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蓋緩緩地挪動,不大的聲響卻比天際的驚雷還要響徹,仿佛即將出現的是收割人命的死神,這聲音便是他踩踏的腳步和低吟的死音。空氣驟然之間變得濃稠起來,像是沙子般堵住了鼻孔,讓磐石和白尺喘不上氣。
即將從石棺中出來的到底是何物。
這裏擺放的大石棺和小石棺,與畫壁上的人形生物和十個人身獸麵的生物數量一樣,大石棺中的不會是九天化屍吧!
石棺敞開的縫隙越來越大,雖然石棺中的東西沒有出現,也沒有龐大得令人戰栗的氣息,但是磐石和白尺早嚇得魂飛魄散,麵如死灰,他們的目光凝聚在石棺上想要避開都沒有勇氣。
忽然,磐石和白尺的心跳停住了,眼睛也瞪大到極致,視線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石棺中站了起來,在不遠的畫壁上投下更為恐怖而巨大的影子。
“啊……”
看到那身影,白尺驚喊一聲,癱軟在地上的身子胡亂瞪著地板向後退,什麽正義的劍客無所畏懼,早忘得一幹二淨了。
磐石比起白尺好不到哪裏去,他僵硬著身子無法動彈,恐懼令他無法呼吸,小小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嘿!你們好,嗯哼~吃飯了沒?”
從石棺中站起來的身影轉頭看著磐石和白尺,搖了搖幹枯的手臂,友好的打著招呼。
聞言,磐石和白尺皆是一愣,本來恐懼的他們猛地變得平靜起來,石棺中的東西似乎沒有惡意。
“嘿!你們好!”
見磐石和白尺沒有回應,他再次打起招呼,並邁動幹瘦的長腿從石棺中踏了出來。
確定石棺中的東西沒有惡意後,磐石這才敢認真的打量他。
從石棺中走出來的東西身軀很高大,足有四米,很是削瘦,上身穿著一件破爛的紅色背心,下身穿著同樣破爛的藍色短褲,**在外的不是肌膚,不是鱗甲,而是雜亂的稻草,他全身都由稻草編織而成,沒有五官,沒有手和腳,他分明就是一個稻草人。
這一幕讓磐石不可置信,石棺中居然是一個稻草人,而且會說話!
“你是誰!”磐石大聲問道。
稻草人好像沒有聽到磐石的問話,而是道:“嘿!初次見麵,獎勵眉目傳情一個!”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磐石又問。
稻草人搖搖頭,道:“嘿!我不知道。”
磐石的兩次問話,稻草人都沒有正麵回答,磐石推斷,這個稻草人不想對他透露事實,於是磐石也不再多問。
“稻草人能說話……”白尺驚訝得張大著嘴巴。
與此同時。
帶傷逃走的碧時終於回到了碧海宗碧海島總部,他直接進入大殿找向他的父親。
“不到宗會時間,你怎麽回來了?牛石島分部不能沒有宗主。”
見到碧時後,碧成露出了訝色,碧時雖然是他的兒子,但身為分部宗主不允許私自離宗,再看碧時,臉色難看,很是憔悴,眉宇間更是堆積著厲色,碧成閱人無數怎能看不出碧時有心事,臉色一改,詢問道:“分部發生了何事?”
碧時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語。
看碧時的樣子,碧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切的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以你的能力不能解決?”
沉默許久後,碧時終於開口了,道:“分部被人毀了……”
“什麽!”
碧成驚聲而起,看向碧時的目光變得陰沉起來,神色更是被怒意填滿,他抬起手甩了碧時一個巴掌,怒喝道:“廢物!”
碧時被碧成一巴掌抽飛,他支起身子沒有站起來,而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道:“父親,你聽我解釋!”
“閉嘴!”
碧成怒不可遏,他指著地上的碧時,恨鐵不成鋼的道:“當初你向我請命,信誓旦旦的揚言會將牛石島分部打理得有條不紊,而我不聽眾長老的反對給了你機會!你倒好,居然讓人把分部給毀了!你要讓其他分部宗主笑話我?說我碧成的兒子是個窩囊廢?你能不要臉,老子丟不起這個人!”
碧時站起來,沒有狡辯,道:“牛石島分部被毀的確是我的錯,但是……”
“我不要聽解釋和理由!廢物的理由永遠沒有終結的時候!”
碧成抬手打住了碧時的話,指著大殿的門,怒道:“你給我滾!”
碧海宗是南海的大勢力,碧成更是萬人畏懼的風雲人物,牛石島分部被毀的消息若傳揚出去,不僅碧海宗榮譽受損,勢力減弱,碧成也會成為眾長老彈劾的對象,更會成為南海中的一大笑柄。
“那個人使詐,用聖器直接炸平了分部,我想阻止都不能!”
碧成不聽他解釋的連片怒罵,讓碧時很生氣,他對碧成大喊道。
“這是你無能!”
碧成瞪著碧時,怒色不減。“你告訴我,罪魁禍首你可斬殺了?”
碧時低下了頭,這話像是刀子般刺中了他的心髒,沒有將穀道擊殺是碧時理屈詞窮的根源,如果將穀道斬殺,分部被毀還能重建,可碧時是逃跑回來的,他自己都沒臉說寬恕。
“怎麽不說話了!不是很有理嗎!”碧成冷哼了一聲,嗬斥道:“紅塔在哪裏,讓他出來跟我匯報情況!我讓他輔佐你,居然給我搞這麽大的事!”
“他死了……”碧時低聲說道。
“紅塔死了?”
碧成盛怒的臉上露出驚色,看著碧時許久許久說不出話來。
紅塔是碧成的心腹,也是碧成最為信任的幫手,實力不俗,更是忠心耿耿,雖然他們是主仆關係,但碧成一直將紅塔當作長輩來看待,從未對他不薄。碧成對碧時投以厚望,特別讓紅塔輔佐碧時,希望能夠讓碧時成為有能力,有擔當的宗主,他日,碧成退下碧海宗總宗主之位,也好讓碧時接任。這樣一來沒有人反對,碧時會名正言順,誰料,碧時讓分部給毀了,紅塔也歸於了塵土。
紅塔的死讓碧成冷靜了下來,事態不是他想象的那麽簡單,也不是因為碧時的無能而導致分部被毀的後果,深吸幾口氣後,碧成對碧時道:“將細節告訴我!”
碧時說道:“罪魁禍首是西域之人,我從組織中領取任務歸來的途中與他同船,我們沒有衝突。他上了牛石島,礦脈需要勞工,弟子將他抓了去,他一怒之下殺了礦脈的所有弟子,將信石長老也殺了。後來,他便找上分部,宣稱是我的好友,讓弟子將聖器送入了宗內,聖器爆炸毀滅了分部。我和紅塔與之廝殺,中途出現了一個絕世高手,在他的幫襯下,我和紅塔難以相抗,紅塔更是被他斬殺。我險些死在他們手裏,我是逃回來的。我在那個穀道身上留下了水之印記,不管他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他,這個仇,我一定要爆!”
碧時的話中多了一些貓膩,並不是真相。
“他們都是誰?”
碧成臉色鐵青的問道。
碧時低著頭,說道:“那個絕世高手自稱是大陸第一**,離騷。罪魁禍首的名字叫穀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天縱心術不能控製他。”
“離騷……穀道……”
碧成口中輕輕念叨著這兩個名字,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麽,道:“這兩個名字我都有所耳聞。離騷與西域聖地和四大世家衝突不斷,是一個十足的狠人。而這個穀道也不是泛泛之輩,他的父親是大陸第一強者,霸王!”
穀道冒充離騷所做的事,不僅轟動了西域,也傳到了其他區域。穀道的名字在全大陸都很響徹,因為他是霸王的兒子,而且霸王更說過誰能殺了穀道就認他做兒子的話。
“霸王的兒子!”
碧時不知道穀道是誰,但大陸第一強者霸王他是知道的。如果穀道是霸王的兒子,他就報仇無望了。
“這個不用擔心,霸王不把他當兒子,既然你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這個穀道必須死!”
如果霸王沒有向外宣布那句話,他不管動穀道,現在,碧成對穀道下了殺心,毀滅碧海宗分部的惡行不能輕易放過,頓了頓,碧成道:“你去組織領取了什麽任務?”
“捕捉荒體!”碧時道:“組織在人體研究上進入了下一個階段,要以荒體為實驗體進行實驗,此任務被標為最高級。組織得到消息,荒體來到了南海,隻要有荒體線索,不惜一切代價的抓到。”
“南海這麽大,想要捕捉荒體猶如大海撈針。”
碧成露出凝重之色,在聽到這個任務後都忘記了穀道毀滅分部的事了,組織下達的任務是首要之事,不能耽擱。
碧海宗是鬼組織的外圍勢力,由組織內部人員下達命令而執行,宗內的一些機密事務是不清楚的。碧海宗因為鬼組織才有當今的規模,若沒有鬼組織在後麵推波助瀾,碧海宗根本發展不起來。
碧時道:“組織說,稍後會將新研製的荒球送到總部,還有關於荒體的具體容貌特征和消息。”
碧成驚道:“你的意思是,組織已經確認荒體是誰?”
“組織高層是這麽說的。”
碧時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