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生了QAQ

父子三人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秦政懶得跟對麵這倆兔崽子廢話。要不是小高瞧出兩人間的貓膩,在越洋電話裏吞吞吐吐的告訴他實情,他至今仍蒙在鼓裏。

這倆兔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幹出這等欺師滅祖不知顏麵的醜事。

若說佟紹禮是不知情,鄭井可是有前世記憶的。

秦政推開佟紹禮道,“你讓開。老子教訓兒子用不著你插手。”

佟紹禮怎麽可能讓開,據理力爭道,“您是長輩。您打了人,我不能還回去。但您也要講道理。”

“老子跟你們講個屁的道理!給老子閉嘴!”秦政兩隻眼球突兀的鼓起,目呲欲裂的模樣十分駭人。

鄭井見他爹豎起掌風要動手,忙拽住佟紹禮道,“別動手,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

秦政陰沉著麵色,背手走在前麵,兩個兒子跟在後麵。佟紹禮倒還好,麵無懼色,坦蕩自然。鄭井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畢竟是法製社會,秦政不會胡來。佟紹禮跟鄭井在他身後咬耳朵。鄭井道,“緩一段時間他就接受了。你別跟他硬碰硬。咱爹那種人,吃不得硬。你先回家帶好龍龍,放心好了。我有把握能把他哄好。”

下到停車場,秦政惡狠狠的回頭瞪了鄭井一眼,“嘀咕什麽呢!給老子過來!上車!”

鄭井給他哥使了個眼色,老實的走向車後座。佟紹禮不放心,但他四周圍著好幾名身手不凡的保鏢,他如陷囹圄無法掙脫。報警?他怎麽去報警抓秦政?這種家務事還是要一家人坐在一起慢慢說開。

秦政如今正在氣頭上,佟紹禮也隻有等一段時間。

秦政緊跟著上車,想罵鄭井。可鄭井的一張臉已經腫了起來,上麵兩個大巴掌印極其醒目。

秦政看了看他,沒再做聲。很快回到家中,秦政不問鄭井前因後果,直接下命令,“趁早斷了這份心思。你不想想你們什麽關係。你要臉不要了?”

鄭井對著鏡子邊塗藥水邊沒好氣道,“臉都被您打成這樣了。不要了。”

秦政氣悶,拔高聲調道,“你不要,我還要呢!你說說你幹的這叫什麽事兒。紹禮是你哥。你知不知道?”

鄭井道,“沒血緣關係的哥。”

“沒血緣關係就能胡作非為?你過得了你心裏那關?”

鄭井舔了舔破掉的嘴角,回答道,“我過得了。就看您能不能過了。反正您甭廢口舌了,我跟定我哥了。您就算說出一朵花來,我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除非您拿刀抹了我脖子,不然就成全我們。”

“我成全你們……”秦政喘了一大口氣,“我想打死你個畜生!你說話前動過腦子嗎?哎呦,氣死我了。”

鄭井又看了眼鏡子裏的豬頭臉,真難看。

秦政暴怒過後,派人把鄭井嚴加看管起來。秦政手底下的人皆不是等閑之輩,鄭井想靠武力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鄭井也不逃,他選擇了絕食來抗議!

秦政現在看見他就夠了。白天去做佟紹禮的思想工作,晚上回來做鄭井的思想工作,結果兩個人還一臉的伉儷情深,誰都不肯先放棄。家裏還有個小娃娃呢,龍龍抱住秦政的大腿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舅公!你什麽時候把小爸爸還給寶寶?”

秦政從佟紹禮口中得知了鄭井之前的情況。原來倆人早就暗度陳倉了。鄭井隻是在他麵前演戲。虧他當時還滿口支持鄭井去跟佟紹禮攀關係。

秦政氣得一窒,這兔崽子,氣死他了!

秦政背著手在客廳裏踱步,這是法治社會,國家允許同/性戀人登記結婚。而鄭井跟佟紹禮確實沒有血緣關係。現在可好,佟紹禮過來好幾次,被拒之門外後,一紙訴狀將秦政告上了法庭,非法囚禁他人。

秦政心說我這暴脾氣,真該一掌劈死他們倆。他帶鄭井換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日日給鄭井洗腦。秦政對小兒子的智商是了如指掌的,想從小兒子下手。可鄭井隻在佟紹禮麵前腦子脫線,在其他人麵前,鄭井心眼亮著呢。

父子二人整日相顧無言,鄭井絕食這招行不通,隻能好好吃飯,總不能把身體給拖垮。反觀秦政茶不思飯不下,瘦了一大圈。

……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兩個月,鄭井在浴室裏洗澡時昏倒了,怎麽叫也叫不醒。秦政心急如焚的送他上醫院。

佟紹禮這邊收到消息,火速趕了過來。在病房外麵遇到秦政,佟紹禮急厲問道,“他怎麽了?您虐待他了?”

秦政黑著臉不吭聲,能怎麽虐待他!

懷孕了!

秦政無法拯救自己的三觀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兒子跟轉世後的大兒子鬼混在一起。這還不說,小兒子還懷孕了!男人也能懷孕?

佟紹禮卻滿臉喜色,衝進病房裏看望鄭井。

鄭井悶悶不樂的靠坐在床頭上,見他哥進門,撇嘴不悅道,“生龍龍的時候都說好了,不再生了。怎麽又懷上了!”

佟紹禮兩個月沒見他,撲過去抱住親了好幾口,溫柔解釋道,“每次做之前,哥有提前做措施呀。”佟紹禮沒說假話,他跟鄭井這次相認後,每次歡愛,他都戴套了。有很多原因,戴/套對承受的一方要有好處。佟紹禮除了戴套,平日裏也有用其他的措施幫鄭井保養。做人老公的,再沒有比他更盡心盡力的了。

鄭井心煩得很,拍開佟紹禮道,“那你說是什麽回事兒?你做措施為什麽我又懷上了?我不想天天給你生孩子。”

佟紹禮拿起化驗單,過了會兒,笑得不懷好意道,“看時間的話,應該是在酒店那一晚。哥那時被你下了藥。嗯。這事兒能怪哥嗎?”

鄭井把化驗單奪過來,團成一團扔進垃圾簍裏。

佟紹禮揉揉他的腦袋,嗬嗬笑起來,“這樣挺好的。再多個寶寶給龍龍作伴。家裏人多了才熱鬧。”

鄭井鬱悶道,“可我不想生。我爹剛才還罵我是怪物呢!會生孩子的怪物!”

不過秦政倒是沒說這個孩子不能留。秦政在外麵糾結了不短的時間,才鼓起勇氣回來麵對病房裏的兩隻。見鄭井趴在佟紹禮肩膀上,他的火氣又飆上來了,“知不知道在外麵要注意檢點?”

佟紹禮站起身對秦政道,“舅舅,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要不您就當從沒認鄭井當過兒子。他現在懷了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您再帶走他了。”

秦政攥住拳頭,強忍下怒火。他指著鄭井道,“你先跟我回去。等孩子生下來交給紹禮養。你跟我到國外定居。”

鄭井握著佟紹禮的手反抗道,“我不要跟你走。”

佟紹禮反握住鄭井的手,兄弟合心其利斷金,道,“我不答應。”

秦政說,“你們是要造反啊!我不同意的話,你們是不是要跟我斷絕關係?然後呢?跟我老死不相往來。紹禮,我跟你做了三十年的舅甥,你竟敢把我告上法庭。還有胡亥你個蠢貨!老子瞎了眼才信你的邪!正經本事兒一樣不會,騙起老子來一套一套的。”

秦政原想小兒子是個貼心的,誰想小兒子這般不省心!

父子三人在醫院裏大吵了一架,末了,秦政還是把鄭井給帶回了自己家。

秦政是沒辦法了,隨他們鬧騰去吧。他打算把國內的產業交給兩個人,他自己準備到國外去定居幾年,眼不見心不煩。總歸是親生兒子,秦政溺愛小兒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至於佟紹禮,對他那般不尊敬,想娶他的兒子,沒那麽便宜!

事實如此,秦政沒能成功給鄭井洗腦。鄭井卻成功給秦政洗了腦。秦政擺手說,“我不管了!隨你吧!”

鄭井被佟紹禮接回家,在家安心養胎。他奴役起他哥來總是格外順手。佟紹禮為了獲得秦政的批準娶鄭井,被迫繼承了秦家的產業,每日朝九晚五到公司賣命。下了班回來,他要小心伺候孕夫的暴躁情緒。

鄭井比第一胎時情緒更暴躁。一丁點兒不舒服就要跟佟紹禮冷戰好幾天。

家裏最高興的要屬龍龍了,聽說將來會有小弟弟陪他一起玩,他開心極了,每天盼著弟弟早點兒出生。

在孩子六個多月時,佟紹禮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出現四位身著火紋黑袍的男人,齊齊跪在地上對他恭敬道,“帝君,我等是來恭迎您回洞府的。您隻須將這把匕首插/進始皇帝嬴政的心口。待他進入六道輪回,您在下界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到時您隻須將護心鱗含在口中,我等自會有辦法接您回去。”

“你們是誰?”佟紹禮蹙眉問道。

“您回歸本體後,自會知曉所有前塵往事。”

……

第二日,鄭井醒過來,見他哥坐在床邊把玩他的吊墜。

啪嗒,扣開,又合上,露出裏麵金色的鱗片。

鄭井道,“你幹什麽呢?”

佟紹禮笑笑,把吊墜放回抽屜裏,“不幹什麽。”

鄭井眼尖瞥見抽屜裏多了一把銀色質地的匕首,問道,“哪來的刀啊,放在床頭多不吉利。”

佟紹禮臉色微變,他總不能告訴鄭井他醒來後手裏握了這樣一把匕首吧。而且夢裏所出現的幾張麵孔他見過。他的記憶雖然模糊,但他知道那幾人曾是他的貼身心腹。對方告訴他始皇帝嬴政逆天道而行,早在兩千年前便該死亡。

然而其命人到蓬萊仙島求了長生不老之藥,得以存活至今天。當年違規賜藥之人早已受了天罰。無奈三界有屏障,上界不得幹預下界之事,導致必須有人下界來為當年的事情做個了斷。下界的規律是生老病死,循環往複,始皇帝嬴政必須要死,不然便是逆天道。

接下來幾天,佟紹禮每日都會夢到那幾個人,催促他盡快動手,不然恐有損他的修為。元神下界是有時間限製的。雖然下界兩千年,上界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但洞府諸事需要帝君回去料理。

鄭井察覺到他哥不對勁了。他以為是自己整天發脾氣把他哥氣壞了,趕緊收斂起自己的小性子,改對佟紹禮百般討好。

佟紹禮努力擺脫那些奇怪的夢境。他甚至縮短自己的睡眠時間。過一久,夢境便消失了。佟紹禮得以緩出一口氣,繼續用心照顧懷孕的鄭井。

秦政嘴上說見到小兒子心煩,但隔三差五還是會過來一趟探望。佟紹禮狀似無意的跟秦政提起,“舅舅,我還是稱呼您舅舅吧。您活了兩千多年,不累嗎?”

秦政先是一愣。他沒告訴過佟紹禮真相,想來又是小兒子那個嘴巴沒把風的,把他的秘密全泄露了。

秦政倒也不再隱瞞,實話實說道,“累。怎麽會不累呢。當年求長生,等真的長生了,發現長生並非是人生樂事。兩千年來,身邊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唯獨我不老不死,四處換身份,永遠是個見不得光的怪物。”

佟紹禮側目望過去,見秦政臉上有恍然之色。他複問,“您還想繼續活下去嗎?”

秦政怪笑一聲,“活?我從來沒有活過。我跟胡亥不同,他是肉身複活。我卻隻是一具行走千年的腐屍。”

秦政抓過佟紹禮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聽到了嗎?我沒有心跳。從醒過來至今,我一直沒有心跳,我隻不過是一具屍體。也許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長生的報應竟然是……生不如死。”

佟紹禮不知該如何接話。秦政上輩子是呼風喚雨的千古一帝。在現代社會同樣不遑多讓,名下不記名資產富可敵國。可這樣的人卻隻是一具行走的腐屍?

秦政飲下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望著佟紹禮道,“我活得一點兒也不痛快。直到你出生後,我終於有了目標。我要培養你。可你從小就抗拒我,不肯與我親近。再後來胡亥回來了,我才覺得自己不孤獨了。哎……可惜這小子隻會給我添堵。”

說曹操曹操到,鄭井在臥室裏跟兒子做遊戲,不小心跌了一跤。外麵倆男人聽到驚叫聲紛紛起身趕過去,見鄭井人仰馬翻的躺在地板上。龍龍傻眼的站在一旁,嗓音稚嫩,“小爸爸摔倒了。”

鄭井扶住肚子看他哥,眼巴巴道,“哥……我好像……要生了……”