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三城攻略 第404章 雨中的決戰
時間推進至第九日，這幾天來，依然是大雨天，看來這是上天為了要向人展示雨季的到來，還真的是非常的賣力的下著大雨。
大雨的到來，給金伯利那一方，帶來的卻是不如意的阻礙。本來計劃是要加快行軍速度的，可是如今看來，泥濘的道路，減少了的視野範圍，給軍隊的行進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而且濕透了的衣物，還有幹冷的寒風，令得好不容易因為連勝而高漲起來的士氣，再度的低落了下來。
當然，躲在馬車營帳裏麵的人自然是不會感受到這些煩心事的了，金伯利和法爾奧他們正沾沾自喜的享受著醉人的高級美酒，至於雷納德，他則一直在各隊伍之間不停的穿梭忙碌著，就算現在不再是最高指揮官身份了的他，也沒有一刻停歇過。
法爾奧看著馬車窗外那全身淋濕了的雷納德在那裏窮忙活，自己有種優勝一般的成就感，然後對身旁的金伯利暗示道：“領主大人，都怪這個鬼天氣，如今想要加快行軍速度的計劃，又不得不失敗了。”
金伯利也對這樣的天氣感到不悅，特別是這泥濘的道路經常性的會讓馬車顛簸，這讓他身上的傷口，會疼痛起來，這每痛那麽一次，就越是回憶起那一天被貝裏納斯給刺傷的那一份恥辱，身痛，心更痛。
法爾奧：“本來一開始就進軍快點的話，現在我們一早就出了我們的領地，來到海蘭城的邊上了，搞得現在才終於來到了我們領地的邊境之處。現在可好了，又碰巧遇上了雨季的來臨，這可惡的天氣，如今更證明了，對方是在刻意拖延時間，因為看到我方進軍速度變慢，所以也不再跑出來騷擾作戰了。”
法爾奧的暗示實在是太露骨了，這是很明顯是在嘲弄雷納德，金伯利對此心裏明白，隻是，金伯利本身對於這段時間以來，雷納德的表現，感到有點不太滿意，這才是他要撤換雷納德職務的原因所在。
法爾奧：“領主大人，現在我們是否要更加快行軍的速度呢，這樣一來，敵人一定會被我們嚇個措手不及的，讓他們知道，這可不是屬於雷納德他自己一個人的軍隊。”
本來這種事情，可是要等到這一天結束之後，在例行的會議上進行的。不過法爾奧知道那時候雷納德肯定會反對他的，所以，就借此機會，在這裏做起了文章來。
金伯利考慮了一下，按著那身上的傷口，拳頭緊握著喊道：“就這樣辦了。”
“是，遵命。”法爾奧笑了起來。
而對此事還不知情的雷納德，還在忙著處理到處奔波處理軍務。
這時候有一名中隊長前來匯報道：“雷納德大人，剛剛我們接到了領主大人的命令，說是要加快行軍的速度。”
雷納德一聽大驚：“什麽！現在這種狀況下，還要加快行進，為什麽領主大人他會變得那麽激進……”
雷納德想到了金伯利的傷，也明白到原因所在了，看來自己再去勸說也已經沒意義了。
雷納德心中歎息：（領主大人現在被憤怒所左右著思考，而那個法爾奧又隻是考慮與我競爭，完全沒有用眼光看到更遠的地方。）
中隊長：“那麽，雷納德大人，我們也隻能夠聽從領主大人的命令了。”
雷納德：“既然是領主大人的命令，那麽就必須要聽從，但是，也因為，我們也必須要更努力的做好自己所能夠做得到的工作。不知道現在前方進行偵查的部隊有什麽回音了沒？”
中隊長：“前方的偵查部隊一直都沒有發現到有任何威脅。”
雷納德對此卻感到了一絲的不安起來。
中隊長：“雷納德大人請放心，雖然因為下大雨的緣故，獅鷲偵查兵無法出動，但是，相信敵人也是一樣的不利條件，而且對方的空中力量本來就比我方還要強，現在可以說這天氣是幫了我們的忙才對。”
雷納德分析道：“雖然敵人強大的空中部隊也因此而被限製住了，這一點確實是好事，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們的軍隊太過於龐大，非常的明顯，所以就算敵人沒有了空中監視，也照樣能夠了解到我們的一舉一動。”
中隊長：“的確如雷納德大人所說的，我們的地麵偵查部隊，倒是發現到了不少可疑人物的痕跡。但是，除此之外，就別無其他收獲了。”
雷納德：“也無需太過於勉強，現在的天氣那麽差，太過於深入的話，可能會遭到敵人的襲擊。唉，對於一向依賴空中偵查過多的我方部隊，這一次，可以說是被蒙上了眼睛。我們現在隻能夠偵查得出前方較近區域的情報，而在廣域方麵的偵查，已經完全失去了途徑。”
戰場上，雙方掌握的情報的多與寡，直接會令得勝利的天平向那一邊傾斜，熟知軍法的雷納德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也預感到了，這一場戰爭中的勝利天平，已經越來越與他們遠去了。
……
時間進入到了第十一天，本來三四天走完的行程，現在金伯利的這一支大軍，這才終於進入到了海蘭的領地內，而且，也終於迎來了他們一直等待著的對手，獅心團他們也終於出現了，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想要與金伯利一方正麵交戰。
如此一來，正好合適了金伯利的心意，他可是最喜歡這樣的大場麵的，自從外域征討結束之後，他一直期待至今，如今終於可以在這個近距離的頭等觀眾席上，再度欣賞這樣兩軍之間，千軍萬馬般進行廝殺的震撼場麵了。
雙方在大雨之中，擺開了陣型，戰力對比可是金伯利一方有著五倍的優勢存在，很明顯，獅心團的全部戰力還沒有出現。
雷納德注意到了這一點，於是像金伯利建言：“領主大人，如今敵人的軍隊數量看起來似乎不多，相信是被敵人隱藏了起來，很有可能是會作為奇兵出現在我們最薄弱的地方進行襲擊。所以，我建議，我方應該等待到陣型完全布置完畢，方才開始展開正式的進攻。”
“真是遺憾，我可不這麽認為呢。”法爾奧果不其然的又站出來唱反調來了。
法爾奧向金伯利進言道：“報告領主大人，剛才我的部下也跟我匯報敵人的情況，對此，得出來的結論卻是，敵人很有可能不是隱藏了部分戰力，而極有可能是就隻有這麽多戰力而已。”
雷納德這時候不能夠再沉默了，於是很大聲的跟法爾奧據理力爭道：“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情報，就現有的情報分析，敵人這一次集結的戰力，據統計，大約也有二至三萬之眾。而且，現在敵人比之前伏擊我方時候進行戰鬥的數量還要少這一點，足以證明我的推理沒錯。”
法爾奧巧妙的轉個彎說道：“我可沒說對方的戰力會隻有那麽多，我說的，隻是現在這裏隻有這些部隊而已。嘿嘿，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我提議的功勞，正是因為我讓部隊加快了進軍的速度，這才打亂了敵人的一開始的計劃。加上又碰巧雨季的到來，敵人的獅鷲部隊又被限製住了，這樣一來，敵人的情報傳遞速度和之後的反應速度肯定跟不上我們這一邊的行進速度，那麽，當然就會導致現在這樣的局麵發生了。敵人現在是還沒有辦法把部隊集結完畢，然後又因為我們就要逼近海蘭城的緣故，所以不得不以現在這部分的部隊要出來迎擊。你難道敢否認我的這個推論嗎？”
雷納德：“……這個，也是其中的一個可能性……”
法爾奧：“那就行了，所以，現在我們更加應該要加緊時間進攻，難道要等到敵人的戰力全部來到嗎！”
雷納德：“不行，這樣子做，太過於冒進了，敵人可是獅心團，我相信，敵人可不是那種會計算不到這一點局勢變化的對手。”
“什麽叫這一點，你可是除了小心以外，根本就拿不出半點有用的法子來的，原……指揮官大人啊。”法爾奧諷刺的話語真是越來越大膽不隱晦了。
雷納德：“還請領主大人下定論。”
金伯利的表情已經表示出來，他的想法完全是偏向於法爾奧那一麵的了，按捺了那麽多年的興奮的心情，這可令得金伯利他腎上腺素激增，難以進行冷靜的思考了。
金伯利大聲叫喊著：“我下令，對敵人，開始攻擊！”
雷納德果然還是無法改變這樣的局麵，但他還是要盡自己的所能，去為整支軍隊著想：“既然是領主大人的決定，我也隻好聽從，但是，請允許我留下來，指揮後方以及兩側部隊的防禦。”
金伯利也不是完全否認著雷納德，所以答應了下來。
法爾奧看著雷納德他那無奈的表情，再度的為自己的勝利而心中暗喜，隻差大笑出來了。
……
戰場上，雷聲掩蓋不住雙方竭盡全力戰鬥的嘶喊聲，閃電也遮瑕不住雙方劍與劍交鋒時候的火光，雨水更是衝刷不淨雙方瘋狂廝殺所流出來的鮮紅熱血。戰爭是一頭瘋狂的野獸，它會把瘋狂也傳染給期間的任何一個人，雙方的戰意都發揮到淋漓盡致，互相瘋狂地殺伐著。
金伯利一方兵力上的絕對優勢，戰局的天平很快的就變得傾斜起來，獅心團一方開始進行撤退。
“給我追！”金伯利對勝利渴求的欲望，已經不理會雷納德的再度建言了。
金伯利：“對，就是這種感覺，當年的那場戰爭的回憶，實在是太令人美妙和興奮了，哈哈哈，給我繼續戰鬥！給我把這群叛軍給我殺光！我要讓所有膽敢反抗我的人，都看到今天這個可憐的下場。”
金伯利內心的黑暗，終於開始爆發出來了，這正是他內心的真實本性，一個單純嗜血的戰爭狂。
戰場的再度向南方移動，這裏是新的地形：兩條河流，中間有一條狹長的沙洲。獅心團在中間的沙洲處，再度擺開了陣勢，要在這裏迎擊金伯利一方。
戰局繼續，這一回，獅心團不但有著河流之地利，而且還在這裏事先起好了木柵欄等簡單的防禦工事，獅心團是打算死守著作為過道的這左右兩座石橋了。獅心團用長槍兵死死的堵在狹窄的橋道上，令得金伯利一方的士兵難以衝破。除此之外，雙方隻能夠隔著河岸，進行弓箭對射。不過，對於擁有木柵欄的獅心團而言，金伯利那一方的弓箭手明顯是處於下風的。這一回，金伯利一方就算再有著兵力上的優勢，也無法發揮出來了。
戰局的不順，令得金伯利惱羞成怒，開始胡亂叫罵：“真是一群沒用的士兵，我給予你們的，可是最精良的武器裝備，竟然會突破不了那麽這麽點障礙，快！給我架橋！”
金伯利不愧是戰爭狂，什麽樣的武器和器械都用著，一部部架橋車被推了出來。
本來這種情況下，對付木製的架橋車，放火箭是最好的對付方法，可是如今在下雨的情況下，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隨著機關的轉動，一排排的木橋被架到了河上，獅心團的天然屏障，即將要失去了。
“撤退！”獅心團的步戰分隊的分隊長，奧雷茲大聲的喊道。
獅心團麵對不斷從木橋上湧入的金伯利的士兵們，隻能夠下達這一份命令。隨後，撤退往另一條河岸，但是，在此之後，就再無任何的地利可言了。
在遠處進行觀戰著的金伯利，滿心歡喜的欣賞著自己部隊取得的出色成績，自我成就感爆棚。
法爾奧：“咦？這群叛軍，居然把另一條河上的橋都給破壞掉了。”
金伯利：“架橋車，我們有的是，這群螻蟻般的抵抗，隻能是無謂的浪費時間而已。”
法爾奧拍馬屁更響亮起來：“這一點是肯定的了，士兵們在領主大人的指揮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且，現在更可以肯定了，對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脅，完全就是旨在於拖延我們的行進而已，雷納德他這家夥，不過是有點神經反應過頭了。”
金伯利：“我要讓勝利，成為今天最好的記憶，給我傳令，架好橋之後，給我全力進攻！”
法爾奧：“是，樂意之至。”
……
此時雷納德他正在大軍的後方進行著警戒，防止敵人從後方襲擊，可是，局勢的發展，完全出乎了雷納德的設想，在後方，完全沒有發現有任何敵人的影子，反而，前方頻頻傳來勝利的戰果，實在是令得雷納德更加感到疑惑起來。
雷納德：“傳聞之中的獅心團的首領，可是那個與王國青龍騎士團的艾因?伊蘭雷斯一同被譽為百年不遇的天才人物，萊維?萊因哈特，他的能力，特別是策略方麵，更是令得王國的正規軍團都感到頭疼棘手的人物。為什麽如今卻顯得處處被動失策呢？”
身旁的中隊長發表自己的意見道：“雷納德大人或許你真的是多慮了，如今戰況是一麵倒的情勢，而且那最後一條河流被攻破之後，那就完全無險可守了，你看啊，雷納德大人，敵人完全都是在拚命的撤退，連最後的防線也放棄了的。”
雷納德遙望而且，確實如那中隊長所言，獅心團的部隊，已經開始撤退，借著最後一條河流在爭取時間而已。
中隊長：“架橋車現在已經開到沙洲上了，幸好這些河流的寬帶事先就在地圖上有記載好寬度，可以很順利的就把橋給架好了，那麽，剩下的就隻有全力追擊了。”
“是嗎，事情真的能夠那麽順利就好了……嗯？等等，你剛才說什麽？”雷納德突然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啊，雷納德大人，剛才我說錯了什麽了嗎？”中隊長被雷納德的意外喊話，一時之間思緒空白了起來。
雷納德：“剛才你說的話，好像是說道，這些河流的寬度跟地圖上記載的是一樣的？”
中隊長：“哦，從前線傳來的消息，大概是這樣子的沒錯，而且，似乎還要更窄一些呢，所以架橋才會那麽的順利。”
雷納德頓時驚詫萬分了起來：“啊！糟糕了！要馬上向領主大人，不，不行，來不及了，快下令，全軍撤退！撤離沙洲！”
中隊長不解的問道：“啊？這個，雷納德大人，怎麽了？現在大軍都已經在沙洲上準備發起追擊了。”
雷納德感到了緊張起來，嘴上不住的喊道：“現在可是這樣的暴雨天氣，河流的水流量怎麽可能會比平時的還要小呢？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上遊出現問題了！”
雷納德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駕馬向前線衝去，並且一路高喊著全軍撤退。
法爾奧聽到後方雷納德的呼喊，不以為然的說道：“現在橋已經搭好了，我們的部隊也有不少都已經渡過河流，明明是追擊敵人的大好機會了，雷納德那家夥在幹什麽啊！竟然無視領主大人，在那裏肆意發布這樣的命令，實在是太可恨了！”
金伯利對此也感到很不如意。
雷納德沒有向金伯利道明緣由，而是直接跑向了最前線，也就在他即將要到達河流的時候，遠處，轟隆隆，如同山石傾瀉一般的震天響聲，正不斷的從遠處傳了過來，並且是越來越大。
金伯利的士兵們聽到這樣奇怪的聲音，紛紛停了下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上望去，結果，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萬分的表情，然後沒命似的四散逃竄。而能夠讓這些士氣正旺的士兵們如同看到了死神一般恐懼的，正是眼前那奔襲而來的巨大洪流。
“洪水啊！快逃跑啊！”士兵們驚恐高呼。
遠處的金伯利和法爾奧則麵如死灰一般。雷納德則沒有說什麽了，而是閉上了雙眼，像是在宣告了一切的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