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掌上明珠1
掰手算算,真是沒過多久,那時照顧高燒病人的人反而被照顧著。
寧之遠輕輕推門看了看,見夏末在藥效下睡得安穩,又輕輕關上門,抱著小樂一起讀童話故事書。
這是為了小樂特意準備的。
那天,他高燒將退,下樓買了雞蛋掛麵,買了童話圖書,腦子裏很清晰的計劃接下來的一整天要跟小樂玩些什麽。
他開門半道把孩子奪走,見夏末不安又害怕,見小樂揮著小爪子說:“媽媽再見。”
他的心就無比熨帖。
她從來不知道,跟孩子一起玩是那麽有趣的事情。
小樂雙眼好奇的翻著書頁,不久後對寧之遠說:“叔叔,要尿尿。”
寧之遠把孩子扛在肩上往廁所去,小樂咯咯咯笑著撲騰小手小腳。
寧之遠彎腰要幫小樂脫褲子,孩子糯糯的說:“我會用的,媽媽在對麵上班教過我,媽媽說尿尿不能灑出來。”
寧之遠一頓,隨即沉沉的恩了一聲,讓小小的孩子張開腳站在馬桶上,小樂扶著自己的小鳥鳥發射長而有力的水柱,那麽小的孩子居然就真的做到了“不能灑出來”。
他抱著小樂洗手的時候聽他說:“灑出來媽媽又要擦一遍會很累的。”
寧之遠的心在孩子的童言童語中慢慢沉重。
夏末的好覺被尿意憋醒,她肚子酸脹,想扶著床頭起來,卻不小心揮掉了玻璃杯,砰的一聲,一地玻璃渣。
好像又回到的那天,隻不過她與寧之遠掉了掉個。
寧之遠拿著掃把清理,最後還用寬膠帶在地上粘一邊,怕肉眼看不見的玻璃渣會刺到小樂的腳丫子。
夏末想道歉卻又不敢說話,如同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
待寧之遠收拾完一聲不吭走掉後,她再次嚐試坐起來。
誰知,剛剛出去的人又推門進來。
他靠在門框邊,看著夏末滿臉漲紅。
夏末攥緊了棉被,幾不可聞:“我……我想……”
她還未說出來那羞人的話,他就已經上前來。
夏末不敢勞煩他,想要自己起來,可她確實不能靠自己的力氣爬下床,還差點摔在地上。
寧之遠伸出的手還舉在那裏,他幽幽出聲:“你再摔一下骨頭肯定就斷了,那就必須要住院,恢複的時間也更久。”
這一說,夏末嚇得不敢動,衡量再三,觸碰了他的指尖。
指尖的溫度在血液裏流竄,他呼的一下把夏末打橫抱起,夏末啊一聲,雙手牢牢抱住了他的肩膀。
小樂歪著腦袋見叔叔抱著媽媽出來,放下手裏的書顛兒顛兒過來幫忙。
隻是上午叔叔還讓他幫忙掀被子的,這回卻抬腳關上了門,把小家夥關在廁所外麵。
小樂想想,覺得叔叔會照顧媽媽的,就又顛兒顛兒跑回沙發上繼續看書。
而廁所裏,夏末尷尬的就要暈過去。
她坐不下去,肋骨的傷讓她連腰都不能彎,她一見到馬桶,條件反射的就更想放水了,一時難過的不知怎麽是好。
寧之遠倒是一臉正常的扶著她,站在夏末前麵架著她的腋下做支撐。
他找回當年的素質,自然得仿佛醫生這個職業從未在他身上消失過。
他說:“我以前見多了。”
夏末閉上眼心一狠,任何事都不能大過吃喝拉撒。
涓涓水流清淩淩的聲音刺激著他的耳朵,不算小的空間忽然有些擠有些熱。
他口渴,身子也微微出汗,變得不耐煩起來。
可一轉頭,垂眼卻看見另一番風情。
家裏開了暖氣,她穿著他的白襯衫,短短的頭發遮不住細細的脖子,衣服很大,她瑩白的胸脯從領口嬌羞的探出來,瘦弱的身軀在寬大的衣領下一目了然。
光潔的肩頭讓寧之遠倏地想起她縫縫補補泛黃陳舊的胸衣肩帶。
寧之遠忽然變得如此繁忙起來,生活,仿佛從未如此充實。
他每天做飯洗衣拖地,把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可以讓小樂赤腳在偌大的空間蹦跳奔跑。
他還要幫小家夥洗澡,脫了衣服的小樂更顯瘦小,胸下一排排骨露出,就隻是那顆大頭騙的了人。
他用大浴巾包裹著小樂快速穿衣吹頭發,還不到八點小家夥就困得睜不開眼。
寧之遠不禁回想,往日的八點夜晚,他都在做些什麽?
哦,是了,飯局,酒局,某位領導家喝茶。
他把超市買的厚棉被撲在沙發上,家裏沒有多餘的床,小樂與他一起睡沙發。
小家夥顯得很高興,就算困了也要叨叨幾句心裏話——
“叔叔這麽漂亮的房子你從哪裏找到的?我媽媽說我們家就是她找到的,我雖然很喜歡我們家但也喜歡你家。
叔叔剛剛洗澡的那個叫什麽?
叔叔你家好漂亮哦,牆很白,沙發好軟,被子也好軟。
叔叔我第一次吃牛肉呢,牛肉真的很貴嗎?
叔叔……”
他越說越小聲,最後軟乎乎的在寧之遠懷裏睡著。
小家夥趴在他的胸上,背後有一彎長臂牢牢攏著,臉頰蹭上厚厚的棉被,好不愜意。
寧之遠在他的睡顏上親了一口,小孩子的臉頰軟嫩的如同最高級的布丁,最新鮮的剝殼雞蛋。
一向不怎麽好眠的人,卻因為懷中有個熱乎乎的小家夥,而一夜無夢的睡到第二天早晨來不及煮粥,隻好下樓買了豆漿油條。
夏末在床上躺了三天後終於可以自己站起來了,一能自理,她就著急要回家。
寧之遠先是皺了眉,覺得這女人簡直忘恩負義,是誰衣不解帶的照顧她的?就這麽走了?這是良心被狗吃了!
可……難道要攔著她?
不,才不!
他又恢複一臉淡漠,沒有攔著夏末讓小樂穿衣穿鞋的舉動。
隻是,把藥片藥油和護腰裝袋,讓她連同新買的厚棉被一起拎了回去。
並且,偷偷給了小樂自己的手機號。
可小樂沒深刻領會叔叔的意思,轉手就給了夏末。
夏末盯著那張紙,上麵是清逸的幾個數字,她小心收好。
小樂回了家,時不時就要感歎一聲——
摸著黃泥牆感歎叔叔家的白牆。
摸著硬床板感歎叔叔家的沙發。
看著煤爐子感歎叔叔家的液化氣。
還有……很多很多。
小家夥叨叨念一陣,卻對夏末說:“不過媽媽,我們家也挺好的。”
夏末笑了,點點頭。
木屋裏沒有馬桶,夏末這個樣子也不方便出去,就隻能與小樂共用那隻紅色小桶。
小樂從小就知道不能隨地尿尿,他的尿尿很寶貴,媽媽可以用來澆菜地,這樣就有菜菜可以吃。
夏末自己沒有地,總是把尿澆在別人菜地裏,人家得了肥料,總會意思意思的拔兩把青菜送給夏末。
夏末一時還蹲不下去,隻能撐著木凳助力,雖然不如寧之遠大男人的力量穩定,但好在終於可以拜托那種羞人的上廁所方式。
可不可避免的,她會如同小孩般灑了一些在外邊。
夏末從小吃苦長大,傷痛,心痛,這些原算不了什麽,可因為寧之遠的出現,那幾天就如黃粱一夢,美好的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哎……該忘記的就別惦記。
夏末搖搖頭,才拿了拖把就聽見有人氣衝衝的上山來了,老遠就喊著:“還以為你們母子倆去月亮上了!我都擔心死了難道不會打個電話嗎!”
小樂斜刺出來抱住小四川的腿膩聲道:“小四川阿姨我想死你了!”
小四川繃著的臉噗嗤笑出來,抱著小樂哎呦哎呦寶貝寶貝的叫喚親吻。
夏末臉紅紅,把這家夥忘記了!
正好王奶奶嵌了一塊老煤球上來給夏末暖爐子,就一起與小四川逼問他們母子倆這幾天到底去了哪裏。
而且很高明的從小樂下手。
小樂笑眯眯毫不知情的全都說了出來:“去我叔叔家啊~”
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立馬齊刷刷直直盯著夏末欲言又止。
夏末捂著肋骨一口咬定:“隻是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蒼白的連她自己都過意不去。
小四川隻好跟王奶奶一起插科打諢:“恩,就是個認識的。”
王奶奶:“恩,我不好奇。”
然後兩人開始商量每天輪班上來給小樂做飯,明顯是非常看不起夏末那被風一吹就倒的小身板。
可年關將至,容不得她好好將養。
同樣年關將至,寧之遠往新藥廠工地跑得更勤,好幾次看見夏末扛袋子幹活。
夏末被他的黑臉嚇得躲了好幾次,但隻要骨頭沒斷,她就會去搬貨。
養孩子養孩子,不能隻是說說而已。
寧之遠坐在車裏咬牙切齒,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好吃好喝養著她,一轉頭又跑來幹活,是嫌骨頭沒有斷掉不開心嗎?
他幾乎想衝出去把這個女人拎回家好好躺床上不許動,可,想要推門的手頓了頓,卻收了起來。
管太多了你,隨她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留言大部分都是好的,但有罵人的同學既然看不下去了就請不要繼續看,免得自己心情不好。
我原以為按照情節來寫你們就能懂,但問的人有幾個,所以我還是清清白白寫出來比較好。
首先,夏末的身份證為什麽不去補辦?
她的身份證不是丟了不在了找不到了,而是被寧之遠拿走了,換位思考下,她是不可能去補辦身份證的,車禍死了人,她同樣自責。
然後,我查了一下,孤兒的戶口有兩種情況,小時候當然是掛在孤兒院的集體戶口下,當成年上大學後,可以選擇自己**出來或者還是掛在集體戶口,我們夏末姑娘就是早早的**出來的。
再然後,關於窮的問題。
再說一次,背景是四五年前的四線城市,有姑娘好心的跟我建議,其實女主並不用那麽窮,當然還有直接開口罵人的。
我想說,端盤子、做服務員這些常見的工作,並不適合我們夏末,她有一個三歲的孩子好照顧啊,她住在城郊,如果每天要進城工作,那麽誰來照顧她的孩子?就算工作地方有安排住宿,她帶著小樂是不可能住宿舍的。
她之所以選擇幹搬貨的臨時工,就是時間可以自己調整,離家非常近,有什麽事馬上就可以照顧得到,你們想想,小樂三歲她才出來幹體力活,那麽小樂三歲以前根本離不開大人時她的生活是怎樣的?這也是她為什麽一直很窮的原因了。
一切為了孩子。
就算是現在這個年代,如夏末一樣艱難生活的大有人在,前幾天新聞裏住井底的老人供孩子上學就是個例子,你們看到的美好世界不是全部,我看到的東西都反應在了文中。
還有,文中也提過,工地上的民工力氣大賺的也多,看不上半夜清灰的那點錢,這也從側麵反應出了當時的搬貨工作還是可以養活人的,隻是夏末一個女人,比不上人家的力氣,當然隻有多幹些其他的活。
都是有憑有據的,我做了很多的功課,恩,就到這裏,希望每天數字數的孩子們能夠繼續數下去,哈哈哈哈。
ps,昨天留言的孩子多了很多新名字,真是開心
然後,很多人跟我一樣木有男朋友呢,莫名的被安撫,這樣真的好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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