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麵對老巴以的罵聲,不但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反而是笑了,隻是他那張如同死人的臉上露出的笑容是那麽的詭異,就仿佛被人抽了幾十鞭子一樣的扭曲,難看:“是嗎?我忘恩負義,如果沒有我孤魂的話,你已經不知道在大漠上死了多少次了,你以為憑借你那三腳貓的手段,還能夠活在大漠上這麽久嗎?還成為了什麽一個城市的土皇帝,你當真是開大了玩笑。”孤魂在笑,是在嘲笑。

旁邊的三號卻忽然走過來輕聲的說道:“主上,此時老巴以的手下可謂是驚慌失措,我們應該乘勝追擊,不能夠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孤魂少有的微微搖了搖頭,他的確很少不同意三號的想法,他用一種隻能夠讓三號聽到的聲音說道:“老巴以已經不足為據,他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了,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威脅,我觀他手下隻剩下那陰陽兩個老東西還有些威力,就連那通天眼都已經不知道死在什麽地方了,他著實是沒有了任何與我們相鬥的資本,但是你看那遠方,隊形沒有一點的鬆散,那裏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我們要在找到空隙,或者要等到一號來了之後才能夠全力的出擊!”

三號看了看孤魂的眼神看向的方向,那裏正是莫白與七爺巴貝停留的地方,果然看到那裏雖然是人手不多,但是卻是防衛森嚴,一點沒有要亂的架勢,三號不得不從內心中感歎一聲,在有些時候,主上的想法還是要超出自己的,自己隻想著如何的趕盡殺絕,卻忘了這場麵的局勢。

此時那邊已經傳來了老巴以憤怒的喊聲:“放屁,老子昔年在大漠馳騁的時候,你隻不過是中原大陸來的一個已經走投無路的修靈者而已,有何資本與老子說這些,要不是當年我看你可憐的話,恐怕你早已經死在這荒涼的大漠之上,如今你翅膀硬了,竟然忘記了當年的恩人!”

莫白在不遠處聽著兩人的對話,微微的點頭,原來這孤魂當真是從中原大陸而來的修靈者,隻是他是何門何派呢?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一個修靈者竟然是這般的尊容,然後又逃到了這裏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小衣二爺。

小衣二爺頓時明白莫白是在詢問與他關於這個孤魂的來曆,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百勝,小衣二爺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他也聽到了剛才老巴以的話,這孤魂乃是中原而來,他身為血殺山莊的人,自然比其他的人更為的了解修靈界的奇人異士,更何況這孤魂的長相是如此的特殊。

他的腦海裏麵反複的開始思考,他立刻畫出了一個大概的區域,首先這人絕對不是修靈五方中的任何一個人,雖然說修靈五方裏麵的人也有壞人,也有長相醜陋與奇怪的人,但是絕對沒有這種陰冷的氣息。

小衣二爺又立刻想到那些在江湖中邪門歪道的人物,昔年最為出名的就要屬得上是一皇二星三惡人,七大奇人九神魔了,這人卻絕對不會是這些人中的一個,雖然小衣二爺沒有全部見過這些人,但是他沒有見過的那幾個卻有不少死在了莫白的手中,每每說起這些事情,小衣二爺總是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著莫白,他是多麽希望能夠與這些傳說中的高手過過招啊,隻可惜他一直沒有這樣的機會,或許薛家的人天生就有這種好鬥的情節吧。

小衣二爺又看了一看這孤魂,隻覺得這人渾身有一股邪氣卻與那昔年九天神魔有些相似,他下意識的說道:“是不是九天神魔之中的一個呢?”

虛渺卻是搖了搖頭道:“雖然我們這一路而來經曆了很多的事情,也破壞了昔年我們對那正邪大戰神魔穀的印象,著實知道那當年被正道鼓吹的一戰,卻是沒有讓九天神魔死去幾個,但是這人我卻認為絕對不是,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卻絕對不比任何一個神魔穀中人要差,雖然他不是神魔穀中的九天神魔其中的一個,但是我卻總覺得他一定也與神魔穀有關!”

“你們可記得昔年第一神魔出道的時候,他似乎不是一個人,而後來這個人卻沒有加入到九天神魔之中,你們可有印象?”蕭雪在一旁說道。

“哦?雪兒你怎麽會知道有這種事情?”莫白奇怪的問道。

“這本屬於伊花門內部的事情,昔年伊花門的古楚真人就是參與誅殺神魔穀九天神魔其中的一個重要的人,他們自然是經過了精心的部署,並且此次行動也不光是針對神魔穀一個勢力,更是要為了防備將他們鏟除之後,一些與他們至親至近的人為他們尋仇,所以在進攻神魔穀之前,他們就已經在開始探聽這些人了,其中一個就是昔年與第一神魔一同出道的人,那時候還沒有什麽神魔穀,而是這兩個惡魔在江湖上接起了一片腥風血雨,後來這兩人的名頭越來越大,不少惡人開始投奔了第一神魔,終於成立了神魔穀,隻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在九天神魔裏麵卻沒有了那個人的存在,後來那個人也渺無音訊了,隻因為其他的幾個神魔也是各個厲害非凡,故而那個人被人們漸漸的遺忘了。”這本屬於伊花門內部的機密,如今蕭雪已經不是伊花門的人,更何況伊花門將她那般的傷害。

莫白點了點頭道:“那麽說這個人就極有可能是那個人了,那麽他究竟是什麽身份呢?”

蕭雪回道:“據說是第一神魔的師弟,聽說這兩人都是高傲之人,一同下山闖蕩玲瓏大陸,但是卻總是風頭都在第一神魔這一邊,而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莫白回想起了當初在長白雪山幫助雪三娘與那第一神魔之間那驚心動魄的一戰,頓時覺得眼前的這個叫做孤魂的人必然也是十分難對付的人,但是他總算是找到了一些線索,知道了對方的一些師門路數,這總比什麽都不知道的要好得多。

隻聽虛渺有些淒涼的說道:“恐怕當年他也是一個高傲的人,但是卻一直被第一神魔壓在了下麵,人人都知道有第一神魔這個人,卻不知道有孤魂這個人,而他卻終究不是他師兄的對手,這才遠走沙漠,來到這裏創造了一個什麽沙漠鬼穀,以此來了卻他沒有成為神魔穀中人的遺憾吧。”或許在某些時候他與這孤魂也是一樣的人吧,隻是虛渺很幸運,他身邊已經有了莫白,這一個可以讓他終身都為之左右付出的人。

眾人聽了虛渺的話,無不點頭,隻覺得虛渺分析的極為有道理,這時候又聽那前麵的孤魂冷冷的說道:“我死?如我這樣的人怎麽會輕易的死,我經曆過太多太多的事情,那些事情的艱辛程度根本不是你這樣一個沙匪可以體會得到的事情,如果我那麽容易就死了,我也來不到這沙漠,我也不能夠一手建立起來沙漠鬼穀這般的大業!”他前麵的話語說的極為的蒼涼,仿佛回想起來當年經曆過的一些是是非非,是那般的動容,當說道沙漠鬼穀建立的時候,卻又是那麽的驕傲,仿佛是在證明給誰看一般。

莫白觀察著那孤魂的動作表情,卻發現在這張臉上根本看不出來沙漠表情的變化,但是卻可以從孤魂的語調中判斷出來,他此時的心情,這人必然如他所說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才會造就今日的這般性格。

“我呸,你經曆了什麽,你隻不過是一個勾引大嫂,然後被掃地出門,然後被親師兄一路追殺,逃到我大沙漠的喪家之犬而已!”老巴以破口大罵,他的心中對孤魂充滿了鄙視,赫然將孤魂內心深處最為刺痛的一根心懸給割破了,昔年他們兩人真的是一對好兄弟,孤魂在最慘的時候遇到了身為沙匪的老巴以。

老巴以乃是一個極為精明的人,他雖然看到了那個時候的孤魂如同死屍一般,眼看著隻有半條命在,一個普通的人隻要給他一刀,他都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但是他卻覺得此人必然是一個厲害的人,如果能夠救了此人,將他安排在自己的身邊,那必然會幫助他的沙匪大業更上一層樓,於是當年老巴以救了孤魂,孤魂感激涕零,隻覺得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自然將他的種種過往對老巴以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的真誠,這才拜了把子,成為了異姓的兄弟,從此在大漠之上開啟了一個新的天地,隻是如今這對親如兄弟的兩人,卻是反目成仇了,更是將昔年的醜事說了個幹幹淨淨!

孤魂的身子第一次開始了顫抖,那是他真的表情的體現,他被刺痛了內心最為深處的傷疤,這是他一輩子都不能夠忘記的事情,正因為如此他才來到了沙漠,成立了沙漠鬼穀,這一過往已經幾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