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輕輕心裏其實也有猶豫,她幫楚知弋就相當於違背父親。
楚知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不能連累你,我自己……”
夏輕輕心裏揪著。
“需要我怎麽幫你?”
楚知弋眼底似有波濤洶湧,但最終化為沉寂。
“三日後,你幫我在鎮南王府放一把火,到時候,我派人去把歲歲帶出來。”
夏輕輕一噎,她並不想讓連穗歲回到他身邊。
楚知弋抓住她的手,逼著她跟他對視。
“我的王妃,可以為國犧牲,但是決不能失貞,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會送她回京城……”
夏輕輕心髒狂跳。
他的掌心很涼,說出的話也涼,送她回京……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要殺了連穗歲,讓下屬,送她的遺體回京?
夏輕輕來不及多想。
“好,我幫你!”
楚知弋鬆開了她的手,又恢複了那個對誰都冷淡的樣子。
夏輕輕知道,他內心肯定很煎熬,隻能用冷淡的外表偽裝。
雖然她很想抱抱他,安慰他,但,等她成為他的妻子時,她一定一定不會辜負他!
“那我先走了!”
夏輕輕滿腦子都是他剛才落寞的樣子,隻是放一把火而已,她一定幫他把這件事情辦好,助他把連穗歲帶走,連穗歲是死是活,她不在乎,她隻是不想讓他難過而已。
她走後,楚知弋喊來疏影。
麵上表情嚴肅。
“安排下去,三日後,火燒鎮南王府……”
時機終於成熟了!
楚知弋眼底燃燒起熊熊烈火!
“走水了!”
“快來人呐!”
“救火!”
地麵經過三天烈陽暴曬,一切都被曬得幹燥。
夏輕輕回府之後,尋找著適合放火的院子。
燒她自己家,她自然要把損失控製住,不能選連在一片的院子,也不能選臨湖的院子,臨湖的院子燒不起來。
還得找比較重要的地方燒,否則護衛們不會被輕易吸引過來,起不到調虎離山的作用。
選來選去,她把目光放在夏元英的院子上。
燒了自己哥哥的院子,不僅能把損失降到最低,還能栽贓陷害夏元正。
關鍵是,就算日後東窗事發,她自己的親哥哥也不會跟她計較。
他哥哥的院子距離父親的書房很近,雖然是單獨一個院子,但,如果火勢太大,也會蔓延過來,所以必須在火勢起來之後全力撲滅!
就這麽幹!
三天後的夜裏,趁著夏元英不在,夏輕輕一把火點了他的院子。
地上澆了火油,火光騰的一下竄起來。
沒一會兒院子裏火光衝天。
“走水啦!快救火!”
下人敲鑼打鼓叫醒熟睡的人起來滅火。
犯了錯被罰在祠堂裏罰跪的夏元英看見遠處火光衝天,倚著門框看了一會兒,他身邊的小廝跑得氣喘籲籲來給他報信。
“不,不好了,二公子,你的院子被燒了!”
什麽?
著火的是他的院子?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這一場大火上。
連穗歲自然也看見了。
她回房間,將自己帶來的東西帶在身上,就是今晚!
取出出發前夏暖暖給她繪製的王府布局圖,這張圖,她臨摹了一份給楚知弋。
從火光的位置看,著火的地方在夏津的書房附近,前段時間,她還沒被限製自由的時候,借著采藥在王府裏轉了一圈,摸清了王府的守衛,前院書房重地,守衛最多。
後院地方大,守衛少,她手指在地圖上描繪了一條逃跑路線。
她得等外麵的人都被吸引走才能逃跑!
可這點兒火力,完全不夠!
夏輕輕放完火,見火勢燒起來,才跑到外麵喊了一聲著火了!
王府的護衛效率奇高,有條不紊地提來清水滅火。
夏津跟夏元正趕過來。
“怎麽會突然著火呢?”
夏輕輕臉上被熏得很黑,她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我來找哥哥,哥哥不在,然後我看到一條黑影一閃而過,霎時間,火光衝起來,熏得我眼睛難受……”
“過來!”
夏津衝她招手,將她護在身後。
眼看著火快被撲滅,夏輕輕心裏著急,這點兒火勢,根本不夠!
“王爺,不好了,咱們府上的東南西北四個角,同時起火!”
漆黑的夜空一下子被點亮,四麵火光,將夏津的麵色襯得很難看。
就是此時!
連穗歲開門出去。
“三小姐您去哪兒……”
婆子被她用迷煙放倒,隱在暗處的護衛現身攔住她,連穗歲手中銀光一閃,護衛倒在地上。
他們防備著她放毒,卻沒防備她的飛針。
出其不意,才能解決敵人!
開門出去,果然看見守著她的護衛少了許多。
她點了半截香,插在門外的磚縫裏。
沒一會兒,護衛們一個個頭暈目眩,她撿起一塊磚頭,照著對方的後腦勺,一磚頭拍一個,把人全都放倒。
果然,暗處的人都撤了。
她猜測,院內的那把火是夏輕輕放的,楚知弋的人走在外麵,所以隻能在死角放火,等著接應她。
畢竟這個時候,從外麵進來,不如從裏麵出去容易。
而夏津肯定會被誤導,在府內抓放火的細作。
借著這個空擋,趕緊逃出去。
隻要避開重要的院子,路上應該沒有多少人!
今晚的風裏全是木頭燒焦的味道。
將火光丟在身後,連穗歲一路貓著腰,躲過巡邏的人,實在躲不過,就想辦法放倒。
夏元英院子裏的火快撲滅了,除卻府邸四角的火,院中再無其他地方著火,夏津緊擰的眉頭猛然鬆懈。
“正兒,帶人去九王妃的院子裏看看!”
他怕賊人趁亂偷盜麗都的軍事布防圖,將府內所有能調動的人手,都調了過來,卻忘了連穗歲!
夏元正應了聲是,帶著人去了連穗歲的院子。
“我的院子!”
院子裏倒也沒有太重要的東西,夏元英站在院外安全處哀嚎一聲,踢了身邊的小廝一腳。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救火!”
他的窩被燒了,以後睡在哪兒?
雖說鎮南王府這麽多院子,但是他在自己的院子裏住久了,不想挪窩!
他看著夏元正離開的身影,告狀道:“爹,我的院子好端端的怎麽會起火呢?是不是有人……”
他暗指夏元正。
“幸好我今天晚上被您罰去跪了祠堂,要是我今晚睡在自己**,這會兒還有沒有命在……”
夏津瞪了他一眼。
罰跪祠堂是什麽很光榮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