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官琬芸看著侯少雲的臉色,好像又不是這個意思,他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溫文爾雅的微笑卻讓自己感覺到了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之後,侯少雲對於上官琬芸的態度和對待其他同事無異,除了有時候上官琬芸會在無意間看到新上司站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發呆。

實際上侯少雲一直在忍耐著自己的感覺,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是想要追求上官琬芸的,但是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輕舉妄動的話,可能會給上官琬芸帶來困擾,所以一直在克製著自己的感受,隻是有時候實在是無法控製地追尋著上官琬芸的身影。

上官琬芸也感覺到侯少雲的怪異,卻始終沒有開口提出來,她覺得如果自己說出來的話,對方沒有這個意思,會顯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反正直到現在侯少雲也沒有做出什麽怪異的舉動,這讓上官琬芸放心不少,也習慣了裝作看不見侯少雲的樣子。

日子這樣平淡地過著,上官琬芸依舊每天和丁當一起嘻嘻哈哈的,她和一般二十幾歲的女孩子無異,任何人都想不到這個渾身散發著青春朝氣的女人已經是一個小孩的媽咪了。

隻是最近這段時間,整個部門都沉浸在忙碌之中——他們接到了一張大單,幫瑞典的一家上市公司處理一起人力資源管理實例。

五點半,下班時間到了,不少同事都在收拾著東西準備下班,隻有上官琬芸還坐在電腦前忙碌著,她手頭的工作還沒有做完。有些人都將工作帶回家裏去做了,但是因為上官琬芸的公寓裏沒有電腦,所以也隻能留在這裏做。

上官琬芸的工作質量高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做起事來心思非常細密,習慣將一項工作做完之後翻來覆去地檢查,保證沒有任何差錯才行。

本來丁當是在旁邊陪著上官琬芸的,但是她的電話突然響了?

“什麽?晚上去夜店?大家都去?那好,我等一下就到了!”丁當掛斷了電話,一臉愧疚地看著上官琬芸。

丁當好像永遠是個小孩子,玩心不死,上官琬芸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家夥又要出去玩了,不過畢竟丁當的工作已經做完了,雖然作為朋友願意陪在自己身邊,但是畢竟不是義務的,她衝著丁當笑了笑然後擺擺手,“好啦,我知道你又要去Happy了,趕緊去吧,是不是還要回家換套衣服呢?”

“嘿嘿,”丁當不好意思地笑著,“就隻有你最懂我了!”

“趕快去吧,記得要吃過晚飯再去哦。”

“嗯,”丁當和上官琬芸打過招呼之後蹦蹦跳跳地走了,“哎呀,討厭死了,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該穿什麽嘛……”

聽著她的聲音漸漸遠了,上官琬芸無奈地搖頭,丁當這個家夥好像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充沛的精力,永遠都用不完一樣,自己則剛好相反,下班之後就想在家裏看看書聽聽音樂,過著嫻靜的生活,雖然丁當經常拉著她下班去外麵玩,但是上官琬芸都找借口拒絕了,她不喜歡夜店之類的地方。

埋頭在工作中,上官琬芸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是她聽到了靠近自己的腳步聲。

哼哼,肯定是丁當這個丫頭,因為之前也發生過這種情況,大家約好了要一起出去玩,結果這個丫頭被放了鴿子,隻要苦著臉回來找上官琬芸。

手中飛速敲擊著鍵盤的上官琬芸剛剛就覺得口渴,但是沉迷於工作之中,她都懶得起身,現在丁當來了正好,她連頭也不抬,因為她知道現在自己要抓緊機會,不然丁當一開始抱怨的話兩個小時都不會停下來的,“小妞兒,去給姐姐倒杯水來。”

丁當不說話,轉身走了,上官琬芸非常滿意,不過看起來這個小妞兒今天受到的打擊比較大,不然的話肯定早就開始抱怨了。

杯子遞到了自己麵前,上官琬芸接過來,“咦,不是說水麽,怎麽是咖啡呢!”

上官琬芸心說這個家夥看來受到的打擊不小,整個人都變得糊裏糊塗的了,想到丁當平時一受到打擊之後那張像是被爽打了的茄子臉,上官琬芸抬起頭來。

誰知道她剛抬起頭,差點兒驚訝地連杯子都掉了——站在麵前的根本不是丁當,而是侯少雲!

想到自己剛剛對他呼來喝去,還讓他給自己倒水,上官琬芸頓時臉都紅了,連忙站起身來,“對……對不起,總監,您還沒有下班嗎?”

侯少雲看到上官琬芸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好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頓時覺得她很是可愛,情人眼裏出西施,上官琬芸在他的眼裏怎麽看怎麽順眼。

“我正準備走,看到這邊的燈還亮著,我記得大家應該都已經回去了呢,沒想到你還在呀。”

“啊,是的。”上官琬芸低著頭說,她覺得大家的工作都做完了,隻有自己的沒有做完,還是一件很讓人羞愧的事情呢。

上官琬芸本來以為侯少雲寒暄上兩句就會走的,沒想到他不但沒有走,反而坐在了自己旁邊,翻看著自己的工作數據,“咦?你做了兩遍呢。”

“哦,我習慣做兩遍。”

侯少雲讚賞地點頭,他覺得上官琬芸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以前在她身上的美德一點兒都沒有消失,上官琬芸在他的眼裏看來簡直是一個完美的人。

這時候的侯少雲幾乎已經按捺不住自己了,他曾經設想過千萬種方案,想方設法想要將自己以前曾經和她在國外有過一段接觸,並且還是她的經理管理學“家教”,但是侯少雲自己設想了對話,很快發現自己隻要告訴上官琬芸這些事情的話,必然會牽扯到更多事情,譬如上官琬芸的身世之類事情進來,所以他根本沒辦法說這件事情。

苦惱了好多天,直到現在,侯少雲難得有機會和上官琬芸在無人的辦公室裏麵對麵坐下的時候,他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上官小姐真的不認識我了?”

上官琬芸聽到這話之後,盯著侯少雲看了半天,她可以肯定的是侯少雲在這之前肯定認識自己,說不定和失憶的事情有關,所以這時候的她也顧不上什麽禮貌和尊重什麽的了,愣愣地盯著侯少雲看了半天,看得侯少雲都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但是他卻覺得現在的上官琬芸要比以前更加活潑可愛了,原來環境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怪不得有人說一個人跟什麽樣的人相處就會變成什麽人,朋友圈子就肯定了一個人的高度和層次呢。

看到上官琬芸那可愛的樣子,侯少雲忍不住笑了,他無奈地搖搖頭,“上次,在你的公寓裏……”

“公寓裏?”上官琬芸的腦袋不停地轉著,自己的公寓裏很少有客人去,因為她比較喜歡獨處,所以基本不會帶朋友去做客,尤其是男人,可以說從來沒有過,唯一一次就是警察去了的時候,想到這裏,上官琬芸“哦、哦”兩聲,拍著自己的腦袋,“想起來了!”

沒錯,上次警察去“抓”自己的時候,侯少雲跟著後雲海一起衝進了房間幫自己辯解來著。

一想到上次相遇竟然是那樣的場合,上官琬芸的臉通紅通紅的,“上次的事情……”

侯少雲連忙擺手,“我知道你是被誤會的。”

自己還沒說出來就得到了他人的理解,這大概是最好的感受吧,上官琬芸頓時覺得很感動,用感激的目光看著侯少雲。

知道那個話題對上官琬芸來說太過敏感,侯少雲也就沒有繼續往深裏聊,他看了看上官琬芸辦公桌上一堆一堆的文案,有點兒心疼——工作量對她來說大概有些太大了,“怎麽樣,在Sooo工作覺得還好麽?”

上官琬芸連連點頭,“我很喜歡這裏,大家都很親切,工作也非常有激情。”

這讓侯少雲放心了不少,他頓時對上官琬芸又佩服了很多,因為他非常了解上官琬芸之前的家世和身份,突然覺得這個女人非常堅強,雖然是從小在溫室你長大的,但是真正讓她在外麵生活,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去抵抗風吹雨打,也能過得很好,這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

“那就好,”侯少雲翻著文案,他發現上官琬芸對於工作非常認真負責,“會不會覺得壓力太大了?”

上官琬芸搖頭,“我已經習慣了,而且,隻有壓力才有動力嘛。”

看到上官琬芸那真誠的笑容,侯少雲心裏欣慰了許多,他甚至希望上官琬芸一輩子都在Sooo工作,做自己的下屬,讓她永遠能在自己身邊就好。

“如果……”侯少雲深思熟慮之後,還是忍不住說了,“我發現你是自己一個人生活,這對一個女人來說一定很辛苦吧?如果生活上遇到什麽問題,有什麽麻煩,你都可以過來找我,我非常願意為你提供幫助!”

上官琬芸微笑點頭,“非常感謝……”

他們這看似輕鬆的對話在別人耳中聽起來就不輕鬆了,高跟鞋故意踩得很響,咚咚咚地離開了,上官琬芸和侯少雲不約而同抬起頭來,卻發現發出聲音的人已經走了。

離開的人正是葛嬌嬌,上官琬芸和侯少雲的對話,她幾乎從頭到尾都聽得清清楚楚,剛走進電梯就忍不住暗罵上官琬芸是狐狸精!

大家都已經離開了,而葛嬌嬌的停留和等待可是有原因的,這麽多天以來,她一直都故意磨磨蹭蹭,隻要看到侯少雲離開辦公室,便跟了出去,她一直想要創造自己和侯少雲偶遇的機會,最好能和他共進晚餐什麽的。

其實前幾天的時候,他們確實偶遇了一次,葛嬌嬌裝作不經意地嬌嗲說著,“哎,一想到要自己一個人吃晚飯,真是什麽胃口都沒有了,要是有個人能陪我一起吃飯就好了!”

誰知道侯少雲一點兒想要和她共進晚餐的意思都沒有,自己一個人離開了,扔下葛嬌嬌一個人在那裏,差點氣死,甚至還以為這個新上司對女人根本不感興趣呢,要不然哪個男人能不敗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呢。

可是,當葛嬌嬌今天聽到侯少雲和上官琬芸的對話時,她簡直快要吐血了,恨不得把上官琬芸千刀萬剮——她心裏認定上官琬芸肯定是用了什麽計謀,才讓侯少雲對她有特殊關心和待遇的,她就是自己的絆腳石!無恥!

而且當葛嬌嬌聽到他們說到以前的事情時,她發現侯少雲和上官琬芸以前就認識。這一點可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一想到上官琬芸又比自己多了一項優勢,葛嬌嬌就氣得要死,雖然這並不是上官琬芸的錯,但是在葛嬌嬌的眼裏,這就是她的錯,誰讓葛嬌嬌已經被嫉妒心蒙蔽了雙眼呢。

葛嬌嬌站在電梯裏,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恨意從心而生,她咬牙切齒地衝著鏡子裏的自己說著,“葛嬌嬌,你一定要努力,讓侯少雲注意到自己!至於那個狐狸精嘛,早晚要收拾她!好好地整整她,要不然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而辦公室裏的上官琬芸和侯少雲根本沒打算在意走過去的人是誰,上官琬芸打了個噴嚏,“是誰在罵我吧。”

侯少雲笑了,“怎麽樣,工作做完了麽?”

上官琬芸點頭,在和侯少雲閑聊的空當裏已經把剩下的工作都搞定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天色也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太方便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也很方便的,”上官琬芸果斷地拒絕了,雖然她對後雲海沒什麽好感,但是她一直記著後雲海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不要和上司搞曖昧。盡管上次後雲海對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是因為誤會,而且口氣不善,但是道理總歸是對的,所以上官琬芸並不打算和侯少雲走得太近。但是她還是禮貌地衝著侯少雲笑了笑,並且刻意向侯少雲強調著,“我很喜歡一個人。”

上官琬芸一直認為,同樣一句話對於抱著不同心思的人聽起來將是不同的感覺,如果侯少雲對自己沒有特殊的意思,那麽這句話聽起來也非常正常。如果他對自己有特殊的意思,那麽這句話剛好可以適時地讓他收收心思。

不得不說,上官琬芸的如意算盤打對了,果然,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侯少雲的表情非常失落,但是他不好明顯地表示出來,強裝著笑臉,“是啊,女人還是要學會獨自生活最好,剛好我還有別的事情。”

兩人一起離開了辦公室,侯少雲看著上官琬芸獨自離去的身影,打從心底裏佩服這個女人的堅強,直到她的身影已經從視線中慢慢淡出、消失掉的時候,侯少雲發動了車子,開向另一個方向。

他匆匆趕到了一家咖啡廳裏,已經有人在那裏等候自己多時了,那個人就是後雲海,他老早就約過自己好幾次,但是都被侯少雲以到了新環境忙著工作為由給推掉了,今天後雲海又給自己打了電話,侯少雲看著電話上亮起來的號碼,欣然微笑,自己的架子已經端正了,差不多是時候和後雲海會一會了。

“你怎麽這麽遲才來?”後雲海有些不滿地埋怨著。

侯少雲微笑,然後故意說著,“我陪琬芸加班,所以比較遲了。”

一聽這話,後雲海便急了,“加班?怎麽能讓她加班呢?你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不好麽?”

聽到後雲海這關心,侯少雲有些不高興,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便向後雲海挑明自己的心意,他必須要爭取到上官琬芸更多的信任和依賴之後,才有更強的實力和後雲海抗衡,所以聽到後雲海像是連珠炮一樣的疑問之後,侯少雲撇撇嘴,“都是員工,當然要一視同仁了,如果我對她搞特殊的話,恐怕對她來講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呢。”

畢竟侯少雲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後雲海便沒有再和他爭論什麽,“她最近的情況怎麽樣?”

“還不錯,恢複得很好。”

“哦,”後雲海欣慰地點頭,看來自己當初放她走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既然上官琬芸有所好轉,也就證明自己當初的做法沒錯,“那就好,她在那邊工作還適應嗎?”

“這些我看你倒是不必擔心,”侯少雲翹起了二郎腿,“她的適應能力非常強,我看你對她還是不了解啊。”

後雲海有些不悅,卻不好發作,畢竟自己叫來侯少雲就是想要從他那裏了解一下上官琬芸的近況,要是把他惹急了,他什麽都不告訴自己的話,那就白叫他過來了,“沒什麽,我不過是擔心她嘛。那麽,她和同事的相處呢?”

聽後雲海像是連珠炮一樣發問,侯少雲立刻擺出了不耐煩的表情,“都很好。”

“她最近有沒有遇到特殊的事情?你給我匯報一下她最近的情況。”

一直都作為總裁管理著員工的後雲海已經習慣了用這種口吻和下屬說話,但是在侯少雲的耳中聽起來,這話卻非常的刺耳,他雖然同意了後雲海的邀請,也知道後雲海約自己出來就是想要知道上官琬芸的近況的,但是事實上侯少雲並沒有打算告訴後雲海太多的事情,他之所以赴約就是為了要來給後雲海一個下馬威,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