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上了車,看到陳寧就被那個戰士隨便的放在後排,不覺眉頭皺了皺,說道:“陳寧可是受了重傷,怎麽能就這樣隨便的一放呢。”

坐在前排副駕駛的小戰士知道張楠是張副團長的妹妹,聽到張楠的批評,轉頭不好意思朝張楠笑了笑,表示抱歉。這種特戰團的戰士平時也見慣了傷筋動骨,見陳寧沒有生命危險,就把他抬到後排一放,這些粗手粗腳的大兵,怎能指望他們象護士一樣。

“粗手粗腳的。”張楠低聲嘀咕著,坐到陳寧的身邊,吃力的抱起陳寧的上身,讓陳寧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裏,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陳寧受傷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這樣能使陳寧舒服一點。坐定下來,張楠看著懷中的那張臉,滿臉青一塊紫一塊的,兩隻眼睛象熊貓,嘴角還殘留著血跡。今天晚上,就是這個男人,這個曾經被自己看不起的男人保護了自己,他自己如今卻人事不省的躺著自己的懷裏,不由的悲從心中來,眼淚緩緩地淌了下來。

“叭嗒,叭嗒”陳寧感到了臉上有水珠在滴下來,陳寧從昏迷中蘇醒過來,自己記得被那個莽撞的張林捏住受傷的手臂又痛昏過去的,怎麽臉上會有水珠滴下來呢,該不是下雨了吧?怎麽還有一股香味,真好聞,和胡姐身上的香味差不多,但比胡姐的要來得清幽。頭也靠著的挺舒服,軟軟的。陳寧心中想著,鼻子用力吸了吸香味,頭舒服的不由扭了兩下,慢慢睜開那雙已腫的成一條線的眼睛,眼前一個美麗的女子正抱著自己,這個女子緊張的看著自己,淚水不住的往下滴,原來不是下雨,是這個女子的眼淚。

“陳寧,你醒了。”張楠發現陳寧的眼睛慢慢睜開了,高興的叫起來。

原來是張楠啊,算她有良心,還抱著自己。不對,頭後麵軟軟的應該是靠著她的胸脯,得馬上起來,不然又要被她罵了。陳寧連忙想抬起頭,不想觸動了骨折的左臂,那種刀割的感覺又傳了過來,陳寧不禁悶哼了一聲。

“陳寧,你別動。”張楠見陳寧想要從自己的懷中起來,連忙緊緊了自己抱著陳寧的雙臂,讓陳寧繼續躺在自己懷裏,說道:“陳寧,你現在傷的很重,別動,醫院馬上就要到了。”

陳寧的頭隻好又靠在張楠的胸脯上,感到張楠的胸倒是蠻挺的,真舒服。陳寧不禁有點臉紅,輕聲說道:“張楠,謝謝你。”

“謝我幹嘛呀,陳寧,都是我不好,連累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嗚嗚。”張楠一臉梨花帶雨。

“張楠,你沒事吧,張林怎麽來了?”陳寧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發生的事。

“我沒事,那些壞蛋和警察是一夥的,你被打暈了,被警察抓到了派出所,我打電話叫我哥來救你的。陳寧你現在的傷很重,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張楠見陳寧醒了還記掛著自己,心中更加感動了,真是個好男人。怎麽醫院還沒到呢。“快點,開快點。”張楠向開車的司機催促起來。

“已經是最快了,馬上就到醫院了。”司機苦著臉說道。

“嗚嗚——”拉著警報的指揮車開進了軍分區醫院。接到通知已經等在急診室門口的醫務人員,迅速地把陳寧抬下了車,戴上氧氣麵罩,直接推著陳寧進入了搶救室。

經過初步檢查後醫生從搶救室裏出來。

“醫生,情況怎麽樣?”張楠衝上去問道。

醫生解下口罩,皺著眉頭說道:“傷者,生命體征穩定。但左臂骨折,頭部由於受到重擊有輕微的腦震蕩,全身多處軟組織受傷。馬上要做頭部CT,看看是否有瘀血,而且手臂要X光拍片,確定位置進行固定。”說著搖了搖頭:“這誰打的,打得也太狠了。”

張楠聽陳寧的生命沒有危險,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聽到醫生說到最後一句,臉一下子寒了下來,咬牙切齒道:“誰打的,不管誰打的,都要他付出代價來。”

這個時候,正在公安局坐鎮指揮的明陽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長謝和平接到下麵報告,城東派出所已經被軍隊接管了,所有警察和聯防隊員被扣押。頓時嚇了一跳,同時也明白了事情就出在城東派出所。隨即立即向在家等待消息的市委書記季文和報告。

“什麽,一個政府的執法部門居然被軍方接管了,你現在馬上趕到現場,我立即打電話給軍分區的林司令員,請他到現場協助你工作。”季文和放下電話,一個一級政府的執法部門居然被軍方接管,所有執法人員被扣押,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季文和心中暗惱,這軍方辦事怎麽這麽不講理,也不通知政府直接行動,根本沒有把明陽市委市政府放在眼裏嘛。當下又打電話給軍分區的林司令員,告訴他軍方接管了城東派出所,請他去協助謝和平工作,消除誤會,對軍方不打招呼擅自行動的行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軍分區林司令員接到電話也莫名其妙,因為他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軍方會去接管一個派出所,還把裏麵所有的人給扣押了。雖然軍分區的直屬領導是省軍區,但林司令員還兼任著明陽市委常委,對市委書記的話還是要認真對待的。放下電話,也連忙出門趕往城東派出所。

這時,城東派出所門口已聚集了許多警車,東城區公安分局的局長政委都到了現場。他們接到市局局長謝和平的命令後開始排查轄內派出所有沒有處理鬥毆案件,當電話打到城東派出所時,被告知城東所已經被軍方接管了,知道事情出在自己分局的城東派出所。一邊連忙向局長謝和平報告,一邊趕往城東派出所。來到門口一看,軍車已堵住了門口,荷槍實彈的士兵攔住門口根本不讓他們進去。東城區公安分局的局長田秋,看到院子裏蹲滿了警察和聯防隊員,包括所長王力強也在裏麵,再抬頭看到樓頂還有狙擊手封鎖著門口,心裏真是恨死這個王力強了,他媽的,這個混蛋怎麽惹了這麽大一個麻煩。

不一會兒,明陽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長謝和平以及市委常委、軍分區林司令員相繼趕到。

“情況怎麽樣?”謝和平一臉凝重的向田秋問道。

“報告局長,城東派出所已經被軍隊徹底接管了,所有的警察和聯防隊員被押在院子裏,門口的士兵根本不讓我們進去,樓頂還有狙擊手。”田秋一臉苦相的報告道。

“林司令,我們一塊兒去看看吧。”謝和平對林司令員說道。

林司令員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季文和也沒跟他細說,隻是說城東派出所被軍隊接管了,讓他來協助謝文和工作。所以,點了點頭和謝文和一起走到了大門口。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林司令對門口的士兵問道。

士兵一看來了個大校,也不象對待那些公安的態度了,馬上立正報告:“報告首長,我們是特戰團警衛排,正在執行任務。”

林司令頓時咯噔一下,駐紮在明陽的特戰團直屬於南江軍區,連省軍區也無法指揮,今天是什麽事情讓特戰團出馬呢?還好大家都駐紮在明陽,特戰團的團長政委自己都認識。

帶著疑問,林司令和顏對門口的士兵問道:“你們帶隊首長是誰?我能進去見見嗎?”

“今天我們帶隊首長是張副團長,首長要見,我進去通報一聲。”那個士兵轉身往裏麵跑去。

張副團長不就是新上任的南江軍區副司令員張閻王的兒子嗎?張閻王原來是集團軍軍長,是個出了名的不講理的主,以前在集團軍的時候,上下沒有隸屬關係,現在可是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他的兒子張林就是這個特戰團的副團長,也是個不好講話的主。林司令心中有點打鼓,後悔今天來趟這灘渾水了。

不一會兒,張林從裏麵走出來,畢竟林司令是大校,正師職,條令還是要遵守的。張林來到林司令麵前立正報告:“報告首長,特戰團正在執行任務,請指示。”

林司令連忙還了個軍禮,笑著說道:“張副團長,發生了什麽事,要接管這個派出所。我也是剛接到市委季書記的電話趕過來協助謝局長工作的。”林司令先說明自己是季文和叫來的,自己不了解情況。

一旁的謝和平見張林出來跟林司令敬禮報告,當自己根本不存在一樣,自己好歹也是個市委常委、公安局長,心裏有點不滿,插嘴說道:“那個張副團長是吧,你們這樣沒有跟我們打招呼,就這樣公然接管一個執法部門,不太好吧,能不能先撤出來,讓我們市局接管,有什麽誤會,還是可以調查清楚的嘛。”

張林看了謝和平一眼,壓根就沒理他,繼續對林司令說道:“今天晚上,南江軍區張副司令的女兒在明陽差點被人強奸,他的男友也就是明陽市新河縣委書記陳寧同誌上前阻攔,被歹徒毆打成重傷,當時報警後,這裏的警察和歹徒相互勾結,不但放走歹徒而且還把陳寧同誌抓了進來,不予送醫院救治,企圖暗害陳寧同誌。我們奉張副司令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救出陳寧同誌,並逮捕那些意圖強奸張副司令女兒以及迫害陳寧同誌的犯罪分子。”好嘛,一下子升級到暗害陳寧性命的高度了。

林司令一聽,嚇了一大跳,心中暗罵季文和,這個老狐狸是要把自己拖下水,張副司令的女兒險遭強奸,未來女婿被毆打成重傷,還被抓進派出所。這麽大的事情,怪不得張林要占領派出所,把那些警察全部扣留了,沒開槍已經算是不錯了。自己還傻乎乎的過來做工作,萬一被張副司令知道,那就擎等著脫軍裝轉業吧。想到這裏,當下臉一正對張林說道:“張副團長,對這種意圖傷害我們部隊家屬的犯罪分子要堅決予以打擊,如果需要我們軍分區配合的,請盡管說,我們軍分區一定全力配合。”好嘛,林司令原來是協助謝和平工作的,現在一百八十度轉彎,變成配合張林工作了。

謝和平是了解情況的,因為事情發生在他的職責範圍內,他必須要出麵解決的,一個派出所被軍隊接管,警務人員被軍隊扣押,如果解決不好,他這個公安局長就隻能引咎辭職了。看到林司令竟臨陣倒戈了,自己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張副團長,這發生在我們明陽的事,還是讓我們明陽公安局來調查,如果真有你剛才所說的這種情況發生,我們一定嚴肅處理,絕不手軟。現在還是把裏麵的人移交給我們處理吧。”

張林瞄了謝和平一眼,陰陰的說道:“我們剛剛在你們這個派出所的監禁室裏,把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陳寧同誌救出來,已經送往軍分區醫院了,而參與毆打陳寧同誌的部分人員卻在你們這個派出所的所長辦公室裏喝茶聊天,這還需要調查嗎?我們懷疑你們警方和歹徒警匪勾結,故意要致陳寧同誌於死地。移交給你們,告訴你,我們根本就不信任你們警察。待另外的打人凶手抓到以後,我們會把這裏所有的人全部押赴特戰團,等待軍區處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