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心驚地坐在了侯少雲的對麵,還沒等自己說些什麽,侯少雲便十分不客氣地將一份材料扔到了自己麵前。

這是侯少雲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態度,讓上官琬芸更加不解了,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會讓侯少雲這樣生氣!

她小心翼翼地將文件翻開,標頭的黑色大字讓她頓時驚訝不已——這一份竟然是自動放棄去瑞典出差的申請書,而且申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上官琬芸愣了,仔細地將申請書看了一遍,裏麵無非是程序式的客套話,講著因為自身能力匱乏以及家庭原因,不得不放棄這一次出差的機會,如此這般的話。

更加讓她驚訝的是下麵還有自己的簽名和身份證件的複印件,全部都是自己的信息,就連簽名也和自己的字體很像。

等著上官琬芸將這份申請書看完了,侯少雲壓製著自己的怒火,“你這東西是什麽意思?”

上官琬芸將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我也不知道。”

“什麽?什麽叫做你也不知道!”侯少雲幾乎快要克製不住自己了,憤憤然地看著上官琬芸,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別說,平時一向溫文爾雅的侯少雲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還真是讓人覺得很害怕呢,上官琬芸支支吾吾,“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這份東西是怎麽回事兒,這根本不是我寫的!”

侯少雲看了上官琬芸半分鍾,他相信上官琬芸不會撒謊,那麽這件事情就奇怪了,“那,會是誰寫的呢?”

“管它是誰寫的呢,不是我寫的就可以撤銷回去的吧。”上官琬芸試探性地問著,她看到侯少雲的怒火好像已經散下去了,頓時鬆了口氣。

“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侯少雲皺著眉頭,“我必須要把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畢竟這東西肯定是別人偽造的,那個人為什麽要做這份東西?我必須要知道原因!”

上官琬芸沒有太在意侯少雲的話,她想反正事情已經說開了,和自己便沒有關係了,但是沒想到事情後來竟然發展成了那個樣子!

想到是誤會,侯少雲鬆了口氣,想起來自己剛剛的那些表現,有些愧疚地看著上官琬芸——自己不應該盲目地衝著她發脾氣的。

不過好在上官琬芸不是一個挑刺兒的人,看到誤會也接觸了,侯少雲心裏舒服了許多,“剛剛,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就衝著你發火的。”

上官琬芸裝作大度的樣子衝著他擺擺手,“沒什麽的。”但是,事實上在上官琬芸的心裏,有些特殊的感覺,畢竟隻是一份申請書,侯少雲為什麽要衝著自己發這麽大的火氣呢?這讓她覺得,在侯少雲心裏麵,自己去不去瑞典,好像是很嚴重的事情一樣!

侯少雲沒有發現上官琬芸的心思,“那麽,為了彌補我的過錯,我請你去馬術館好麽?”

“馬術館?”上官琬芸糾結了起來,她並不喜歡過於激烈的運動,比如說騎馬之類的,對於她來說並不感興趣,再加上昨天晚上已經喝醉了,今天隻想在家裏好好休息。

“沒錯,馬術館,我想你應該會很喜歡那裏。”

侯少雲並沒有感覺到上官琬芸並不喜歡馬術,不得不說,他還是不了解上官琬芸,僅僅是看到現在上官琬芸因為新的工作環境開朗了許多,就以為她會喜歡運動,還推薦自己喜歡的運動給她,完全忘記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可惜上官琬芸不太會拒絕別人,尤其是看到了侯少雲臉上的興奮,最後兩人又糾纏了幾句,她也隻好半推半就地跟著侯少雲去了馬術館。

坐在車上,上官琬芸悶悶地看著窗外,她還是在頭痛,也對騎馬提不起興趣來。

“怎麽了,我看你悶悶不樂的呢。”侯少雲納悶兒地問著上官琬芸,從剛一上車就看到她不怎麽愛說話的樣子。

“沒什麽。”上官琬芸擺擺手。

“還在因為剛剛的事情不開心麽?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會調查得水落石出的,明天我就去撤銷那份申請書,肯定會讓你去瑞典的,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

“啊……我……”其實上官琬芸並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不開心,其實是侯少雲想得太多了而已,但是他的嘴巴像是連珠炮一樣,根本沒有給上官琬芸一個解釋的機會,隻是在自顧自地說著。

“我是很希望你去瑞典的,因為你要知道首先,這一次過去出差的機會對你來說可以學到不少的新知識,鞏固你的業務能力,也能增強見聞,更可以讓你在國外學到一些比較領先的管理理念,”侯少雲滔滔不絕地說著,一談到這些事情,他感覺好像又回到了上官琬芸曾經在國外的時候,自己輔導她學習管理學的那段時光,那段在侯少雲的人生中是那樣美妙絕倫的日子,“另外一方麵,你去了瑞典出差,這一次的案子如果做的好的話,對於你的升職各個方麵也有著好處,雖然不可能一下讓你升職到很高的職位,或者短期間之內都不可能升職,但是對於你的將來有著很好的發展和幫助。”

上官琬芸現在並沒有心思聽侯少雲講這些,事實上她已經同意去瑞典的事情了,因為昨天晚上葛嬌嬌的怪異行為——實際上上官琬芸感覺到葛嬌嬌昨天晚上叫自己過去是另有目的的。雖然她不知道葛嬌嬌是打算在侯少雲麵前和自己拚身材、拚裝扮、拚舞技,想要把自己最擅長的地方都讓侯少雲看到。但是那種濃濃的敵意已經讓上官琬芸不可忽視了。

這讓她聯想到之前去瑞典的事情,葛嬌嬌給自己的評論,貌似是有點兒太苛刻了。尤其是昨天晚上葛嬌嬌故意讓自己喝酒的時候,這讓上官琬芸感覺非常不悅,並且委屈,她意識到不能再讓葛嬌嬌這樣欺負自己了!

最為重要的是,上官琬芸感覺那份申請書很有可能是葛嬌嬌偽造的,但是上官琬芸現在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侯少雲。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停在了馬術館的門口,侯少雲特意為上官琬芸挑選了一套非常帥氣的馬術服,侯少雲換衣服比較快,換好之後就在門口等著上官琬芸,看到從試衣間你走出來的上官琬芸英姿颯爽,簡直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侯少雲看著帥氣的上官琬芸,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看起來非常酷的朋克裝扮的上官琬芸,又想起來平日裏在辦公室穿著規矩的上官琬芸,忍不住感歎起來,“衣服架子就是衣服架子,不管穿什麽樣的衣服都這麽好看呢!”

被侯少雲這樣露骨地誇讚著,上官琬芸十分不好意思,臉都紅了起來,不過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確實好像是變了個樣子。

將上官琬芸帶到馬場,她一眼就相中了一匹白色的小馬,它叫白龍,聽管理人員說,是一匹非常傲氣的馬呢。

“我的白龍長得最漂亮,所以也很驕傲,不過不隻是漂亮,它跑起來也很厲害的,明年我們就會送它去參加正式的馬賽,不過至今為止還沒有什麽人能將它的潛能都激發出來,也很少有人能馴服它。”

聽到管理人員這樣說,上官琬芸對這匹白龍更感興趣了,她忍不住情不自禁地摸了摸白龍,它的毛非常順滑,但是上官琬芸剛一把手貼上去,白龍就用鼻孔出氣,長長地響了一聲。

上官琬芸對這匹馬充滿了興趣,很好奇自己是否能夠征服它。

很多時候,談戀愛就像是馴馬一樣,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勇氣去搏一搏,畢竟馴馬失敗了大不了摔下來,戀愛卻是一件會影響人很久的事情。有些女孩兒不受歡迎的原因就是因為太溫順了,給人感覺好像很大眾,完全沒有任何挑戰性,她們不明白戀愛是需要挑戰性才能讓人激起興趣的。而有些人雖然覺得自己需要一匹溫順的馬,但是真正在一起了之後,才發現太過於容易被馴服的女孩兒雖然很溫柔,但是很快就會讓人失去樂趣。

管理人員笑眯眯地看著上官琬芸,他沒想到上官琬芸對白龍這麽感興趣,一般像是她這種長相甜美氣質不凡的女孩子,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一聽說白龍非常難以馴服的時候,都會轉身走掉,惟獨這個女孩子,好像非常喜歡挑戰的樣子,“怎麽樣,小姐,我看你好像很喜歡白龍呢?”

上官琬芸點點頭,“我就選這匹馬了!”

“這個啊……”管理人員雖然非常欣賞上官琬芸的那份魄力,但是還是覺得有些危險,因為在白龍身上曾經發生過幾次將騎者甩下來的事情,這匹高傲的小馬總是這樣,非常執拗,“你確定麽?白龍非常執拗,如果一不小心激怒它的話……”

侯少雲一聽這話非常擔心,害怕上官琬芸會出什麽意外,但是還沒等他勸阻,上官琬芸已經堅定地點著頭,“我確定了,就是這一匹。”

管理人員將白龍牽了出來,上官琬芸微笑著看著管理人員,“我倒是覺得好像沒有您說的那麽誇張的樣子啊?”

“嗬嗬,要說這白龍,大概也隻有和我最親近了呢。”

“那麽您是怎麽馴服它的呢?”

“這種長相好的小馬天生就會很高傲,和人一樣,世間萬物都是這個樣子的。而且會非常執拗,像是這種執拗而高傲的孩子,就非常容易受傷,所以在和他們相處的時候就需要極大的耐心。”

“比如呢?”

“我記得白龍小的時候,不肯讓人騎,那時候我就每天都在騎它,每次剛爬上去就會被它甩下來,但是被甩下來之後我還是會繼續爬上去,一次又一次。但是對付它不能隻用強硬的態度,在它生氣不吃飯的時候我就會在旁邊堅持,在它生病的時候我經常一夜一夜守在它身邊呢。”

這些話,侯少雲聽得比上官琬芸還認真,他不由得覺得這白龍和上官琬芸非常像,雖然一個是人一個是馬,但是性格簡直是一樣的,他不得不感歎著,“看來這馴馬之道是這樣的,對於談戀愛好像也是很有效果的方法呢!你說的實在太有道理了。”

管理人員不好意思地笑了,“哪裏哪裏,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馬就交給你了,這位小姐,我看你還是將護膝和護肘也帶上吧!”

上官琬芸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她已經猜到會受傷,因為在牽馬的時候,她便已經感覺到白龍的執拗了。

將白龍牽到了馬場上,管理人員撫摸著白龍的臉,“不要讓這位小姐受傷哦,你是個乖孩子,聽話好麽?”

要說雖然是馬場裏的馬,溫順是最重要的,但是太過溫順就讓人失去了興趣,偏偏是這種比較執拗的才能讓人偏愛。

帶好了防護措施回來的上官琬芸正好聽到了管理人員正在和白龍說話,她也模仿著管理人員的樣子,撫摸著白龍的臉,但是白龍偏偏一直搖頭,完全沒有剛剛在和管理人員說話那時候溫順的樣子,上官琬芸苦笑,“看來你還真是很倔強哦!”

說著,她抓緊了馬鞍翻身上馬,想想看自己以前大概會騎馬,因為所有動作都讓她覺得非常熟悉,輕車熟路,好像是以前經常有的動作一樣。是她自己想不起來了,以前後雲海曾經帶她騎過幾次馬,巧的是也是在這一家馬術館。

白龍執拗了一會兒,偏偏不肯走,管理人員讓上官琬芸用腳跟敲馬肚子,但是她卻覺得舍不得。都說“拍馬屁”,實際上馬屁是拍不得的,而馬術館裏的馬因為接受過訓練,一般都可以依靠韁繩來控製,可惜白龍是個例外。

摸索了半天,上官琬芸還在試著和白龍交流,誰知道本來不肯跑動的白龍突然跑了起來!

上官琬芸被嚇了一跳,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驚慌失措的,幸好白龍隻是圍繞著馬場裏跑著,也並不是很過分,隻是方向是和其他馬的走向剛好相反的,感覺好像是在逆行的車一樣。

本來打算讓白龍停下來換個方向繼續跑,上官琬芸卻沒有想到自己拉動韁繩之後,白龍好像失控了一樣,往前麵飛奔著,她不由得俯下身子,緊緊抱住了白龍的脖子,免得自己被摔下去。

實際上上官琬芸當時已經很害怕了,但是一方麵是為了不讓侯少雲擔心,另一方麵她是覺得自己當時那麽偏執地挑了白龍,如果現在就反悔了的話,肯定要被人笑話呢!

想到這裏,上官琬芸抓起韁繩,試著控製白龍,誰知道這樣卻讓白龍跑得更快了!

上官琬芸有點兒不知所措,她感覺白龍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完全不顧及自己背上還有大活人呢,照著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恐怕早晚會被白龍摔下來。

就在上官琬芸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聲口哨響了起來,上官琬芸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感覺自己背後坐了一個人,她一回頭,當時便被嚇了一跳。

原來是後雲海,實在是非常湊巧——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準備來馬場跑兩圈兒,誰知道剛進來就發現大家都在圍觀著,七嘴八舌地,“看來這位小姐危險了。”

“是啊,誰叫她偏偏選了白龍嘛!”

“那也沒辦法呀,當時攔不住她嘛。”

“真是和白龍一樣執拗啊!”

聽到白龍的名字,後雲海來了興趣——他可是除了管理人員第一個馴服白龍的客人呢,當時管理人員都已經打算將白龍送走了,因為實在是沒有人能夠控製得了白龍。所以在他們看到白龍在後雲海麵前變得溫順的時候,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後雲海沒想到自己竟然看到騎在白龍背上的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上官琬芸,當他看到白龍已經失控的時候,頓時驚慌萬分——他在馴服白龍的時候曾經無數次被白龍甩下來,導致他渾身傷痕累累的,最嚴重的一次甚至害得他斷了兩根肋骨呢。

所以在後雲海看到上官琬芸騎在失控的白龍身上時,完全什麽都不管了,因為在這之前曾經因為自己的保護不當導致上官琬芸在可樂展會事件上受到了那麽嚴重的傷害,這一次他不會再允許上官琬芸受傷了。

想到這裏,後雲海不顧管理人員的阻攔,“後先生,您先不要著急,我們正在想辦法!”

後雲海怒喝,“想什麽辦法?等你把辦法想了出來,人早就被甩下來了!”

話音未落,後雲海已經衝到了馬場裏,趁著白龍快要跑到自己身邊的時候,一把抓住了馬鞍,翻身上馬。

後雲海雙手從上官琬芸腰肢兩側伸過去抓住了韁繩,這樣的動作和與她擁抱無異,後雲海很是享受這種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