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跟後宮息息相關,小桃隻是不想讓自己成別人攻擊連穗歲的工具。

疏影突然想明白了。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映兒癟嘴。

“這還用我教你?我要是你,直接去求一道賜婚聖旨,並表明此生非小桃姐姐不娶,把態度擺在明處,小桃姐姐才又勇氣跟你一起走下去!”

疏影撓頭。

“明白了,等會兒皇上醒了,我就去求聖旨。”

他起身往外走。

映兒喊住他。

“疏將軍你幹什麽去?”

疏影留給她一個背影。

“去重新準備聘禮!”

映兒失笑,他全部的家當都在小桃姐姐那裏,他能準備出什麽樣的聘禮……

算了,讓他自己操持去吧!

映兒轉身欲走,卻撞上一個人。

“你走路不看路嗎?”

瞥見那人身上穿的衣裳,不用看臉,她也知道來的是誰。

“是你沒看路,我一直在這裏站著,保護皇上是我的職責。”

映兒瞪他一眼,繞開他。

“映兒,你剛才跟疏影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要不你也指導指導我,咱們兩個的以後該怎麽辦?”

青影現在有正經的名字,也有正經的差使,但是因為他從前的行為,他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禁軍侍衛,每日進宮站崗,三班倒,他從前攢了一些積蓄,也隻夠在宮外買一個很小的小宅子。

映兒可是皇後娘娘身邊得臉的女官,娶她,他好像有點不夠格。

“咱們兩個能有什麽未來?我們才剛認識。”

青影以前從未以真麵目示人,即使在兩人同時養傷的那段時間,他也總是躲閃。

現在來跟她套什麽近乎?

“我……”

在所有人眼裏,青影已經死了,作為一個叛徒死了,他不能自爆身份,表麵上,他跟映兒確實才剛認識不久。

剛從黑暗不能見光的身份轉變過來,他有點不習慣,不知道此時一個正常的男人應該做什麽說什麽。

“你什麽你,我現在隻想好好伺候娘娘跟小主子,不考慮婚嫁,你回去慢慢想。”

連穗歲睡醒時,楚知弋已經走了,秦氏坐在她身邊做針線,見她醒了,扶著她坐起來。

“按照順序,今天該秦定侯府的家眷來給你請安,你要是不想見她們,我去打發了她們。”

宮裏的規矩,命婦們初一十五都要進宮來給連穗歲請安,到時候按照身份,親疏遠近安排位置,大家一起說幾句話,就散了。

新朝初立,連穗歲需要拉攏後宅的夫人,所以讓秦氏幫忙排了個順序,一家一家單獨接見。

秦定侯府空有侯爵之位,但是沒有實權,本就是可見可不見,他們早就在外麵候著了。

連穗歲起來喝了杯果汁。

“娘,還是讓他們進來吧,不差他們一家!”

秦定侯府人丁不旺,來的隻有秦定侯府的繼室夫人白氏。

“世子夫人今日沒來?”

進宮來給連穗歲請安這樣的大事,白氏竟然不帶齊氏,王景康的世子之位並沒有被廢除,她這是想讓王家背負一個藐視皇後的罪名嗎?

白氏尷尬道:“回娘娘,齊氏今天身子不舒服,怕過了病氣給您,我就自作主張,留她在家裏養病了。”

自作主張?

那不是自作主張,那是不識抬舉,秦定侯府本就沒什麽用,現在還不識抬舉,白氏知不知道她今天的行為,等於葬送了侯府的前途?

“娘娘,秦定侯世子妃在外麵求見。”

連穗歲故作驚詫。

“侯夫人不是說世子夫人病了嗎?”

白氏在心中暗自咬牙,她特意吩咐身邊的人保守秘密,誰知道那齊氏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

“讓她進來吧。”

秦定侯府的情況連穗歲清楚,她也有考量,王景康從前投效昀王,他雖然沒什麽用,但是蠢人萬一被人利用,不知道會做出什麽蠢事,她想看看這個齊氏怎麽樣。

“臣婦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齊氏的麵相看起來是個利落的,連穗歲吩咐道:“起身吧,聽你婆母說你身子不太舒服,可是恢複了?”

“謝娘娘關心,臣婦好多了,前幾日堂姐幫臣婦尋了個大夫,臣婦吃了幾副藥就好了,回頭得備上一份謝禮去感謝堂姐。”

她口中的堂姐……

“可是我大嫂齊氏幫你找的大夫?”

“正是。”

她們家隻是齊家的一個分支,跟齊鹽這一脈關係已經遠了,但是她能跟大嫂聯係上,並且關係不錯,說明她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我大哥不成器,家裏家外全靠大嫂打點,大嫂是個能幹的,在她進門之前,我那個大哥做出了多少混賬事情,都在京城,相信你們也都有所耳聞。俗話說得好,妻賢旺三代,我大哥沒什麽本事,但是如果能把子女教養好,他們的福氣在後頭呢!”

白氏覺得連穗歲這番話是在打她的臉,她跟齊氏聊得越投機,她越覺得連穗歲更看重王景康。

有了連穗歲的認可,齊氏覺得底氣也足了些,至少皇後娘娘承認她夫君是秦定侯世子,以前的事情暫且不提,以後,隻要她跟夫君不犯錯,夫君估計能順利襲爵。

白氏一輩子的算計就落了空,她也算不白陪著王景康吃苦。

心裏這麽盤算著,齊氏見連穗歲精力不濟,開口告辭。

“皇後娘娘有孕辛苦,我們婆媳今日能來拜見娘娘是我們的福分,改日等娘娘方便了,再來拜見娘娘。”

連穗歲交代裴淑送客。

京中的命婦們來拜見皇後娘娘,臨走時都會有賞賜,見送行的女官手中什麽也沒有,白氏幾次沒忍住,終於開口詢問。

“這位女官,不知道皇後娘娘可還有什麽事情忘記交代了嗎?”

裴淑頓了頓,明白她的意思。

“您稍等,我們娘娘給您二位準備了賞賜。”

宮女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兩個盒子,裴淑把其中一個遞給白氏,白氏欣喜地拆開盒子,發現裏麵是一盒胭脂。

她伸長脖子去看齊氏的,齊氏本不欲這般沒眼力勁兒,當著皇後娘娘身邊女官的麵就拆開看裏麵的東西,見自家婆母都拆開了,她要是落了婆母的麵子,怕惹人笑話。

打開盒子,她的賞賜是一隻玉環。

“這,是不是給錯賞賜了?我一把年紀,要胭脂也沒什麽用啊!”

裴淑但笑不語,隻解釋道:“夫人,皇後娘娘賞賜的胭脂都是用先前王府裏的梨花桃花製作而成的,原料可是皇後娘娘親手采摘的,皇後娘娘的心意,禮輕情意重,相信您能明白。”

白氏隻好把胭脂收起來,再次道謝。

她琢磨了一路沒想明白連穗歲為什麽賞賜齊氏一枚玉環,卻賞賜她一盒胭脂,直到她回到家裏,把胭脂放在梳妝台上,看見鏡子裏她今天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