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求助

曾少強一愣,他沒想到陳寧竟然這麽維護這個女子。其實對於陳寧,曾少強一直是頗為感激和尊敬的。望江集團在最困難的時候,就是由於陳寧的幫助,才走出了低穀,而且目前的發展勢頭非常好。今天又是得知董事長出事了,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來探望。既然陳寧這麽說,曾少強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是深深地看了胡秋月一眼。

這時,不知道誰歡呼一聲:“董事長,醒了。”

眾人連忙圍在玻璃窗麵前往裏看,重症監護室裏跑進來幾個醫生,給胡光遠做著各種檢查,從外麵可以清晰地看到胡秋月的嘴唇正在微微的動,好象在說些什麽。

經過一係列的檢查,醫生跟在一旁護理的護士關照了幾句後,走出了重症監護室。

“醫生,我們董事長情況怎麽樣?”醫生一出來,曾少強連忙急著上前問道。望江集團的高管們也馬上一下子就圍了上去。胡光遠是望江集團的創始人,隨著望江集團的發展,這些集團的高管們一個個都是待遇非常高的,萬一胡光遠要是出了什麽事,望江集團就會麵臨著解體的危險。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誰都不想胡光遠出什麽事。不過,這其中曾少強卻是真心的關注胡光遠的身體情況,對他來說,胡光遠不但對他有知遇之恩,而且平時待他也如子侄一般。在曾少強的心裏,對胡光遠早就超出了一個上司、老板的感情,而是把胡光遠當成了自己的一個長輩。

醫生摘下口罩,麵對如此多的西裝筆挺的成功人士,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輕鬆的說道:“胡董事長,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剛剛給他打了一針安定,讓他繼續休息,明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說著,醫生突然皺了皺眉頭,向曾少強問道:“隻是胡董事長剛剛醒了的時候,嘴裏還一直念叨著囡囡這個名字,不知道這個囡囡是誰?不過,以後盡量不要讓胡董事長受什麽大的刺激了,畢竟胡董事長的年歲已經很大了,如果下次再複發,說不定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當醫生說起囡囡這個名字,別人不清楚,曾少強是清楚的。胡光遠曾經和他的說過,胡光遠當初失散的女兒小名就叫囡囡,看來,董事長還是對自己失散的女兒念念不忘啊。

陳寧和胡秋月雖然沒有圍到醫生的身邊,但是醫生的話,卻是聽得很清楚。胡秋月長舒了一口氣,對陳寧說道:“好了,既然他沒有生命危險了,那我回去了。”

陳寧苦笑了一下,看來胡秋月始終沒有放下自己的心結,還是不願意認胡光遠。不由地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我們走吧。”

這時,送胡光遠來醫院的副總,擠到曾少強的身邊,低聲對曾少強說道:“曾總,董事長口中念叨的囡囡,就是剛才和陳區長一起來的那個女人。董事長在病發之前,就追著這個女人,喊著囡囡。”

曾少強一聽,頓時一驚,連忙轉身,卻發現陳寧和那個女人已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曾少強連忙分開人群,追了上去。

“陳區長,這位小姐請留步。”曾少強在追過去的同時,嘴裏還大聲喊道。

陳寧和胡秋月停了腳步,鑒於剛才曾少強對胡秋月非常不禮貌的話語,陳寧皺著眉頭,對追上來的曾少強說道:“既然胡董事長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我們就先告辭了。不知道,曾總還有什麽事嗎?”

“對不起,陳區長,剛才是我唐突了,冒犯了這位小姐。”曾少強先是跟陳寧打了個招呼,然後火熱地注視著胡秋月,用有些抑製不住激動的語氣向胡秋月說道:“這位小姐,請問您就是囡囡吧?”

聽到曾少強的問話,胡秋月的身體頓時一顫,但是馬上抬起頭,對曾少強冷冷地說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囡囡。”

“我知道你就是囡囡,我們董事長就是為了你才心髒病驟發的,可你為什麽要不承認呢。”曾少強激動地說道。

“唉,曾總,對不起,胡小姐累了,我先送她回家,有什麽事,我們以後再談好嗎?”陳寧在一旁歎了一口,語氣也緩和下來,對曾少強說道。

“胡小姐?”曾少強一聽,連忙朝陳寧看去,從陳寧的目光中,他看到了肯定的信息。

“曾總,就這樣吧,我們先走了。”陳寧朝曾少強點了點頭,然後扶著胡秋月轉身離去。陳寧知道,既然胡秋月一時還無法接受,還是暫時先送她回家,以後再慢慢跟她解釋。

曾少強還想叫住陳寧和胡秋月,但是一想到那位胡小姐又堅決否認自己是董事長的女兒,以及陳寧臨走時候的眼神,看來這其中一定有原因,不然董事長也不會心髒病驟發了。

陳寧駕著胡秋月的別克車把胡秋月送回了家。來到胡秋月家的樓下,胡秋月對陳寧說道:“我沒事了,你早點回去吧。”

看著胡秋月蒼白的麵孔,陳寧很不放心,對胡秋月說道:“要不,今天我留下陪你吧。”

“不用了,我現在好多了,睡一覺,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胡秋月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對陳寧說道。

“那好,你回去早點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來看你。”陳寧也隻得點了點頭。

第二天,曾少強來到醫院的時候,胡光遠已經轉到了省第一人民醫院的特護病房了。經過一夜的休息,此時胡光遠已經醒來了,靠著病床上,雖然臉色蒼老憔悴了許多,但是精神明顯好多了。

“董事長,您醒了,昨天可是把我們都嚇壞了。”曾少強微笑著對胡光遠說道。

“唉,人老了,身體也大不如前了。這兩天集團裏的事務,你就多費費心。”胡光遠歎了一口氣,對曾少強說道。

“集團裏的事,董事長您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說著,曾少強十分小心地問道:“董事長,您昨天是不是找到您的女兒了?”

一聽這話,胡光遠的臉上頓時流露出痛苦之色,目光也變得十分淒楚。曾少強看了不由的也是鼻子有些發酸,柔聲向胡光遠安慰道:“董事長,昨天您在搶救的時候,陳區長和那位胡小姐也一起來看你了,直到您脫離了生命危險才離開的。看得出來,胡小姐對您的安危還是很緊張的。”

“你說昨天囡囡來看我了?”胡光遠一聽,眼中頓時閃出一絲亮彩,一把抓住曾少強的手,激動地說道。

“董事長,您別這麽激動,醫生關照過,您不能過分激動。”曾少強連忙對胡光遠勸道,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昨天陳區長打了您的電話,是我接,我告訴他您的病情以後,陳區長就和胡小姐一起過來了。”

“囡囡怎麽會跟陳區長一起過來?”但是思女心切的胡光遠沒有過分去想這個問題,自言自語了一句後,不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囡囡,她是沒有原諒我呀,也不知道她這麽多年來是怎麽過來的。都是我造的孽啊,這麽多年來,苦了這孩子了。”說著,胡光遠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滴落了下來。

曾少強看著不忍,沉吟了一下後,對胡光遠說道:“董事長,我看陳區長和胡小姐的關係很不一般。要不我去陳區長那裏一趟,向他了解一下胡小姐的情況。”

“好。”聽了曾少強的建議,胡光遠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緊接著又擺了擺手,說道:“這樣,你還是把陳區長請到這裏來,我要親自向陳區長了解囡囡的情況。”

“那好,我這就跟陳區長打電話。”看到胡光遠這麽急切的樣子,曾少強連忙說道。

陳寧今天一早就給胡秋月打了電話,想聽聽她的情況怎麽樣了。結果,胡秋月告訴他,自己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上班的路上,陳寧這才放下了心。

上班後不久,陳寧便接到了曾少強的電話。曾少強先是對陳寧昨晚去看望胡光遠表示了感謝,然後告知了陳寧,他們董事長如今已經醒了,請求陳寧在方便的時候,來一次醫院,他們董事長胡光遠想見他。

陳寧知道曾少強肯定把昨晚自己和胡秋月來醫院的事告訴胡光遠了,胡光遠肯定是想從自己這裏了解自己女兒的情況。陳寧考慮了一下後,告訴曾少強,自己中午的時候去醫院看望胡光遠。

中午,當陳寧和拎著水果籃,捧著鮮花的費明出現在胡光遠的病房中的時候,胡光遠頓時一臉激動地掙紮著要起身。

陳寧連忙緊走幾步,按住了胡光遠讓他躺著,微笑著說道:“胡董,你剛剛脫離危險,別動,別動。”

站在一旁陪護著胡光遠的曾少強,知道胡光遠要向陳寧了解他女兒的事情,在跟陳寧打了一個招呼以後,笑著對剛放下鮮花和水果的費明說道:“費主任,我們到外麵的休息區去喝杯咖啡吧。”

費明一聽,便知道胡光遠要和陳區長談些事情,自己不方便呆在這裏,連忙笑著答應,和曾少強一起走出了病房。

“陳區長,聽少強說,您昨晚已經親自來過一次。今天又要麻煩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曾少強和費明出門後,胡光遠半靠在病床上向陳寧客氣地說道。

“沒關係的,胡董,有什麽事情,您就隻管說吧。”聽到胡光遠跟以前一樣一口一個“您”的稱呼自己,陳寧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再怎麽說,胡光遠現在也算是自己的老丈人,不由地自己也對胡光遠用上了敬語。

“陳區長,我曾經有個女兒已經失散了三十五年了。自從我出獄後,這二十年來一直在尋找這個女兒。想不到,昨天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我找到了自己的女兒。我這個女兒想必陳區長您也應該知道了吧。”

陳寧坐在胡光遠的病床邊,點了點頭。

“唉,陳區長,是我對不起我這個女兒啊,雖然當時她不承認,但是聽少強說,昨晚她和您一起來過一次,我已經很欣慰了。陳區長,這次請您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我女兒的情況。”說完,胡光遠一臉期盼的看著陳寧。

陳寧也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的事,昨天我就已經聽說了,昨晚我也是和秋月一起來醫院的。”

“秋月?原來她現在的名字叫秋月。以前,她的小名叫囡囡,大名叫胡芳菲,還是我給取的。”第一次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胡光遠的臉上頓時呈現出一片的溫馨。接著又歎了口氣說道:“怪不得,我找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有找到她,原來是改名叫胡秋月了。”

“秋月這個名字,是她原來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們院長給取的。”陳寧跟胡光遠解釋了下,然後就把自己從胡秋月那裏了解到的情況,跟胡光遠說了一遍。當然,裏麵隱去了自己和胡秋月之間的那段糾葛。

聽完了陳寧的述說後,胡光遠已經是老淚縱橫,顫聲說道:“想不到,我這個女兒的命如此之苦,都是我造的孽啊。是我對不起她,難怪她不認我這個爸爸。”

看到胡光遠悲傷的樣子,陳寧的心裏也十分不好受,安慰道:“胡董,您別難過了。其實這也怪不得您,這一切都是當時特定的曆史時期造成的。如果,秋月她知道了這些情況後,相信她也不會怪你的。”

聽到陳寧這麽說,胡光遠頓時抬起了頭,驚喜的說道:“陳區長,您說,囡囡她還會認我的,是嗎?”

陳寧微笑著點了點頭,對胡光遠說道:“秋月隻不過是一時無法接受,我相信如果你們能好好談一次,秋月會認您這個父親的。”

“是的,我們一定要好好談一次,我不但要告訴她,這三十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還要當麵向她懺悔,請求她的原諒。”胡光遠激動地說道,說著,又十分不好意思地向陳寧懇求道:“陳區長,我知道她和您的關係很好,不然昨晚她也不會跟您一起到醫院裏來了。我想懇求您能不能帶她來一次,讓我有機會跟她好好談一談。”

陳寧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好的,但是我不敢保證就在這兩天,不過,我會努力讓她來一次的。”

“謝謝,太感謝您了。”胡光遠一聽陳寧願意幫忙,連忙握著陳寧的手,一個勁的道謝。

下班後,陳寧來到了胡秋月的家中,他是打算好好勸勸胡秋月,去醫院看望一次胡光遠,也讓他們父女好好談一談,讓他們這對分別了三十五的父女重新團聚。

按響了門鈴之後,張姐臉色有些異樣的打開了門,正坐在學步車裏的胡小寧看到陳寧來了,連忙瞪起小腳朝陳寧的方向奔過來。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小家夥已經和陳寧很親了。

陳寧連忙抱起張開雙手要自己抱的兒子,看到張姐的臉色有些異樣,便朝張姐問道:“張姐,秋月呢?”

“在廚房做飯呢,今天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象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副特別開心的樣子。”張姐小聲對陳寧說道。

“開心不好嘛,你還讓她象昨天那樣一個人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呀。”陳寧笑著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他們父女好不容易重逢了,她又不認,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孤兒院長大的孩子都希望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張姐歎了一口氣說道。

“張姐,你別太著急了,等一下我好好勸勸秋月。”陳寧向張姐安慰道。

“是陳寧來了吧?”這時,胡秋月從廚房裏探出頭來,看到抱著兒子的陳寧,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一準來,所以特意買了幾樣你最愛吃的菜,讓你好好解解饞。”

“好啊,那我就等著大飽口福了,不過家裏還有酒嗎?”陳寧也是笑著對胡秋月說道。

“有,今天特地給你買了兩瓶茅台,待會我陪你喝。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做菜了,你就好好陪著兒子玩吧。”說著,關上了廚房門,繼續忙活了。

這時,張姐看了陳寧一眼,意思好象在說,我沒有說錯吧?陳寧朝張姐笑了笑,陳寧的想法是,雖然胡秋月表麵上不認胡光遠這個父親,但是今天胡秋月心情好應該也有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而且昨晚胡光遠又脫離了生命危險的原因。看來,自己還是能夠說服胡秋月去看望胡光遠的。

正當陳寧和兒子胡小寧玩得起勁的時候,胡秋月端著兩盆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笑容滿麵地對正趴在地上玩汽車的陳寧父子說道:“別玩了,洗洗手,準備吃飯。”

“好的。”陳寧答應了一聲,把胡小寧抱起來,放到了學步車裏,對看似很不滿意的胡小寧說道:“小子,咱們不玩了,你媽叫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