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蕭小花和林掠空以及玉璧青衣這幾人之力,是萬萬抵不上毒門,何況,此時看起來大有蹊蹺。也許,這背後還有別人,在為毒門撐腰。
甚至,蕭小花聯想到了阿狗。
為何,阿狗前腳剛走,後麵就有人追殺?顯然,這是在調虎離山。好在蕭小花也不受毒,且青衣的毒已清,不然,這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蕭小花不是傻瓜,那綠衣死得蹊蹺,絕不是自己那一腳的緣故。
因為,她踢過去的時候,她甚至躲都沒躲,她那一腳隻是把一根豎著的木樁打倒而已。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真不假。
蕭小花殺了兩個人之後,越發的順手了。
隻可惜化屍水不多了……留著總比沒有的好。
不曉得這東西要是帶回現代,嗬嗬……那可真是殺人的利器啊!屍骨無存,說的便是如此吧?
“你在想什麽。”
冰冷的手上忽然一暖,蕭小花回神看著對麵坐著的林掠空,冷冷的把手甩開。林掠空笑著再次把手伸過來,“天氣不冷啊,手怎麽這麽冰。”
“兒子,我是你母親。”
蕭小花抽回手,淡淡的望著林掠空,“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林掠空嗬嗬一笑,“那兒子為母親暖手有何不可?”
說罷再次拉住她的手,輕輕揉|搓著,暖暖的熱一股腦兒的傳進心底。玉璧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蕭小花歎一口氣,另一隻手,拉過玉璧的手,“玉璧,可是在想那嶽小群?”
“放心,等安定下來,我便想辦法去找百裏修,我會再回宮,為你主持公道。”
“嶽小群他抱都抱過了,親也親過,不能白吃不是?”蕭小花似乎是沒變,但似乎又變了,玉璧也說不上來,她淺淺笑著,應了一聲,算是答複。
實際上,她想的是……待會回了家,要怎麽說。
她的母親紅杏出牆,父親被賊人用棍子趕出門,因此烙下病根兒,後來在京城受了寒,最後無藥可醫,病死在床頭。
她隻恨自己是個女兒家,不能為父親做什麽,最後決定拚死也要葬了父親!街頭上,她賣身葬父,引來無數人指指點點,說她是騙子,更有甚者看她摸樣俊俏上前來調戲。
蕭小花就是那時候出現的。
她身邊是一個俊美的男子,看不出年紀。渾身充滿著一股威嚴勁兒,但眉目間看著蕭小花都是柔情。她看著蕭小花那樣可憐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找到了名主。
隻是沒想,她居然是……當今的皇後!
而她旁邊站著的是皇上!
隻可惜皇上後來得了疾病,忽然就離去了。她跟著蕭小花左右也快半年,進了宮,她才知道宮裏頭還有個姐姐,說是姐姐,實際上年紀卻比她小。
玉璧就那麽不痛不癢,不吵不鬧,不爭不搶,跟著蕭小花服侍了約半年光景……這一晃就快一年了。蕭小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底,越發喜歡蕭小花的為人。
她以自己的方式去對別人好,不管別人怎麽想。
這樣的人,世間那裏找?
後來,她聽說玉瑤是從窯子裏贖回來的,不禁更加佩服蕭小花,也體貼這個先入宮的妹妹,她和她一樣可憐。
都是被親生的人,葬送了一生。
不過,她和她比較幸運吧,遇上了蕭小花……
想著玉璧笑了出來,看的蕭小花一愣一愣,“玉璧,你該長笑笑,你笑起來,很好看的。”雖然不懂她笑什麽,但蕭小花的誇獎讓玉璧心頭又是一暖,“玉璧沒笑什麽,小姐,你餓不餓,看天兒也快晚上了。上午才吃的東西,恐怕您該餓了吧。”
蕭小花搖頭,“不餓,車夫!還有多遠啊?”
駕車的車夫乃是青衣信得過的人,跑南跑北多了去,他爽快一笑,大聲道:“馬上就到了。您是去李府是嗎?喲,這李府在江南可是大家。”
“哇,玉璧,你居然這麽厲害啊……”
“恩……小姐,不是這樣的。”
“喊什麽小姐啊,待會到了,就說……恩,你和我是姐妹,他……是……小廝!”蕭小花嬌嗔玉璧道,隨後指著林掠空語氣一變,聽得林掠空差點一口口水嗆死,“什麽!”
“怎麽!你不願意?”
“我乃是……”
“那你說啊,你看看,會不會有人當場扣了你,送去大牢!”
林掠空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這輩子是栽在她蕭小花手中了。誰讓自己先動了情,愛情裏,認真你就是輸。
“好好好,我是小廝。不過我有個條件,”林掠空一抹壞笑揚起,“我隻照顧你一個人。”
“成交!”
蕭小花邪魅一笑,照顧別人?那那個人以後還能活麽……她心底擦一把冷汗,不過,這林掠空還真是好說話啊,似乎變了一個人。
難不成,不當皇帝他就轉性了?
她哪裏知道,林掠空這次是認了真。因為失去,所以懂得珍惜。
因為愛,所以寬容。
“籲——小姐們,到了!”車夫的吆喝馬兒的聲音響起,蕭小花眯眸笑,衝林掠空勾勾手指頭,“小林子,把包裹都拿好了,先下去,小心扶著玉小姐,不然不發工錢哦!”
“我說了,我隻伺候你一個人。”
小林子,林掠空在心底微微一笑,他喜歡這個稱呼,雖然像是稱呼太監,可是如此親昵,還是第一次。
“真沒趣。玉璧,我先下,我扶著你!”
眼看著林掠空下去,蕭小花這廂也跟著下車。她這邊被林掠空穩穩的扶住,那邊蕭小花又趕忙去扶著玉璧。待馬車掉頭離去,這三人被李府門口的人已看了許久。
“你們是……”
眼瞅著麵前兩位女子衣衫華麗,不似下人,氣質非凡,幾個奴役也不敢不待見。玉璧張開巧嘴剛想說自己的身份,門口,走來了一位女子。
這江南的女人就是不同!第一眼蕭小花就覺得此女子定是陰柔型的。大大的眼睛像是映滿了星星的湖水,一汪春眸,莫過於此。她隻款款走了幾步,便停下步子。
“你是……大姐?”
玉璧看著這個傳說中的小妹,百聞不如一見,果真如此。不過此話,乃是對玉璧說的,那位美麗的江南女子早就偷偷見過玉璧,她隻知道這是她的姐姐,父親掛念的很。
雖然時隔多年,可她依舊記得長姐的摸樣。
蕭小花看著麵前的女人,聽她的聲音美得能掐出水來,不禁回頭看一眼身後大包小包的林掠空,恩……孺子可教,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再回首,那美人兒已經不見了,便疑惑的問道玉璧:“玉璧,她去哪兒了?”
玉璧低著頭,語氣泱泱:“想必是去找娘親了。”
“娘親?”蕭小花眼前一亮,“玉璧,你居然有……娘親?”
“恩呢……此話太長,不說也罷。”話音剛落,門口一股腦兒的出來四五個穿的花紅柳綠,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人來,其中最為顯眼的是穿了一件茜紅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的女人,她和蕭小花一樣,有著美麗的遠山黛眉,今日畫的遠山黛,一雙大大的眼睛並無多少細紋,小小的嘴巴乃是江南女人的特色,白皙剔透的皮膚,與嬌小的身材,一望之下便知是大戶的書香門第之女!
這女子走在所有人的最前沿,一位中年男子的旁邊。男子穿著一身灰青色的錦緞長袍,沒有所謂中年人的將軍肚,頭發依舊烏黑,看起來摸樣倒不超三十。那走在前沿的女子在眾人停頓腳步後,往前走了幾步,看到玉璧的瞬間,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裏登時泛出無數淚花。
轉臉激動的對身後的男子道:“是她,是她!她是我們的女兒!”
蕭小花跟著一起看向那男人,這才細細觀察他的容貌。都說男人三十而立,一點不假。這男人渾身一股令人舒服的氣息,看起來冷酷酷的,實際上他眸子裏異光閃動,顯然也是十分激動。
他大步走下來,走到了那美麗女子的前麵,也就是玉璧的麵前。
“柔兒,你終於願意回來了。”
柔兒?是玉璧本來的名字嗎?當初她問她叫什麽,她抵死不願說,蕭小花隻好給她起了一個名字,羽瑤玉臂的諧音,玉瑤玉璧。
想必她是不想讓蕭小花查出她的身份吧。
她乃是大小姐,為何……為何不願意呢?
玉璧低著頭依舊沒說話,臉上寫滿了倔強,蕭小花是個外人不好說什麽,隻得幹站著。見玉璧不說話,那夫婦隻得看向蕭小花和林掠空。
林掠空靜靜地站在那裏,身上背著那麽多包裹,夫婦也沒多看,反而把目光都放在蕭小花的身上。
因為百裏修的事情,蕭小花消瘦了不少。
臉蛋恢複了之前的消瘦,小小的尖下巴,遠山黛眉配著一雙精靈活現的大眼睛,頗有些狐狸精的味道。此刻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少女氣息讓那男人的心微微一跳,麵上卻是風雲不驚。
“柔兒,這位是……”
跟她說話她不理,那麽,她帶來的人總要介紹吧?既然回來,必是走投無路。李府,在江南也算是大戶人家。這幾年皇上沒選秀女,稍稍落第。聽聞今年秋後又要選秀女,到時候想必李家會再次火起來。這李府的主子李歡晟,乃是江南有名的樂師。
尤其,他不管是青樓歌姬,還是名門之後,隻要愛好音樂,他的府邸沒有門檻!李歡晟不怕玉璧不說話。
所有的兒女中,屬的李柔最像他。
他知道該怎麽對“自己”……
“這是我的朋友,和家裏鬧了別扭,我想……暫時回來小住,過陣子便走。”
玉璧終於開口了,語氣不同於以往的溫和,帶著淡淡的冷漠,和疏離。蕭小花看著麵前的男人,總覺得這個男人和玉璧之間,有很大的問題。
難道這是後爹和親爹的區別?
蕭小花不懂,摻和到家事,蕭小花就一概不懂。
她是個從小缺少家庭溫暖的人,所以,這些複雜的事情,她不懂……一點都不懂。隻能幹看著而已。隻是李府門前的幾個女人身後不消的何時又站了數名女子,摸樣有的憨厚可愛,有的看起來楚楚可憐,還有的看起來便是厲害的人物。
穿的自是江南頂好的絲綢。
那看起來最為厲害的,也站的最靠前,年紀最大,她冷冷道:“當自己是什麽東西!李府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蕭小花聽著就來氣,剛要衝上去,麵前的男人忽然溫柔道:“當然可以,長住也可以。來人呐,把最好的廂房打掃一下,讓這位姑娘先去休息。柔兒,你和你娘多年不見,就和你娘睡在一起吧。我睡書房。”
說罷,不理會眾人的意見轉身就往回走。之前那說話的年長姑娘穿的一身青煙紫繡遊鱗拖地長裙,李歡晟走到她麵前,淡淡道:“青煙,你穿這青煙紫裙,當真是不好看,脫了吧。”
然後繼續往前走,留下那女子臉色緋紅的定在原地,嬌羞的一跺腳,轉身跑了。剩下的人看完了戲自然也走了。府門口多了幾個丫鬟,衝著蕭小花恭敬的拜了一個萬福,“小姐,這邊請。”
蕭小花搖搖頭,“不急。”
她看著玉璧,又看了看麵前淚眼朦朧的女子,道:“玉璧……”
“玉……璧……”那女子重複道,“你居然……連名字……都改了。柔兒……你還在……恨娘……”
蕭小花知道家事不好摻和,蹙眉,想說什麽被玉璧攔下,“你先去休息吧,我稍後去找你。”
既然如此,蕭小花拍拍她的手,轉身跟著丫鬟走了,林掠空自是跟了上去,誰想被另一波丫鬟攔住,“對不起,小廝是統一住在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