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花神情有些恍惚的出了門,時間是那麽快眨眼即逝,她還有很多話沒說。

青衣走上前輕輕將手在她麵前晃晃:“好了,回神了。”

“恩……謝謝你青衣。”

“不用謝我,是阿狗讓我來的。”青衣淡淡說道,聲音柔柔的撫平了蕭小花心頭的愁楚,她揚起嘴角,“青衣,你知道江南詩詞大會嗎?”

“問這個做什麽?莫不是你要……”青衣目瞪口呆的看向她,見她點頭,有些詫異道:“青衣略聞,可以將知道的都告訴蕭姑娘。”

“別叫蕭姑娘,叫我小花吧。”

蕭小花眯眸淡淡笑道,眯起的眼睛裏,其實依舊盛滿了擔憂之色,這算是賭博吧。林掠空看起來完好無缺,應該暫時無性命之憂,她一定要加緊時間,好好了解一下詩詞大會的內容,詩詞大會那日一定要見到百裏修!

“好,那……小花,你不問問阿狗的事情嗎?”

這一夜,青衣可是聽聞了阿狗說的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他知道麵前的人即將要飛黃騰達,更知道獄中的人萬萬死不了。

“不了,青衣,詩詞大會在什麽時候?”

“三日之後。”青衣扒拉扒拉手指頭算了一下日子道:“小花若是想見到百裏大人,恐怕要打敗很多文人墨客,最後三名才有幸可以見到百裏大人……”

“好!我知道了,我先回去複習一下,三日後,你來找我!”

蕭小花隨便聽了一點便急匆匆走回去,因為她想起玉璧還在家中咧,走幾步她又回去,伸出手道:“給我些銀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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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在青衣的幫助下,她為自己和玉璧都置辦了一些衣衫。她今日是一身亮眼的紅妝,不再淡衣素麵。

細細畫了眉,抹上胭脂,粉唇若櫻,任是天下間所有男子經過身邊時,都必駐足傾看。

站在門前芭蕉樹下,竹葉紛飛中,蕭小花看到策馬帶著馬車來的青衣。

蕭小花衝他纖纖一笑,那笑淡淡的卻又不失分寸,如若百花綻放般美麗,青衣險些勒不住馬,誰知蕭小花竟也不害怕,淡然的往後退兩步,在芭蕉之後衝他比劃小拇指,“青衣,你想殺了今年的金甲嗎?”

她已經打聽到,林掠空在裏麵一切安好,七日之後才會處斬。時間,來得及。

青衣見她這般,慌忙跳下馬,連連抱拳,“不敢不敢,馬車到了,你還有什麽要帶的沒?”

“恩,玉璧還在收拾著筆墨紙硯,趁現在你也給我說說,比試的規則。”

“我還以為你不想知道呢……”

青衣半靠在桃樹上,打開扇子,看著蕭小花那副你再說我就生氣的摸樣,哭笑不得,拿起扇子偏偏扇了兩下,“好了不說廢話。”

“首先是初試,會有幾個先生站在花容樓的門口問一些問題,一般回答的還湊合,就算過了初試,就可以進去了。進去後在一樓二樓三樓四樓五樓,都會有先生在樓梯口提問,直到六樓的時候,隻會剩下六個人,就開始作詩比對,然後根據不同的表現和不同的詩詞來選出金甲,銀甲和三才。”

“哦,這樣。不過,花容樓是什麽地方?”

自打來到這個地方,她去的地方很少呢。

“到了你便知道。”

“玉璧姑娘來了……”

適時的轉移了話題,青衣走到馬車邊,立刻將車簾掀起,作紳士狀的伸出手,“江南才女,請--”

蕭小花也不客氣的坐了進去,玉璧坐下後,簾子落下,她捏著嗓子--

“小青子,起駕。”

“喳。”

“咯咯……”

一路歡聲笑語,眨眼功夫便到了花容樓,單從耳邊吵鬧的聲音,蕭小花便忍不住挑起簾子往外看,“嗬,人真的很多呢……”

她拿出備好的紅綢,用兩側珠花將紅綢蒙麵固定好,這才款款下轎。

不想讓人看出廬山真麵目,蒙臉表示低調,誰料卻是猶抱琵琶半遮麵,分外惹人關注了。

“好好地帶什麽麵紗,反而惹人注意。”

青衣皺了皺眉,似乎對那些一直盯著陶溪瞅的人有深仇大恨般,語氣也微微不悅。

“怎麽,嫌我丟人了?”

蕭小花大大的眼睛露出來,更顯嫵媚,那雙上挑的眼睛,大而黑的仿佛沒有白仁的瞳,今日描繪黑黑的眼線,她的眼睛無比靈動,仿佛是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

此刻這麽瞪著青衣,倒是陶瓷娃娃一般。

青衣被她這麽一瞪顯然是所有怨氣都吞肚子裏,誰讓她是救命恩人喜歡的人呢!愛屋及烏,此話一點不假。玉璧看著人山人海的有些擔憂蕭小花,蕭小花自然而然的挽上她的手,“玉璧,人多別走丟了。”

青衣的目光則直直落在街邊擺攤的陶瓷娃娃上,興衝衝的摸樣像是從未出過門的小孩,攥緊了些手中的扇子。

“等我一下,我去給你……買個小東西。”

不多時,青衣便拿了兩個陶瓷娃娃過來,一男娃一女娃,皆是大大的眼睛,小而厚的嘴唇和蕭小花一模一樣,男娃則比較像是阿狗,小正太樣的臉頰,漂亮的小兔眼睛。

可是--那是什麽情況?

“小花,怎麽回事?”

蕭小花正尷尬呢,她哪能想到這裏竟然遇到了--

安陵耀。

青衣皺著眉第一時間問的是蕭小花,再二看去,才發現自己麵前站著的竟然是前些日子鬧得滿城風雨的敵國皇子,當朝大將軍——安陵耀。

“參見……”

“喚我安公子就好。”

安陵耀當了皇子之後,身上的戾氣少了不少,此刻一副翩翩濁世家公子的摸樣倒是讓青衣有些詫異,四下看去,也不見安陵耀的保鏢。

“沒有人跟著嗎?”

“有的。蕭小花,多日不見,怎麽瘦了許多?”

安陵耀微笑著明知故問,現在朝中局勢那麽差,她怎麽能胖?眼見著安陵耀白皙的牙齒露出八顆,表示心情很好的樣子?

蕭小花則看似低眉順眼,實則是咬牙切齒。

手指在袖子中不住的劃著圈圈,詛咒你個死人頭,明知道國內形勢,還問,問什麽啊……

“嗬嗬,安公子,你也來詩詞大會?我們馬上要入場,就不多陪了。”

青衣也不含糊,看出那薄薄紅綢之下咬牙切齒的蕭小花已經快到極限了,大咧咧說著,拍拍她肩膀就作勢要走,逐客令說得也是當機立斷,可他麵對的是誰?

那是腹黑能忍的小皇子。

安陵耀眯著眼,扇子合上,伸出手嚇得兩個人皆是失色,“你要……”

伸出的手摸了摸青衣手中拿著的陶瓷娃娃,“這娃娃,挺漂亮的。”

“挺漂亮就送你好了。”

蕭小花悶悶不樂的依舊看似低眉順眼擺弄著麵紗,出其不意的開口讓兩個男人都是一愣。

“嗬嗬,倒是挺像一位故人。”

“噗。”

蕭小花差點噴出來,這年頭遇到的都是什麽人啊,個個說起話來。不要太給力。“咦,小花,你怎麽了?是不是看到我不舒服啊?”

小花,你叫的倒是順口!蕭小花在心中狠狠地紮著稻草人,那稻草人顯然就是安陵耀,這個人,總是陰狠狠的的,做著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看到你當然不舒服了!

眼看蕭小花一點不待見他,安陵耀若再留下就是真不用要這張安陵國的皇子臉了。

“嗬嗬,這娃娃送我一個吧。”

“好,小皇……安公子慢走,不送。”

蕭小花恨恨的看著走遠的安陵耀,那副翩翩公子的摸樣,怎麽讓她有種想踹的衝動?

“他怎麽遇上的?”

蕭小花撇撇嘴,攤手,“我哪知道,我正看著你買東西呢呢,他就來拍我的肩膀,問我看到一個玉佩沒有。”

“然後呢?”

“然後我愣住了,還沒答話,接著你就來了。”

“恩,還好。他不知道林的事情。那成,咱們繼續……還是?”

青衣詢問著,他是不在乎這個詩詞大會,不要找百裏修他也可以救出林掠空的。隻是這主要還得聽麵前這位小佳人的意見:“去,不去不是代表咱們心虛?”

如同預料中一般,過五關斬六將絲毫不含糊,所謂的問題幾乎都是一種,“請現場作詩一首。”

這還不是順手拈來,《鋤禾》、《春曉》、《題西林壁》、《靜夜思》……

最簡單的往往是最經典的。蕭小花眯眼笑著,拿著六樓入場帖,看著比自己高出不止一頭的青衣道,“嘿,我可是你的對手啊。”

青衣通過這五樓的厲害,此刻臉上滿是崇拜,“不用謙虛,我必是你手下敗將。進去吧。”

“咳咳,別這麽說,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蕭小花嬉笑著轉過身,冷不防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猝不及防的她腳下被門檻兒絆著,重力不穩的她往後倒去,有人比她更快的迅速攔腰抱住她--

英雄救美嗎?

蕭小花嚇得緊閉雙眼,耳邊傳來一聲嗤笑,“投懷送抱?”

這聲音聽起來好欠扁。

蕭小花腦中第一念頭便是如此,毫不留情的睜開眼睛,瞪向說話那人,卻在看到那張驚世容顏時呆住。

這世上能讓蕭小花稱之為極品的,除了莫少安,沒有別人。這廝,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攔腰抱著她的莫少安,所有美好的詞匯在他麵前都是空白,那是言語無法描述的美貌。

精致的五官鑲嵌在鑽石般閃耀的肌膚上,尖而不顯突兀的下巴,輪廓分明的唇型,絕對賽過潘安。他渾身散發著的氣息是足以讓女人眩暈的風流之氣,此刻臉上掛著壞壞的痞笑,更是符合所有愛幻想的女子心中所向往的壞壞男人。

他頭上束發的寬帶伴在兩側,垂在兩頰--

“怎麽,舍不得起了?”

連帶著他的話都是那麽美妙,聲音美的人間難聞。

在旁人看來,蕭小花就是花癡了…這人,怎麽可以如此花癡!就算他長得很美,也不能賴著不起啊。隻有青衣和玉璧清楚,麵前這個絕色傾城和蕭小花貌似的男人,那是她的哥哥……

美算什麽,上街逛街刷卡能刷臉?蕭小花猛的從他懷中起身,“起,當然起。但是我的腳扭了,可懂?”

莫少安也算是情場老手,剛才入手的柳腰枝確實讓他十分的喜歡。尤其抱著的她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且懷中佳人眼裏的呆愣更是讓他頗為得意。

可是瞬間,他就知蕭小花在惱怒他。她剛才怕是驚住了才會呆滯。瞬間冷了臉,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就不自覺變冷了。

這種冷看在蕭小花眼中成為不屑的意味。哥哥他怎麽了,為何忽然間變成這樣了?猛然的消失,忽然的冷漠,以及花心種種。

青衣看得出蕭小花眼中剛才的失神意味著什麽,“腳扭了?”

青衣走上前慢慢扶著蕭小花,蕭小花臉上的麵紗也因為剛才那場事故而掉落,紅紅的綢耷拉在左臉,應得那半邊臉無比嬌美。

“真是個美嬌~娘。”

莫少安輕笑著,他手上的扇子也因剛才那一撞掉在地上,他彎腰撿起扇子的時候,順便把那支簪著麵紗的珠花撿起,放入袖中,徑直從蕭小花身邊走過,連自我介紹都沒有。

“咦,蕭小花,你的麵紗怎麽掉了?”

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本就被莫少安的冷漠搞得呆住的蕭小花猛然回頭,回頭後,那美麗的瞳瞬間收縮,收縮……

丫的,壞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她……今天衰神上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