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阿狗給他解開了繩索。

三人再次回到了青衣閣。青衣在裏麵正沏著茶,剛巧到了韓信點兵,看到蕭小花和阿狗又帶來一名男人。此男與阿狗又不同,不說話靜靜站著都一股威嚴的味道。讓人不敢放肆。

蕭小花卻不管什麽咧,來到這裏就拿起一杯茶水飲下肚,“恩,香。是西湖的龍井?”青衣沒了毒,整個人一股仙風道骨的氣息,淡淡道:“蕭姑娘好眼力。”

林掠空則四下巡視著,這裏環境倒是不錯,隻是不曉得那床上多少人躺過?蕭小花看起來很熟的樣子,莫不是也……睡過。

於是看向青衣的眸子略帶殺氣,青衣也不怕他,他得了流雲繁星步,練成了,天下沒人可以打得著他~當然,除了那個怪胎——阿狗。

他居然叫阿狗。唉,好名字都沒有一個。

可惜。

“你別這麽看他,阿狗,你再去開兩個房間,林掠空一間,你一間。”

“那你呢!”

林掠空蹙眉道:“難道你和這個男人也有一腿!”

他氣惱的就要上前被阿狗攔住,“請你自重,這裏,沒人顧忌你身份。也沒人知道。”

“你!”

他武功不如他,好,他忍。他現在是虎落平陽,他日必然要剜了他的雙目!憤憤的看著阿狗,他轉身走出門。蕭小花卻也走了出來,林掠空酸溜溜道:“你不和情郎在一起,出來做什麽。”

她本就是水性楊花,據說當年父皇在的時候,她多次出宮,也不知道做了什麽!真是個……算了,不罵她。罵她等於罵自己。

誰讓他偏偏隻對她才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對別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後宮裏,幾名娘娘也隻是掛著名字,沒有寵幸過一位。

看著那些臉,他就軟了,又怎麽會寵幸。唯一的玉瑤,還是……戴著有她的麵具。

“你去哪?”

見蕭小花不搭理她,他追上去,被阿狗再次攔下,“非禮勿近。”

“……”林掠空深吸一口氣,硬朗的麵孔一日內吃癟無數,咬牙切齒道:“好”。好你個阿狗,以後你的舌頭!也別想要!

“阿狗,讓他過來吧。”蕭小花不忍他太慘,畢竟曾經就被她欺負,那夜他還放了他一馬。雖然他一直YY她,但這些並不妨礙蕭小花對他的憐惜。

畢竟他的父母離開,跟自己或多或少也有一些關係吧……

“哼!”

林掠空終於到了蕭小花旁邊,冷哼一聲,十足的孩子氣,蕭小花心底不禁有些母性泛濫,下了樓剛開了房間,就聽到門口高呼“百裏大人”,果不其然,出門就看到了百裏修。

他依舊穿著官袍,頭上的黑緞帶垂在胸前,隻是略顯憔悴。在他身邊的是嶽小群。

今日好生熱鬧!蕭小花眼眸中傷痛閃過,好在她走在最前麵無人看到。她道:“百裏大人這是去哪裏啊?”

旁邊也有一起看的,道:“昨夜河西水患,百裏大人這是去救水去了……”

“哦,這樣,多謝。”

“嗯哪!據說百裏大人剛娶得第一美人兒,那美人兒不幸,還沒過門啊,就暴斃在街頭了,死的可慘了,皮肉都掉下來見骨頭了!百裏大人是好人啊,還是把她葬入了祖墳,立碑為妻……”那人繼續道,“想必百裏大人是悲傷過度才會去治理水患吧……”

蕭小花狐疑的抓住那人,“你說什麽?”阿狗知道瞞不過了,拉回蕭小花道:“我來說吧。開完房間,回去我說……”

“不,阿狗,現在說,我要現在聽。”

他的妻子死了?他……走了?

這都什麽事情,發生什麽了?是嶽嫣然死了?那個據說最美的姑娘,死了?還是那樣淒慘的死法。阿狗深吸一口氣將蕭小花帶到角落低聲道:“是我的錯。那日有個毒門的女人出現,穿著綠衣,她背的古劍裏滿是毒藥,在場的都會武功,都在打架。我見了令何琅一時間疏忽,忘記了轎子裏的嶽嫣然姑娘,所以……當轎子紛飛她被震出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她……中毒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蕭小花喃喃道,接著驚呼道,“那你的血不是能治病嗎?怎麽……”

“我是給她喝下我的血了,也試了她脈搏,無礙我才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何還會……”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阿狗低下頭沒說話,“你罰我吧。”

“我罰你做什麽,”蕭小花輕聲道,聲音很飄,若有若無的惹人憐愛,“我該罰自己。”

“我有些累,我去休息了。你帶著林掠空,別丟了。”

她轉身茫然的往樓上走,百裏修的事情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太大了……她需要時間,好好休息。休息一下。

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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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她還是不吃飯嗎?”

林掠空在屋子裏運功完畢走出門就看到了阿狗端著木盤,木盤上是些蝦仁炒青瓜,糖醋魚和糖醋裏脊。這些都是蕭小花愛吃的。

隻是那菜一點熱氣不冒,他自然猜出來了蕭小花沒吃,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

“恩,你練好了?”

阿狗挑眉問道:“那你端著,什麽時候她餓了,就端給她。”

“咦,我……”

“回來看不到你,我會用我的方法懲罰你。”

阿狗是一點都不怕他!林掠空氣憤的看著飄然離去的阿狗,咬牙,總有一天他會讓他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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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去了哪呢?自然是毒門。

看得出,蕭小花很懊惱。那麽,他犯下的錯,自然由他解決。

在青衣指點下,他不難找到了毒門所在。竟然在令何琅家的下麵!他看著令家的門,嘴角微微揚起,翻身躍了進去!假山石石後,第三塊突出的石頭——

找到,簡單的掰開。登時假山分裂開來,露出一往下延伸的石梯。阿狗剛要下去,身後忽然一道勁烈的掌風襲來!竟然是令何琅!

令何琅本在這花園裏運功,前些日子他被他險些廢掉的胳膊終於好了。沒想到就看到他闖進了這裏。眼瞅著他猝不及防,他打算偷襲……

誰知道阿狗反應極為敏捷,一下躲開了他的玄天掌!阿狗轉身就看到了令何琅,順手抽出刀,抬起刀來看似輕輕抖抖,那彎刀便延伸出數十條相連的彎刀來,各個朝著令何琅的胳膊大腿這些邊邊角角的地方招呼。

看上去,阿狗今日不想真打讓他死翹翹,隻是想入地道而已。

“上次讓你跑了,這次休要逃!”令何琅氣惱的大聲喝道,騰空而起,輕輕鬆鬆便躲開了那刀光,道:“看來你的傷也好了!”

他以敏捷的身手越了幾個跟鬥,一邊繼續躲開那長長的致命彎刀,一邊往旁邊移去。待落地之時,已然鬼魅的來到了阿狗身前不到十步,他迅速的打出幾道掌風作為掩護,然後跑過去,嘴裏喊道:“張狂少年!納命來。”

他說著人已到阿狗麵前,並欲圖一掌打死他。

說時遲,那時快,麵前的阿狗,忽然鬼魅的消失了!而他手中忽然扼住了一名男人。

恩,是令如風

右宰相,令如風。清空大師之子,自幼跟無數名師,最有名的師父乃是當朝皇帝的師父--他爹!他看似文文弱弱,但虎父無犬子,加之他又得毒門之女的幫助,令何琅倒沒想到他兒子忽然出來了,這意料之外的事情,並沒有讓他擔憂,反而是笑了。果然,令如風猛的從發絲間迸出十幾枚銀針來!那銀針上,散發著綠瑩瑩的光芒,顯然是含有劇毒!

不說含毒不含毒,但看他離阿狗如此近,必然會傷著阿狗的麵目……可阿狗又是誰?

他是個習武的怪才。又得了五本秘籍之書,隻輕輕一點腳尖,華美的轉了個圈,就躲開了。令如風卻不放過他,腳踩石頭,微微運力便往空中跳去加上一記拳腿,接著半空中翻了個跟鬥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雙龍神棍。

一共三節,兩個。一手一個,節節都用上好的玄鐵所製,也是從龍門鏢局討來的。龍門鏢局走南闖北,奇珍異寶不在話下,每個棍上看齊光溜,實則鑲著倒刺,若是打著,不傷也得帶下一層血肉!

“小子,恭喜你,終於惹怒本相。”令如風蹙一雙粗(和諧)黑的劍眉,冷冷說道。“父親,你關上石門,莫讓他進去了!”

“哼,本相。你也配自稱本相,說出來也不怕丟人現眼!”阿狗心中的宰相隻有一個,就是百裏修。盡管這令如風招招狠厲,他卻依舊不放在眼裏,可他眼底已經有了一絲的擔憂,心底也猶豫起來--

若是毒門門主出來了。三個人對他一個,勝算恐怕不多。

“哼,一會兒就讓你知道,誰在丟人現眼。”

令如風看著麵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手拿個彎刀就不了得的東西氣哼哼的甩甩神棍。以為會點三腳貓功夫就傲慢不已了?他冷冷的開口,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抬起手姿態優雅的揚起了兩結棍,仿佛那不是玄鐵的三節棍,而是一緞漂亮的綢帶。

可當那三節棍落地時地麵登時出現數十道深深的凹槽,卻是觸目驚心。

“嗬嗬,就這點能耐嗎!”阿狗不屑的搖頭,輕鬆一躍躲開了那記鞭打。

石室的門還未關上的時候,裏麵的人出來了,不是綠衣又是誰?她看著麵前說話的人詫異的瞪大眼睛,是他。

真的是他!雖然塵土飛揚的看不見他,但他的聲音卻印刻在她心底,令人毛骨悚然的武功高手!

害怕瞬間又化為竊喜。對上武功高深莫測的令何琅還有當朝的宰相,他的勝算又有多少?

“小子,亮劍吧,今日你弱能勝了我,這裏以後隨你進來。”

令如風自幼就沒吃過敗仗,況且今日月圓剛剛去佛寺還了願,他並不想殺人。剛才那一鞭,他用了三成功力,且是他至今練習的最高層鞭法,尋常習武之人根本躲不開。

他那輕輕一揚中,包涵多少招式和功力,他再清楚不過。

眼前的人,當真是配和他打一場。

可阿狗冷冷瞥向他,又轉眸望著地上的數十道深約一尺,臉上表情有些冷漠,再抬眸間,眸中滿是不屑:“就憑你也配我出劍嗎?我不用出劍就可以打敗你!”

“那邊的綠衣姑娘,你說是不是,你再等一下,解決了這個雜草,我就解決你!”

阿狗看向石梯上走出來的人,冷冷說完,單隻手輕輕鬆鬆的一揮,綠衣登時動彈不得。

“一招定勝負,若誰接不下對方一招,動了,便是輸。輸的人立刻滾!”阿狗今日並非為了尋仇而來,他單手舉著劍,摸樣帥氣而瀟灑,說話間剛巧一陣微風拂過撩起他鬢角的發絲,迷亂了雙眸,他微微晃了晃腦袋,挑一挑彎眉:“你剛才已經出過招了,若你覺得不公,你大可再出一招。”

令如風心中微微震撼,沒想到當今武林還有這樣的高手存在。剛才那一招已然是三成功力,他站在少年對麵不遠處,亦是單手持鞭,“好。。”

他聲音洪亮,再揚起一鞭,用了十成力。

“轟隆隆————”

一聲巨響響徹整個令府,乃至京城上空!震耳欲聾,而那聲音中卻傳來阿狗的微微笑聲,他抬手揉揉鼻子,塵土倒是嗆人:“該我了。”

說話間,他已然抬起手中的巨劍欲要劈下去,在令如風身後的令何琅卻是微微一愣,“慢著!”

他是看不出他出招的門路,但這一招他確實實打實認出來了!沒錯,他本是不相信那個老家夥還能收徒弟,多年前一句戲言,老家夥還當真?

這,這不是笑話麽!令何琅的話讓阿狗十分不悅,他蹙起彎眉,扭頭問道,“你最好不要說話,你的人頭,過些日子我自會來取。”

“你可是……蕭郎的兒子?”令何琅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張俊美的容顏,然後將之與記憶中的小男孩疊加,竟然出奇的相似!難怪之前覺得他渾身一股養尊處優的氣息……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蕭郎?可是看出他剛才的姿勢乃是蕭郎劍法的第十一脈決了嗎。阿狗冷冷笑道,“你不用套近乎,你我的恩怨,遲早要清。今日,你讓我殺了她,我可以讓你多活幾日。”

不!不會認錯!令何琅確定眼前的人就是蕭郎的兒子!隻是,他為何不承認?難道是……不過,若然真是,他將他帶給蕭郎,能不能功過相抵?“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找!”

“你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塊胎記!青色的?”他遲疑的問道,記憶中似乎有,又似乎沒有……他也不確定。阿狗蹙眉,他怎麽知道的?不過,現下不是這個事情。他猛然抬起頭,眸中彩光奕奕,轉身抬起手隨意的一揮,一股強烈的劍風筆直的往龍驚濤那邊狂掃而去!所到之處狂風淩冽,飛沙走石。

聲音也是震耳欲聾。他就在風沙中不以為然的走到了令何琅的身旁,打量他片刻後,說出一句嗆死人不償命的話:“你難不成打不過我,想套近乎?”

令何琅被他氣的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但麵前站著的是誰?武學奇才啊!他才沒那個膽子,捋捋胡子道:“你不妨跟我來,看了此物再說。”

“我拿什麽相信你。”

令何琅道“我可以把兒子給你”

“爹?”

令如風詫異道,他乃是令何琅的心肝寶貝,為了他和姐姐,爹甚至放棄了江湖名聲鶴立的清空大師名號如朝為官,隱姓埋名。

不理會令如風的詫異,令何琅看向阿狗——

“少年,你覺得如何?”

阿狗回頭看著令如風……令如風灰頭土臉的腳下是十分深的腳印劃痕,足足往後劃了兩尺之餘!

這次阿狗有些詫異了,他看向麵前對自己嬉笑的令何琅,真的,是他說的嗎?令何琅見他還不信,飛身拉過令如風,將他猛的按到在地,令如風被父親這一係列動作搞得愣住了,好在阿狗及時拉住了令如風,“別搞這些了,我暫時信你,但我還是要殺了她。”

雖說這裏無什麽人,可那什麽剛才的聲音那麽大,整個左鄰右舍八成都聽見了吧?他這個宰相的臉往哪裏擱?

想著便一陣惱怒,麵紅耳赤。他打小在眾人的追捧中長大,更是武學奇才,沒想今日竟在府裏遭此橫辱,還沒完呐!令何琅見他這樣子,蹙眉,見他麵紅耳赤的摸樣,怒斥:“怎麽?還不喊你師兄?”

看著麵前狂妄的少年,師兄是吧。他令如風記住了!以後,定要血債血償!

他泱泱道了一句:“師兄。”身後傳來阿狗的冷哼,“以後你不要那麽狠,置人於死地,總有一天會被別人置之死地!”

令如風身子微微一震,隻覺胸中鬱結不已,更一口腥甜湧上喉頭,被他生生忍吞下腹,咬牙道:“本相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阿狗才不搭理他,往綠衣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