半。

隻剩下一半的頭發，如同陰陽頭一樣，看著滑稽又可笑。

“小新……是誰做的。我去學校找老師……”

顧時曉心疼的捂住嘴，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嚇到小新。

緩步上前試圖安慰小新受到刺激的情緒。

可李瀟早在看清小新的模樣就已經崩潰落淚。

聽到顧時曉的話卻發瘋一樣，紅著眼睛：“你還去學校！你還不懂嗎？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弟弟在學校被人恥笑！”

從小新書包裏拿出一疊厚厚的印刷紙，李瀟瘋狂的晃動著，一把揚上了天。

顧時曉從地上撿了一張，一眼就看到自己被丟出來狼狽不堪的模樣被印在了上麵。

小新瘋狂的抓著頭發上被剃的凸凹不平的頭頂：“別說了別說了！不要說了！”

越是這樣，李瀟心疼的愈發瘋狂的控訴著顧時曉，似乎要把遭受到的所有的痛苦都發泄給顧時曉心裏才能平靜。

“對不起，小新，不要聽他們亂說，姐姐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乖，過來。”

顧時曉沒想到這些難堪還會直接影響到小新在學校的正常生活。

還會讓他遭遇到這樣的校園暴行。

愧疚的同時心裏卻又湧現出一股濃濃的委屈。

明明一開始，她隻是想給小新找到一條生機。

這條路怎麽會越走越艱難……

小新一步步的靠近，剛想抱住顧時曉卻被李霞一把衝出來將人推倒在地。

顧時曉伸手試圖去撐身體，下意識用的卻是那隻不靈活的手。

七零八碎的骨骼，損壞的神經撐不起全身的重量。

頓時疼的顧時曉冷汗直冒。

小新臉色變換了幾次，掙紮痛苦想上前拉起顧時曉，可李瀟卻死死的抓住他的手，眼底決然。

“我如果知道是你害的你弟弟，根本不會讓你來。你弟弟不怪你，我要替他說！”

“媽！”

顧時曉震驚了。

不相信耳朵裏聽到這一切：“小新，你怪姐姐嗎。”

“姐，你們還不如讓我兩年前就死了，這樣我就不會活的窩囊……”

小新把話吞回了肚子裏，垂下頭，少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

他其實不喜歡顧時曉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可同樣他也會更加厭棄自己，放棄生病的勇氣都沒有。

小新意識到，他不能忍受顧時曉帶來的負麵影響，卻又不能拒絕顧時曉幫他換來了苟且偷生。

他才是最可惡的人。

“既然這麽痛苦，幹脆去死好了。”

霍離不知道在門口聽了多久，一腳踹開房間的門，走了進來。

渾身的冷意看著小新見到自己複雜又充滿敵意的模樣，皺緊了眉頭。

“既然不能接受顧時曉帶給你家的便利，那就不要吃藥，更不要上學。那張支票，更不要去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