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真的是她!

仿佛一個燒紅的鐵錐深深地刺入心髒,那熾熱而鑽心的痛楚遠遠超過了穀道身上的痛苦。一段段美好的過去,如摩天輪般旋轉著上演,卻又在刹那間崩碎成無數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帶著回憶化成了冰寒的刀刃,切割著,碾碎著,那埋藏在心底,早已舍棄又連有一絲的情愫。

最為悲痛的事,莫過於相愛的兩人如陌生人般的生死相對。

這不是穀道想要的。

穀道寧願楚瑜消失後不再出現,如石頭般沉入茫茫人海和那流逝如星的歲月裏,彼此不再有交集,可現在,楚瑜就站在他眼前,絕美卻帶著傷痕的臉,無不宣告著之前的事實,她真的要殺穀道,正如陷入仇恨中的季一水一般。

如果不是一本前來阻止,穀道或許已經踏上了天國的路。

“楚瑜……”

穀道艱難的站起來,嘴角裂開難看的笑意,“大陸上所有人對我出手,我都不會感到意外,唯獨隻有你……讓我太意外了!”

楚瑜默默的看著穀道,沒有言語。沒有人知道,楚瑜比穀道更痛,她試想過很多次與穀道重新相逢的畫麵,終於將麵具拿掉了,卻是這般相見。剛才,楚瑜雖舉起了劍,但她根本就沒殺穀道的意思,如果一本不出現,她的劍將斬向季一水。

為了穀道,她可以背叛全天下人。

可是,事不盡人意,楚瑜再度被穀道誤會了,這次恐怕再沒有回旋的餘地。

曾經,楚瑜為了讓穀道重新站起來,毅然決然的走向王華天,以此來阻止穀道的一蹶不振,然而,穀道站起來了,崛起了,她卻與穀道背道而馳,越走越遠,現在更是將兩人的距離拉扯到遙不可及的地步,然而,楚瑜卻不想解釋。

如果仇恨能夠成為穀道一往無前的動力,楚瑜甘願被他記恨一輩子,如果穀道能夠永生,她甘願被穀道記恨到時間的盡頭。

不能相愛,不能在一起,起碼要在心裏占據一席之位。

“記恨我吧,穀道……別讓我離開你。”

楚瑜在心裏說道。她掩飾的目光中滿是深情,沒有了麵具,她看穀道更清楚了。

“你不想說些什麽?”

穀道多想從楚瑜口中聽到解釋,多想聽到她說是受季一水指使而身不由己,這樣,穀道心中還會好受點,楚瑜對他刀劍相向要比季一水更讓他難受。

“我們決一生死吧,像兩個陌生人一樣。”

楚瑜沒有遲疑,淡淡的回答。

穀道的瞳孔劇烈的縮了一下,瞪大的眼中滿是悲傷,看著楚瑜久久說不出話來。

“楚瑜,你……你怎麽可以這樣!”

一旁的舒米米再也忍不住了,對楚瑜大喊道。

楚瑜瞧了眼舒米米,沒有理會,然後對穀道說:“我不會手下留情!”

“我也不會!”

穀道深吸一口氣,道。

“讓我來對付她吧!”

一本低下頭,用生硬的大陸語言對穀道說道。“你的荒體對她無可奈何。”

“我和她要有個了斷。”

穀道的臉色透著一股決然,任誰也阻止不了。

一本暗自歎了一聲,穀道既然已經決定,他不會去忤逆,道:“你有危險,我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謝謝你剛才救我,現在不用了。”穀道說道:“保護好舒姐和其他人。”

一本巨大的手掌抓起舒米米,一躍之間已在數百米之外。

“天域!”

一本一走,楚瑜立刻又施展了天域,乳白色的領域再度將穀道籠罩在內。

“道域!”

穀道的荒化消除,身上呈現出繁複的金色道紋,金色的道域瞬息間將百米內的天域驅逐開去,天域對穀道頓時沒了作用。穀道說道:“雖然不清楚你是什麽體質,但是你對我的壓製再也不會出現了!”

楚瑜沒有驚訝,反而季一水很詫異,“道紋產生的領域……沒有了天體的壓製,楚瑜根本不是穀道的對手。”

“我想和他較量一番!”

這時,一個稚嫩而森然的聲音從季一水的腹中傳來。

“你已經迫不及待了?”

季一水輕聲笑了起來,她的孩子雖然未出生,但已能和外界的人對話,力量更是恐怖到一個無法形容的地步。

“是的。我要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荒!”

“好的!”

季一水沒有阻止腹中孩子的想法,而是極力支持,穀道對她來說,必須死。

“血月!”

一聲低語後,楚瑜身後的半個天地皆為黑暗,似乎將黑暗與光明分離開來,前麵是光,後麵是暗,恐怖的神力醞釀在黑暗裏,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有一股龐大的神力在吞吐呼吸。

黑暗在散逸著無盡的神力,蔓延著恐懼,仿佛不再有光明。下一刻,黑暗中升起了一輪月亮,並占據半個天空,它散發出來的不是柔和的月光,而是嗜血的紅光。

既然不能以天體壓製荒體,楚瑜便以聖術對抗穀道,血月一凝成,楚瑜手掌一揚,手似摘星辰一般,天空上的巨大血月被她摘了下來,並以極快的速度拋向穀道。以血月的速度,劃過楚瑜與穀道的距離根本用不了十分之一秒,但是血月卻極為緩慢的在飛行,仿佛前方有著某種力量在排斥,讓這顆巨大的血月不能靠近穀道身體。

“給我破!”

血月在進入道域的範圍後,速度逐漸變慢,直到停止。就在停止的那刻,穀道交織著金色道紋的眼眸閃過一道冷光,“轟!”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血月被道域輾成了碎片。

在煙塵與碎片飛揚湧動時,穀道似如一道光線般衝向楚瑜,全身的道紋驟然發亮,像是太陽般耀眼逼人,楚瑜隻是感覺眼前一亮便再看不到東西。等楚瑜恢複視覺時,她已經躺在了地上,神海和經脈都被封住了,而如戰神般散發著神光的穀道卻俯瞰著她,麵目和眼神都極為冰冷。

“楚瑜,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

穀道不透露任何情感的道:“鬼組織我自會覆滅,如果你還為鬼組織效力,我們再見麵時,我會讓你從這世上消失!”

“你現在可以殺了我。不殺我,是舍不得嗎?”

楚瑜輕輕地笑著,臉上的傷痕沒有阻礙她絕美的笑容,那道傷似乎不存在一樣,她還是那麽美。

“你多心了,我對你根本沒有任何留戀,隻是想給你充足的時間離開鬼組織。”

“嗯……知道了。”

穀道看似狠心的話,卻在楚瑜眼裏毫無殺傷力,因為他在撒謊,楚瑜隻從穀道躲閃飄忽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還是對她有感情的。

“對舊情人無法下手嗎?”

就在此刻,季一水如鬼魅般站在了穀道身旁,一隻三丈大的黑色手掌已從腹中探了出來,恐怖的荒蕪力量四下狂湧,這種荒的力量似乎比穀道還要強。季一水對楚瑜一點,一道血色圓陣在楚瑜身下展開,“你的任務完成了,先回去吧!”

隨即,楚瑜被血色圓陣吞沒消失不見。

“季導師,我……”

“我跟你是仇人,不用多說!你的話,我也不想聽。現在,是我跟你做個了斷的時候了!”

季一水打斷了穀道的話。

“非要如此嗎?我跟你之間的矛盾,不要影響到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嗬嗬。你可以問問他,認不認你這個父親!”

季一水的話音剛落,腹中便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我隻有一個母親!”

在聽聞到這個聲音時,穀道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首先是為孩子不認他這個父親而難過,其次是他的孩子在腹中已經能言語了,這超乎常理的現象讓穀道震驚了,他和季一水的孩子是個妖孽啊!

不管是放眼現在還是遠古,從未記載過,胎兒能在腹中言語,史無前例!

“他與你同為荒體,但他未出生已經駕馭了荒,並將荒的力量完全吞噬殆盡,隻要他出生便是大陸的至強者!誰都不能阻擋的絕世強者!”

季一水對自己的孩子引以為豪,言語中透著說不出來的自豪。

穀道沉默不語。

這時,季一水腹中的孩子道:“荒,隻要一個就夠了,隻是我荒道,而不是你!將你體內的荒吞噬後,我會變得更加強大!”

話聲一畢,那揚在空中的黑色大手驟然落向了穀道。

穀道快速避開,那黑色大手落在他身旁,隻聽一聲轟鳴,大地立刻裂開一道米寬的裂痕,千米內的房屋在裂痕的延伸下塌成廢墟。這是隨意的一擊就造成了這麽恐怖的破壞,腹中的孩子到底有多強!

“在我麵前,不要躲來躲去,小荒體!與我暢快淋漓的一戰吧!”

荒道稚嫩的聲音卻在嘲笑穀道。

被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嘲笑,穀道真是無奈極了。不過,以穀道對荒的力量的控製程度,顯然不是荒道的對手。不管是季一水,還是荒道,穀道都不想與之惡戰,但這場戰鬥又不可避免。

“荒域!”

在幾番攻擊下,穀道都避開了,荒道有些生氣,立刻將荒域施展了出來,穀道的荒域與荒道相比,簡直是小得可憐,因為荒道的荒域足有萬米範圍,吞噬力和毀滅力更是強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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